片刻后,闻到定魂香味道的小鬼,纷纷脱离槐树,窜入屋中,围着香炉使劲的吸气。仿佛这样能够多吸几口香一般。
后来的小鬼,因为围不过去,只能盯着香炉使劲吸气,即便这样,吸到一两缕香的小鬼,脸上也是醉人的笑意,与鬼物凶神恶煞相去甚远。
“三、二、一······”
“嘭咚!”
一群小鬼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没有吸到香气的小鬼见情况不对,纷纷缩回了槐树之上。继续等待着百鬼宴开宴,争取在宴会上闻到一道道肉渣味!
“姐姐,小鬼都在这里,只要把他们的魂根取出,他们便能成为专属于你的小鬼!”凰玺睁着大眼睛,一脸乖巧。只是所做之事,却莫名的让沈曦感到古怪。
这个孩子是孤儿,又是流浪的孩子。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具有制作定魂香这一类顶级香料的能力,可是,他却成功了。甚至对小鬼的理解与面对它们时的淡然,都远超一般的孩子,乃至成年男子,也未必比得过?
他真的是驱鬼世家长恨家遗落在外的孩子吗?
这一刻,想起曾经见到长恨家孙少爷们的能力,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过,既然他没有告诉她,她也不想去追究。
只要他对她没有恶意便成!
“姐姐是在怀疑我?”凰玺见沈曦的表情有些不对,明亮的眼睛渐渐暗淡下来。果然,人类都接受不了超越正常孩童的孩子。
就连姐姐,也是这样······
沈曦见凰玺脸上的光芒暗淡下去,深知自己方才的猜测伤了他,蹲下身,与他齐平,看着他的眼睛道:“宝宝,姐姐没有怀疑你,关于你的身份,你愿意告诉姐姐,姐姐便听着,你若是不愿意,姐姐也不会再问你!姐姐只需要知道,宝宝对姐姐没有恶意就好!”
“姐姐,宝宝没有瞒着你。宝宝曾经失忆过,只记得爹爹娘亲让宝宝等他们回来,后来爹爹娘亲不见了,而宝宝被仆人带着逃离了府邸,最后仆人叔叔也死了,只剩下宝宝一人,被大哥哥捡回家,最后,大哥哥也死在了路上。宝宝只能与他们一起到难民营。随后的事情,姐姐都知道了!”凰玺低着头,将自己的这具身体所经历的一切说完。
他不想告诉她,关于他原本的身份,那样,只会给她带来灾难。而小叔,也不允许任何人知晓他的身份。
不告诉她,只是为了保护她。
保护这个与娘亲有着相同味道的女子。
听完凰玺的话后,沈曦心疼的将他揽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以此安慰他低落的情绪。
“所以,宝宝所会的东西,都是以前爹爹娘亲在时所学会的?”
“应该是的!宝宝没有关于学习这些东西的记忆,除非有人提起,才会想起来!”凰玺两只小爪子环着沈曦的脖子,小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使劲的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这是一种让他安心的味道。
是娘亲留在他记忆中唯一的味道!
“那宝宝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宝宝叫凰玺,这是与生俱来的名字!爹爹说,这是我的荣耀!”天赐之名,代表着未来,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必定成为掌管天地的一方大能。
所以,名字是荣耀,也同样是责任。
只是沈曦没有想到,她的身边,会出现拥有天赐之名的孩子。
“嗯!宝宝真棒!”沈曦赞美,随后望向倒了一地的小鬼,施法抽出他们的魂根,在其上打下她的标记,随后将魂根射入小鬼体内,挥手间,示意小鬼继续回到槐树上。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而此时,离子时还剩一刻钟。
魏府里,厉鬼、怨鬼、怨魂无数,大大小小,已经聚集了大半个府邸。
只是,沈曦所在荒院,暂时还未曾有鬼物前来。好似他们都有意无意的绕过荒院,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魏府前院,主持百鬼狂欢之宴的红袍厉鬼已经坐在主位。周围是临时移植而来的曼珠沙华。
只是这种花朵,尚未经历地府黄泉的灌溉,最多只能是看着美丽而已,并不具备唤起死者生前记忆的能力。它,只是一种幻花,增添气氛的盆栽。
前院的场地,连接着花园,大概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摆放着的都是曼珠沙华。
红艳艳的花朵,看上去尤为血腥与美丽。
花园中心,是个湖心亭。
湖中栽种着莲花,泛着勃勃生机,映着湖心亭上的祭品,形成了完美的对比。
亭中坐着数名少女,而叶晴的侍女,思雨便在其中。
这些少女与难民的模样相去甚远,可见每一个,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脸上画着淡淡的粉底,娇艳的唇瓣,如同世间最美好的色彩,让人移不开眼。而纤细白皙的脖颈,如同天鹅般高贵,透着淡淡的诱惑。
身上所穿的皆是上等的锦衣,远远看去,如同画中美人走出,在亭中争相斗艳。
只是细看,便会发现,每一位少女的手脚之上,都被绳子束缚着。唇瓣虽然美好,却无法张口,透不出一丝声音。
泪水如决堤的河流,却逆行而过,无法滴落在脸上一分。皆留在眼眶中打转,让人看着便觉柔弱与纯美。
这是祭品,是红袍厉鬼为了今夜的盛宴而亲自抓取的少女。
她们有着世间最美好的岁月,最纯洁的身躯,最香甜的味道。
她们是祭品,也同样是为欲鬼所准备的最完美的食物。除了亭中的少女,每一个座位处,皆有一名女子。
这些女子穿着最轻薄的纱衣,半遮半掩,泛着无边的诱惑。仿佛地狱之中最妩媚的魔女,将身体曲线展现在众鬼之下。
这些女子并不是人类,而是艳鬼。百鬼宴上,强大的鬼魂,是她们想要依附的存在。所以使劲浑身解数,为了今夜的彻底狂欢。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被某一只厉鬼看上,她们便不再是最下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