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不屈和鹭飞巢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心里有点不以为然,但想到那蝶雪回风掌的厉害,倒也不敢夸口。修炼之人看实力高低,若不管属性相克,则一看修炼功法、二看招式绝技、三看经验套路。那西门六甲贵为王统,修炼的功法必定是雪人王代代相传的水系顶级功法《冰寒诀》,加上神技蝶雪回风掌,寻常的成名高手恐怕真不是他对手。
“和尚在昭陵还有点儿名望,大家见到我这颗光头,都知道喊一声颠大师。所以和尚本想耍点下三滥手段,把这位王老兄抓来当大礼的,哪知道他警惕得很,一路上只问路,从不吃喝别人的东西。和尚没办法,只好抢在他头里,整个昭陵北部通报下去,凡是有人问到寒时居的,一律指向西。那王老兄问了许多人,人人都说寒时居在西边,他便当真信了,和尚才又转了回来。”
柳枝柳叶拍掌大笑:“妙计妙计,就让他到西边的洛河城找去,让他见识见识洛河好汉的厉害!”
晓如空给他加满了茶,他端起来喝了几口,道:“和尚这次讲完啦。”
大家同时吁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都静静回想和尚的话,聂不屈、鹭飞巢两人更是陷入沉思。
晓如空看看窗外,天已黑了。原来听颠和尚说这一顿话,不知不觉竟已听了将近两个时辰,现在又已是夜晚。
他脸红了红,才想到要去整治晚饭招待大家,可是谢大厨不在,自己那点厨艺太简陋了,恐怕入不了这些好朋友的法眼,只好提议到外面买酒菜。
聂不屈道:“我跟小二哥一起去。最近外面不太平,剔河把剔小姐当成钦犯来通缉,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鹭飞巢点点头:“听刚才颠和尚所说,那个西门六甲都找来了,剔河的高手肯定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等剔小姐驱除寒毒完毕,咱们就立刻送她离开寒时居!”
柳枝忙道:“咱们送剔姐姐到银星城去!有月大哥在,就是那个三公子找来了也不怕!”
聂不屈笑道:“那我和小二哥顺便买些干粮回来。”
晓如空点点头,带着他往王小虎家的酒楼走去。路上晓如空借故问起那个月大侠,聂不屈只说月公子是银星人,跟随师父修炼还没出师,而且为人低调,不让朋友们声张,所以江湖上名声不显。
晓如空见他不愿多说,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只安静地带路。
这个点数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点数,酒楼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出入。王小虎就在店里当店小二帮忙,不过他这个店小二比晓如空这个店小二可名副其实得多。
他看见晓如空来,喜出望外,拉着他一口一个师父的叫,连带聂不屈都热情地叫大哥,又请他们上二楼去坐。
晓如空笑道:“小虎,我们是来打包些酒菜和干粮回去的,七八人份。”
小虎忙道:“那也到楼上坐着等,我端点小菜你们先吃着!”他拉二人到窗边位坐了,快手快脚去拿小菜。
邻座有认得晓如空的富商打招呼道:“小二哥,怎么今天来这里吃饭啊,谢大厨的饭菜吃腻了吗?哈哈。”
晓如空只应道:“是啊,偶尔尝尝献咯。”
聂不屈笑着说:“小二哥,你年纪轻轻,倒做了别人师父了啊!”
晓如空哈哈一笑,连连摇头:“我才几斤几两,哪里做得了别人师父?聂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跟小虎是好朋友,他根基浅又想修炼,我就胡乱教他一点玩。”
聂不屈点点头,正要说话,楼下却一阵喧哗,不多时十几个士兵拥着三个将军似的人走了上来。
晓如空心中一惊,聂不屈做了个镇定的手势,不动声色地喝茶。
那三个将军一男两女,男的提着足有两米长的龙枪,他把枪随便往墙边一放,挑了张空桌率先坐下。一个女将拿着一面上宽下窄的金盾,腰挂钢刀,还有一个女的却是赤手空拳,紧身皮甲凸显出她的傲人身材,全身上下都不见带有什么兵刃。
酒楼的王老板跟在那些士兵后面,说:“小店店面不大,就二楼还有两张空桌,委屈军爷们将就坐坐。”
一个独眼的士兵扫了二楼一眼,喝道:“你奶奶的!你知道委屈,还不让这些人滚到楼下去,给军爷腾出位置?”
王老板赔笑道:“军爷不在昭陵当差吧?在昭陵军民都是平等的,只讲先来后到,向来没有平民给军官让座的规矩。军爷们还是先将就坐坐,等客人吃完饭我立刻收拾桌子出来。”
独眼士兵大怒,一掌把王老板打得嘴角流血。晓如空气愤不已,就要站起来出头,聂不屈猛地按住他的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别多生事端,坏了大事。”
独眼士兵还要追打,一个人影斜刺里冲出来,一掌拍出,竟把他打退了好几步,喝道:“你干嘛打我爹爹?还有没有王法了!”却是王小虎刚好拿了小菜上来。
聂不屈“咦”了一声,说:“小娃娃这招掌法倒精妙,似乎是一门镇门级的绝技?”
晓如空听他这么说,心里又得意又伤感。
一年多前,他和王小虎就在酒楼旁的平房里合力埋葬莲婆婆三人,为了让王小虎保守秘密,他答应把莲婆婆临死前传授他的镇门级绝技翻云掌,每年教王小虎一招,王小虎学的第一掌,就是翻云掌的第一招“大旱望云”。
晓如空给聂不屈使了个眼色,急着上去帮忙,聂不屈却摇了摇头,脸色有异。
王小虎一掌打退一个粗壮的军人,自己自然惊喜,二楼上的人也纷纷喝彩。
旁边的士兵却都哄笑起来,道:“独眼虫,没吃饭连扎马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平时倒会吹,现在连个乡下小子都打不过,还不如滚回剔河老家种田去吧!”
那独眼士兵怒极,往小虎冲了过去,小虎又是一招“大旱望云”拍出,再次把他震退三步。
这次哄笑声更大了,王老板擦擦额头冷汗,求助地看向晓如空。再这样闹下去,保不准他的店都要被拆掉,他只希冀神通广大寒时居能帮他化解这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