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鳞巨蟒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欲将已为俎上肉的雷诺生吞活剥。怎知它蛇身才挪动几米,就不知哪飞来一少年,一拳将它打翻在地,眼睛翻白,白沫直吐。
血磷毒蛾见状也欲发动攻击,可它的毒粉还未喷出,只听‘咔嚓’一声,那是手枪弹射器打开的轻响,它看见了伊泽尔的‘龙颚左轮’正对着它。下一个瞬间,血磷毒蛾就成了碎片。
血磷毒蛾的毒囊随即爆开,剧毒的血磷粉漫天飞扬。只听秋丽娜吟唱了起来,然后空中魔法阵张开,一阵狂风将所有毒粉卷了去。
瞬间本已倾斜的天秤又持平了,不,似乎开是倒向了另一边。
雷诺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还动弹不得,但不知为什么他对面前的少年有一种不知何来的信任感。他看向了白,他以为会看见一张气愤懊恼的脸,可是并没有。
白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个谜一样的笑容,他的嘴笑着,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仿佛眼前是一片荒芜,仿佛他注视着一堆死物。
“还以为你们能就这样当一晚上的旁观者。”白道。
“哦,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我们。”羿铭道。
“为了什么呢?你们不是军队的人吧!事不关己闭目不理,不好吗?想逞英雄吗?扯上什么种族大义,什么济世之责。还是想混点名声,混点踏上军仕前程的筹码?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你在说的什么屁话。本来我们到这里的目的跟你们是一样的,是来偷那台空间什么什么器的。你们在这里扯来扯去挡了老子的道,碍了老子的时间不说,现在又放了鳄鱼和蛇来咬人。成山大叔是个好人,这老头人也不错,我可不能让他们被吃了去。”
“好人?呵、呵、呵,好人。罢了,罢了。两具尸体和七具尸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话音刚落,地面一阵颤动。是那滩血,仿佛沸腾一般的震动着,随后炸裂了开来,溅了满地的红色血斑。
不!伊泽尔是第一个看清楚了的,那些红色的斑点不是血斑,是岩浆蚁!
岩浆蚁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它们筑穴于火山以熔岩为食,身体带着难以靠近的高温,它们走过的路会留下岩浆流过一样的痕迹,故此得名。
单只岩浆蚁已经足够的可怕,可是从不会有离群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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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尔蹑手蹑足的前进,就生怕是有人看见了他那样。一开始是爬着走的,走了一段觉得不保险,就改成了匍匐前进。十几米的路,硬生生走了几分钟。
他们分配好了任务,就让他过来启动空间置换传送器,设定好参数,等那边打完,他们立刻就走。
虽然聂尔费尽口舌的说明破解魔法密钥的不可能性,但只换来了羿铭的一句自己想办法。
“想NMB啊想!”
终于爬上了操作台的聂尔抱怨着,但他还是手脚麻利的设置好了传送人数,传送地点等各项参数。接下来就是最难的一步了,一按键确认,‘端’的一声便弹出一个类正方体。
这便是魔法密钥。密钥有六面,每面又分成九格,六面五十四格可通过转动任意变换。每个格子上都有一个不同的法符,使用者通过设置法符组成顺序设置密码。
人族之所以不使用电子密码,而使用魔法密钥,就是因为它无法通过程序或其他技术手段进行破译。而魔法密钥六面共有四千三百二十五亿亿种变化,一个个手动试出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有破解它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猜!
猜密码是门极深奥的学问,需要透彻的分析一个人的性格,生活经历,童年回忆。再根据设密者的爱好,兴趣,甚至私癖,排列出所有他可能设置的密码。然后要通过他设密时心理状态,身体情况,内分泌活跃度等进行删减,还要排除晴空霹雳、脚麻手抖,家里的猫跟野猫跑了等等偶然事件的影响。
此时聂尔摒气凝神,排除一切杂念,心神离体,进入了'心灵宫殿'。
心灵宫殿是一种超高级的记忆方法,通过对记忆的整理分类,储存在大脑里的特定位置。然后通过特定的方式进入那里,可以查阅到那些没有形成记忆节的东西。一座强大的心灵宫殿可以储存下整个宇宙的知识。
聂尔在他的心灵宫殿里将自己完全化成了成山。他看见了他鲜有人知的过往,看见了他不一般的阅历。那些林林总总,纷纷杂杂的碎片汇总拆分,慢慢的形成了一副清晰的画面。
聂尔猛然惊醒,然后生怕忘记一般快速的转动着魔法密钥,转成了与他脑子里相同的图案。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按了下去。
只听'滴'的一声。果然!
聂尔大喊了出来:"果然!破解魔法密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破解魔法密钥失败。他抬起头来,想看看羿铭那边的情况,结果刚一抬头,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他看见如浪潮般汹涌而出的岩浆蚁,眼前变得如同炼狱一般。
吓得他急忙趴了下去。岩浆蚁喜热,抱团而动,只要他藏住,就不会把它们引过来,但只要跑过来一只……
聂尔才这么想着,'轰'的一声,一只岩浆蚁就不知被谁打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被吓得一惊,以为大难临头。却仔细一看,这只岩浆蚁已是奄奄一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只岩浆蚁已是发不出多少热量,但为了保险起见,聂尔还是决定结束掉它。
“过来小家伙,哥哥不会伤害你的。”聂尔拔出了他的紫荆匕首,慢慢的逼近岩浆蚁,一脸奸邪。
聂尔以为势在必得,特随意的一刀砍了下去。未曾想,岩浆蚁一跳,直接撞在了他的手腕上。虽然此时这只岩浆蚁已没有熔岩的高温,但这一下也烫得聂尔手上冒了个大泡。
聂尔‘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气得直咧嘴,卯足劲来,势要把这只小蚂蚁碎尸万段,一下子扑了过去。
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举起匕首的刀都还没有放下,那只岩浆蚁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双被长袍遮住的脚,黑色的长袍上绣着不知名的花纹。
他顺着脚向上看去,看见了一叶锋薄的嘴唇,看见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
是白!
聂尔吓得魂不附体,一下乍了起来,往后直退,慌不择路之下,‘哐’的一声,他的后脑勺一下撞到了操作台的台角,这一下撞得不轻,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白也没有理他,径直的走到了操作台前。刚改好了传送地点,他就感受了一阵剑气直逼而来。
却是成山在一旁看到了操作台这里的情况。虽然他相信魔法密钥的牢靠性,除了他无人能解,可是当白出现在操作台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冲了上去。
他害怕,眼前的白蕴藏了太多的未知,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都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似乎他已是看透了一切,似乎他一直掌控着一切。无论如何他要阻止他!
成山跃向了空中,然后他看见白正注视着他,用那空洞得深不见底的眼神,加上那苍白的脸盘,成山一瞬间错觉是地狱里来的厉鬼正盯着他。然后他的嘴角向上扬起,又是那个笑容,那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成山甚至感觉,那个笑容连扬起的角度都与以前无异。
白慢慢的举起了他的手。那一刹那,成山的感受除了绝望别无其他,那一刻他明白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地狱里来的厉鬼。
他便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