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最爱吃的小笼包,现在吃着也很是难以下咽。林望月只喝了一碗绿豆百合粥,吃了宁愿夹给她的两个小笼包,就放下了筷子。对宁愿说:“你多吃点,半碗粥太少了。二郎,你正长身体,也要多吃点。”然后转过头,看着吃的美、喝的香的林为意,哼了一声,摔袖子走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林悦还在迷茫着,碟子里多出一块油饼。“多吃点,你正长身体呐,没有女人愿意娶小矮子的。”林为意笑嘻嘻地又夹了一个小笼包放林悦碟子里。
林悦还没有道谢,就听“啪”一声,宁愿拍下筷子走人了。
“怎么回事?你做什么了?”林悦再迟钝也知道母父是在跟林为意置气。
“呵呵……一个个冲着我发火,有意思吗?自己干的事,还不准别人说了。”林为意声音很大,看来不只是说给他听的。
宁愿掀帘子走了出来,到外室门口,吩咐魏紫别让仆从靠近,然后关了外室的人,对林为意喊道:“小崽子,你给我进来!”
林为意喝下最后一口汤,掏出手帕,慢慢悠悠地擦擦嘴,然后拉起已经停吃的林悦走进了内室。
掀开帘子,林悦看到宁愿拿着只边角绣了兰花的帕子在抹眼泪。林为意走进去,找了个圆凳坐下,说:“别哭了,母亲又不在,你哭给谁看?”
林悦顿时囧了,林为意肯定不是亲生的吧,不是吧?
宁愿气的站起来,差点把帕子扯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宁愿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消消气。我说错了吗?母亲一向不是个糊涂的,林三郎是个什么货色,她看不出来吗?我去书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郎,走之前我专门去提醒母亲,二郎性子单纯,又顾念兄弟情意,对三郎三番四次的陷害都没说,选择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二郎选择原谅,但母亲不应该装作不知道。母亲她就是不放在心上!非得等到二郎受重伤了差点死掉才处置。看看二郎被他害成什么样子?连我都不认识了。”最后一句说的颇为凄凉,林悦看她眼圈有点红,她是真心实意对林悦的,也难怪说他们两个感情最好。
“你母亲她……她每天在外边奔波,家里的事自然操心的少些。再说,林三郎是她的儿子,没有犯大错,她怎么可能处置他。”
“哼!我本来也不是生母亲的气。我问你,平时你管家,管的滴水不漏,林三郎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林三郎明明知道二郎每天申时要去母亲的书房,为了能一次把二郎推下台阶,最好把二郎摔死,林三郎去书房数台阶,还在最高处下来的几个台阶上抹了油,这事,你事先不知道?”
“我……我……”宁愿睁大了眼睛,用充满歉疚的眼神看着林悦。
林悦当然看的明白这个眼神,这就是说他知道林三郎要害他,事先就知道,但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看着他差点摔死?林悦又一次震惊了,他才不是亲生的吧?
“我没想到会摔得那么严重,我找李大夫和护院的王大娘问过,他们说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只是可能会骨折,修养半月就好了,我没想到二郎会碰到头。”宁愿这次是真的哭了,眼泪擦都擦不完,哭声里有后悔,也有对自己的指责和痛恨。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林为意看他哭成这样,也不好再指责什么。不过林悦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他总得知道原因吧。
虽然他们只相处了一个多月,但宁愿对林悦的浓厚感情,林悦还是感受的到的。所以,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虽然林悦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悦了,虽然可能正是因为这次摔下台阶他才能穿过来的,但他还是得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三郎害他,他能接受,庶子的陷害。父亲的不作为却让他难以理解。
“二郎,你原谅父亲,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我……”宁愿还是说不下去了,拿着手帕擦着眼泪,扭过了头。
“受了这么大的罪,总得弄个明白,我告诉你吧。”林为意接过话头,“安妾室是太师所赠,母亲不好推辞。这些年,安妾侍也确实很老实,没闹出什么事来,咱们回京这一年,他也没跟太师的人联系。虽然没联系,但不代表他就不是太师的人。京城前些年被太师灭掉的几个家族,都多多少少有太师送出去的人的影子。母亲对他也不怎么相信。父亲想要发落他,总得有个理由不是。”
所以,林悦就成了理由,大家都睁大眼睛等着他倒霉,然后把妾侍和他的儿子打发的远远的,所以他必须得倒这一次霉。林悦想起他穿过来后,宁愿每天的哭泣,应该是歉疚比较多吧。林悦又想起宁愿把他自己撞在床边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平衡了。高尚一点说,谁都得为家庭做奉献。真的林悦也会理解并且原谅宁愿的吧。
这样想着,本来就只是震惊多过伤痛的林悦,心理平衡了,心情也平复了。看着还在哭泣的宁愿,就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父亲,我不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我……”
林悦还没说完就被宁愿一把抱住,哭的声音更大了。从这哭声里,林悦听出了伤心,也听出了后悔。宁愿断断续续地说:“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去赌的,万一你醒不过来,我这一辈子……”
林悦心想,你的儿子是真的醒不过来了。算了,我就当是你的儿子吧,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父子抱头痛哭,林为意在旁边小声劝导着,等两人都平静下来,刚坐下喝口茶,林为意说:“我给二郎报了好学书院的女生班,再过半月开学,我到时会回来接他的。”
宁愿呆呆地望着她10秒,啪一下子摔了手中的杯子,“你……你这个不孝子,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吗?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呀!”
林悦有点呆,什么情况?上学不是好事吗?他在现代的生命,绝大部分就是上学,所以听到在这里也可以去上学,心里还是有点隐隐的期待的。可看宁愿激烈的反应,事情貌似不是他想的那样。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