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是真的不能理解像何月亮这样八卦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进校以来虽然她们每天接触最多，但对于一个情商高峰与低谷的差别还是有沟通障碍的。
秋风带着丝丝凉意抚过她们青涩的脸庞，大人说13岁本就是一个单纯的年龄，颜笑倒是做到了一个标注，何月亮就是情商超标的。
每次放学班里的女生都会围在隔壁高校的校门口等着那些让她们脸红心动的学长，激动不已地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那是比成绩第一还要幸福的事。何月亮往常都是第一个赶到的，今天却意外地拉着颜笑这么一个有颜值没情商的人留到最后，颜笑好心提醒她去晚了人都走了，她却像是约好了的那样不慌不忙。
“笑笑，走了走了。”
“我为什么要去啊？”
何月亮一副做贼的样子拉着颜笑再校门口四处张望，确定高校附近没有班里的八卦小组成员后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把手搭在颜笑的肩膀上，“笑笑，待会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
或许是她那副样子比起平常太过于不同，颜笑倒是有点被吓到，呆呆地点了点头。
“何月亮？！”
闻声抬起头，向她们这边走来便是一位高一的男生，松散的头发看起来有点非主流，如果在蓬松点的话那就是杀马特了，反正颜笑是这样认为的。跟在他身后的男生貌似看起来就很顺眼了，不过180的身高让颜笑得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何月亮示意让颜笑后退几步，拉了拉胸前的校服领带，一副小霸王的样子走到那位“非主流”少年面前，“喂，林初年，帮我一个忙呗。”她甚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哦，那就是何月亮童话中的林初年。
林初年一脸的尴尬，脸颊微微泛红，忍不住想向身后的男生使个眼色，见他一笑便没有指望地再回头无奈地说，“什么忙？”
“下个星期演我男朋友！”
她微微低头，脸涨得通红。幸好是没看到林初年那张想把她丢到河里喂鱼的表情，长这么大，就是头一次遇到何月亮这样一个难缠的人，慌乱的目光突然地落到了她身后站着摸不清东西的颜笑，像是抓到一个救命稻草。
“诶，小妹妹挺漂亮的啊！”他说着就想往颜笑那个方向走，却没想到被一旁的何月亮紧紧地拉住衣领，回头便是她那张愤怒且放大的脸庞。
“看什么看！人家长得漂亮关你什么事！你就说你帮还是不帮！”
“我为什么要……”话还没说完，便活活被何月亮那个怒目圆睁的表情给憋了回去，转头是那个男生朝他做个挥手拜拜的姿势，衣领被紧紧一扯，哭丧着脸不知所措。
那个长得挺顺眼的男生只是淡淡一笑，风吹动他的刘海凌乱的头发更显得阳光，他斜挎着一个背包从颜笑身旁走过，那一瞬间风吹过，他只是一回头，不对，是低头，便看到一个女孩的马尾辫，不由得用手比了比他和她的身高差距，噗呲一笑便走远。
“林初年！你可别忘恩负义啊，想当年我可是……”颜笑并未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抬头看到的是那个“非主流”少年紧张兮兮地捂住何月亮的嘴，小声地在她耳畔说，“好好好，我帮你帮你！”
他回头一望呆在一旁的颜笑，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打招呼，“小妹妹好啊！”
“小你个大头鬼啊！我告诉你可别穿帮了。”
只是风刚好吹过那颗枯黄的树，不少泛黄的树叶落下来轻轻地掉在颜笑身上，她伸出手举过头顶，抬头一望指缝见的阳光，她记得，刚才那个男生比她举得这个高度还要高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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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位王子爱上了一个很漂亮的公主，后来经过很多困难，王子终于找到了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枯黄的路灯下，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手指间夹着烟放慢速度地燃烧，掉落一地的烟灰却在灯光上显得如此悲哀，她是镇上最受欢迎最有名气的老人，孩子们叫她童话老人，因为她讲的故事总是那么美好。
“还有吗还有吗？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找到幸福了？”
“灰姑娘也会变成公主吗？”
“我以后也要找到王子！”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倒是让老人也带入了情绪，她这些年重复地讲述了很多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颜笑也是听众之一，或许在同龄人看来，幼稚鬼才去这些毫无实际感的故事。
“和王子在一起的就一定是公主吗？”她仍是问这个问题，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那位笑呵呵的老人，她的表情和眼神里透露出的感情却是大有不同。
“灰姑娘的故事就很美好不是吗，任何人都可以和王子在一起，只要命中注定，真心爱一个人，王子最后找到了灰姑娘。”她扔掉了烟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颜笑那双单纯天真的眼睛，咧着皱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一旁孩子的头。
颜笑傻愣傻愣地挠了挠头，满心的疑惑还是让她忍不住打破了这个充满美好的童话世界。
“可是，如果王子真的爱灰姑娘，为什么要用水晶鞋才能找到她呢？”
她这么一问，气氛渐渐冷了下来，待周围的孩子都各自被家人带走，老人一直埋下头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抬起头便是颜笑不解的神情，忍不住轻声叹息，除了这个老不死的路灯还能照着点光，其他地方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你既然这么一说，那我就再给你举个例。你看过还珠格格吧？你爸常常说里面的故事好，虽然经过生死难关但最后幸福在一起了，那中间，紫薇走的时候，尔康是在妓院找到她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颜笑给接上。
“他那天为什么会去妓院？”
老人突然一笑，周围的皱纹被拧成一团，看起来却越发让人感觉到苍老。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觉得颜笑是懂不了这其中的意思，艰难地起身缓慢在路灯照耀下向黑暗的前方走去，就像是一条路，一个人的一生快要走到尽头恐怕就是这个样子吧。
刚好回到家，耳边传来的是爸爸爽朗的笑声，再一看便又是还珠格格，像她这样呆如木鸡人都有了一丝厌烦，丢下包坐在爸爸身边看着电视机重播了一遍又一遍的老剧情，还有爸爸那千年不变的笑声。
“唉，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你看，这紫薇和尔康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可终于在一起了！”
“还有这小燕子，真是美好……”
“可怜班杰明了！”
颜笑或许仍是在纠结那个问题，这些年也都快被童话故事给洗脑了，不过，肖岑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