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听到禁的吟唱声就明白了事情不妙,他万万没想到从一开始黑碳魔偶就是陷阱,他们要以牺牲它为代价烧死自己,禁一直没有出手,也是一不小心就对他松懈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发动了‘极限升华’瞬间将轻灵之力提升到了天赐级,才将将躲过了一劫。而此时传来的白的笑令他无比的愤怒,仿佛自己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一样。他本没有打算在这场战斗使用天赐级及以上的奥元力,他本来就是因为受了内伤才退居二线,在伤病未愈的情况下,使用如此高强度的奥元力,恐怕会伤上加伤。但事已至此,他只好选择速战速决。
可当他蓄力完毕准备发起进攻之时,却突然无法催动奥元力了。失去奥元力之后,他重重的摔了下来,然后他无论再怎么催动轻灵之力也没有反馈了,反而他的手脚开始失去了直觉,僵直在了那里。
怎会回事?就算是身体有伤也不至于此,这种情况恐怕是,中毒了!可是,什么时候?
“你似乎很疑惑?”白看着他,带着一种谜一般的笑容:“是的。你始终没有躲过血磷粉的毒!”
怎么可能?雷诺十分不解,直到现在他都是闭着气,无时无刻没有疏于防范。而且血磷粉中毒的症状不是这样的,他十分了解血磷粉,血磷粉会直接使人陷入昏迷,而他此时虽然动弹不得,可是清醒得很。难倒这只血磷毒蛾与其它的不同?可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血磷毒蛾,甚至比一般的血磷毒蛾瘦小些。
“你知道吗?血磷粉之所以能助燃,是因为它与碳会在高温下产生强烈的反应化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氤。”白依旧如此看着他,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炫耀般娓娓道来。
“氤在空气中没有毒,但它进入你的体内后,会发生沼化,沼化后的氤会麻痹你体内的神级系统使你的大脑无法控制其他部位。可它是如何进入你的体内的呢?”白又一次发出了那种夸张的大笑。
“你应该知道,人体内有六宫‘蓬、任、冲、辅、英、芮’。蓬宫开化奥初启,任宫开化通幽冥,冲宫开化当勇者,辅宫开化与圣齐,英宫开化秉天赐,芮宫开化称霸王。六宫对应奥元力的六个级别。又有四门‘柱、心、禽、煞’对应四种奥元力。遍布全身无数经脉将宫与门连接。人经由口鼻吸入气,气储入宫之中化作奥元力,奥元力又经门转化形式,然后通过脉络由脉孔释放,这便是奥元力的运作过程。
而首先你为了躲避血磷粉的攻击摒住呼吸,便封闭了这一流通过程。当然对你来说,战斗中气的那一点点补充基本毫无意义。然后,呼吸与战斗双重消耗着你辅宫内的奥元力,当然这对你来说完全能够承受,不过使用通过消耗大量奥元力与伤害身体为代价快速提升奥元力的‘极限升华’时恐怕就足以耗光你的辅宫了吧。而此时,你已经开化了的辅宫在完全耗空的情况下,又得不到气的补充,被你突然的关闭那么强烈的气压差会使你的脉孔发生‘虹吸’现象!据说有人通过修炼利用这种虹吸现象,可以保持奥元力不被耗尽。而此时你吸入的可不是气,是致命的氤!”
此时,雷诺才真正感受到了恐惧,他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没想到从战斗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每一步都是被控制着的。眼前的白,究竟是何方圣神?
“那么你都明白了的话,就该送你上路了。”白道。
雷诺看向了成山那边。面对野蛮解放之后的鳄鱼人,成山根本毫无招架之力,雷诺看见他已被卫踩在脚下,卫高高举起了镰刀。
雷诺不忍再看下去,转过头来。没想到自己竟会折在这里,他并不恐惧死亡,只是想到是在自己手中丢了圣都克利兰亚斯,他不知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司徒大人。
突然,他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抬头看去是地上的那滩血。血中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光芒的尽头是一双尖锐的眼睛,一条信子吞入吐出,张开的浦子彰显着它的危险,闪闪发光的鳞片让显得它无比高贵。
竟是一条光鳞巨蟒!
他笑了,这究竟是一种讽刺,还是老天给他的善始善终呢?仔细想想,他的梦想甚至他的人生,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仿佛又看见了当时躁动不安的人群,看见了门外面宽广的世界,高大的树。和那时候一样的,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和那时候一样的,那滴着毒液的尖牙,而他的心情,也和那时候一样,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他仍感受得到他。他高高跃起的身姿,他一刀劈下的雄壮依旧历历在目。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伟岸的身影,背着光,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动摇。
接着幻象慢慢褪去,没有了躁动不安的人群,没有了那个刻满魔法纹路的凯纹大门,然而那个背影没有消失,只是仿佛矮了些,瘦了些。那个背影缓缓的回过头来,说道。
“诶!老头,说好的在大门前亲自迎接我的,怎么躺在这啊!”
“羿铭!你这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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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之后】
格里·卡夫一口将壶里剩下的酒喝个精光,然后一拳打在了一棵合抱的大树上,打出了一个大洞,震得树上栖息的鸟四散而逃,树叶簌簌而落。
“妈的!老子在这荒郊野岭的吹了四、五个小时凉风了,那边怎么的还屁消息都没有!”格里·卡夫抱怨道。
“喝多几口酒就犯浑,你少在那里发牢骚,等下影响了士气。我们这里既然是白跑一趟,那就说明城里肯定有变故。现在我们就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在这里耐心等候。”说话的是谷关瑞,也是一名百夫长。
“你说这幸亏这里是太平无事,要万一是真的给围了,那就咱们带着这些个新兵蛋子,老弱病残的,不就是当炮灰来了吗?你说这成山,既然知道有诈,那就大家好好城里窝着就行了!没事要咱们来溜达这一趟,这不是闲的吗!”
“你这厮,竟敢背后说上司的坏话,你的官是当腻了吧!你也不想想,又不是这么个机会,你要混到哪年哪月才有机会带着四、五千的人马。”
“你还说这个,一说我就来气。那混账成山是怎么说的?说什么此事恐怕有诈,需要把精英都留下来守城,然后就叫我领着这些个人出来。言下之意就是我就是个杂碎咯!妈蛋,我最不服的就是那个成山,我和他同一年进的军队,他什么资历,凭什么就当了城守。他现在要是在这里,我肯定一巴掌甩过去,跟他说你就只配给我提鞋,不服是不是?不服单挑!”
就在格里·卡夫慷慨激昂之时,他只感觉到背后白光闪现,回头一看,身后的地方在发生空间扭曲,他的酒一下醒了大半。
扭曲停止后,成山出现在了那里。
“哎哟,城守大人可把您给盼来了。我把部队带过来一发现根本没有敌人就知道城里恐怕有变故,我正担心着大人的安危呢,现在看到大人安然无恙,我可就放……大人您的手!”格里?卡夫阿谀奉承到一半之时,却突然发现成山的左手少了一截,用纱布包着,纱布泛着红色。
“不碍事的。”成山道。
这是谷关瑞也靠了过来,道:“二位大人!城中到底出了何种事端,大人还亲自追了出来?”
谷关瑞一下就看了出来,成山肯定不是来接他们的,因为来的不仅他,还有所有的千夫长,甚至连雷诺的护卫之一鬼影卡杰斯也跟了来。成山在受这么重伤的情况下,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还要亲自出来?
“马上集结所有部队!跟我去救人。”成山道。
“救什么人?”
“羿铭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