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浣竹苑”
夏启正在用冷毛巾帮阿清冷敷脸部,“公子,不用了,我自己来。”阿清说着就要去拿夏启手中的毛巾。
“没事,朋友之间,互助是应该的。”夏启将毛巾再次浸湿,敷上阿清的脸部。
“可……”阿清嚅嗫着。都是我没用,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阿清,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着,将草药汁敷在阿清脸上。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童,因为实力太差被同门欺负、排挤、侮辱,简直生不如死,他以为他的人生就这样了。
“可是偶然的一天,有一个很‘艰巨’的赏金任务放在同门面前,众人都退缩了,甚至,没有人将那写着悬赏任务的布条展开,因为它的赏金,真的是太高了。
“他想:反正师兄弟们都希望自己不存在,不如,自己就接下这个任务吧,要死,也要死在执行任务中。
“于是,他欣然在一片嘲讽声中接下了任务,带着长辈的鼓励和担忧上路了。
“在一片血腥和苦泪中他放弃了任务,不是他受伤过重,而是因为这个任务本身的残忍,这个任务的猎杀对象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这些百姓因为得罪了当地高官,衙门奈何不了他们,便拜托武林,他留了下来,和村民们一起生活,与师门的传书,只说在执行任务。
“后来,在这个村子里,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改变了他幼小的心灵,虽然那个人什么也没做,‘那个人’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的娘亲。
“他遇到那个男孩时,那个男孩正在被人欺负,他选择走上前去阻拦,那些欺负那个男孩的人见到他便一哄而散,只留下一个伤痕累累的小男孩和他。
“他把那个男孩送回了男孩的家,或许是出于对他的感谢,那个男孩的娘亲见他身上衣袍有些旧了,便连夜赶制了一件,这让他首次感觉到了,来自一个叫做‘家’的温暖,他便直接回了师门,不顾师门的条例条规,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要还这个村子的村民一个公道。
“师门同意了,却要他以三个月的睡眠来换,他同意了,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的夜里,他都在劈柴,白天和同门一起学习,晚上就在柴房劈柴,三个月,他劈好了整个师门三年要用的柴火,负责烧饭的伙夫觉得有些瘆的慌,对于他的处罚这才停止。
“后来,他听说,那个村子,武林帮他们讨回了公道,他很开心,而同门却笑话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村子,浪费了自己三个月的休息……”故事讲到这里,夏启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继续道:“他很傻吧?为了一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只是,那个男孩要是平安的活下来,大概,也和我差不多大了吧。”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那,阿夜,他没有想过那个男孩会来找他吗?”
“呵,怎么可能?有人会去找一个要杀了他的人吗?他在走之前,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啊,肯定不会来找他的。”夏启自嘲的笑了笑。
“那他还记得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吗?”
“嗯……时间过去太久了,如果那个小男孩能活下来,说不定改名字了吧。”夏启想了想说。
“那么,阿夜就是故事中的‘他’吧?”
“呵,是又如何,当年那个公道本来就是假的,武林根本没放过那个村子,早夷为平地了,估计,那个男孩也遭不幸了吧。”
“哦……”阿清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说,你还是没有忘记我的,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所以,我说,阿清,以后不用对我一副拘谨的样子,在我面前,随意就好。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活泼的人,不用束手束脚的,”夏启好笑的看着阿清继续道:“泓尘阁给你们灌输的那些,在人前做个样子就行了,私下里,没必要,我不会吃了你的。”
“当、当真?”一个感动,脱口而出,刚出口就后悔了,万一对方是开玩笑的,那么“以下犯上”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我夏启对天发誓,此话当真,你我不是主仆,只是朋友,在一起生活的朋友。”夏启将阿清脸上的水渍擦干,认真的说。
“阿夜?”阿清试探性的叫。
“嗯?什么?”
“中午了,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课。”阿清半天憋了一句。
“好,知道了,下午,你就呆在我旁边吧,站在外边不热吗?而且,看得出来,你听课比我认真。”夏启伸了个懒腰说。
“可,可是,有条理规定,我们除了课间,其他时候不被允许进入学堂的。”阿清有些为难情的说。
“无妨,等先生说,我让他通融一下。”
“这,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