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求你。”
他的眼神像是一滩水,柔柔的,清澈极了。
桐九根本没怎么抵抗,就很没节操地答应了。躺在贺红叶身边时,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唾弃自己,这喂了狗的意志力啊!!
不过,两个人躺着睡一晚也没什么,在长涡谷又不是没一床被子盖着睡过觉。
然而,今晚的贺红叶有毒。
他竟然一翻身压了过来,对,胆儿肥了,竟然面对面以极亲密的姿势半俯着身审视她。
是酒壮人胆还是怎地,总感觉这小子有些不一样了。
眼神很深邃,很有侵略性,这让桐九忽然有点热血沸腾。
所以,当贺红叶吻过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亲了回去,并且腿一伸出,反身压了回去。随手一丝,刺啦一声,贺红叶身上的丝绸亵衣便成为零落散开的一缕缕碎步。
想不到这魔功用来剥衣服这么顺手!
桐九笑,“这时候再害怕会不会有点晚。”
“我,我哪里害怕。”作为雄性,贺红叶这时候无论如何都得拿出点尊严来。
而且这小子明显并不是生手,短暂的慌乱之后,很快又气势逼人地纠缠过来,这次胆子更肥了,竟然开始剥桐九的衣裳。他剥起衣裳来比穿衣裳来说,就要显得生涩多了,或许是毕竟还有点慌乱的原因,硬是在解开腰间的系带时,给打了个死结,摸索了半天,竟只脱掉一件外裳。
桐九起先还替他捉急,心里也有点火光,特么再磨蹭下去,那点子激情都要褪色了。
可是后来看着贺红叶又羞又气地跟一根系带较劲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特别有趣,索性懒洋洋地瞧着他忙乱,一点也不着急了。
或许觉得自己太没用,贺红叶最终放弃了,拧着脸背转身对着墙吭哧吭哧地生气,胸腔一鼓一鼓的,虽然瘦,但还是有点小胸肌,倒三角的身材挺有看头,尤其是臀部十分挺翘,大腿修长有力……
“喂,这样就放弃了。”
从后头抱住他,桐九的手很不老实地滑过胸肌,嗯,手感十分不错。
贺红叶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绷得紧紧的,当桐九的手从胸膛滑下。
这让贺红叶十分挫败,又很气闷,半偏脸含恨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在控诉,想要更多。
“怎么?不喜欢?”
桐九故意将下巴贴着他的颈子,脸颊亲昵地贴着他的脸轻轻摩挲,两个人皮肤都不错,柔软滑溜,又带着各自的体温,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十分地舒服。
贺红叶忍不住放松身体靠着她,慢慢地偏脸找她的唇,这样接吻是很累的,所以两人只是嘴唇偶尔碰一碰,大多数时候唇瓣都印在了各自的脸颊下,烙下一个个火热的印记。
这种感觉好极了,仿佛心与心之间的距离终于贴近了,眼与眼对视的时候,也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最温软的部分。
这本该是最温馨的时候,贺红叶却忽然有点悲伤地偏开脸低下头。
“怎么了?”
为了看清他的表情,桐九不得不靠得他更紧些,脑袋越过肩膀看他。
贺红叶却将脸偏向另一边,但是,他脸颊上滚落的眼泪却还在桐九的视线范围内。
在哭?
可是为什么哭啊!
桐九百思不得其解,刚刚难道做了很羞辱他的事,以至于哭得这么委屈?还是因为被她这个大魔王碰了,心里不愿意?
“后悔了?”桐九有点不高兴。
选择留在她身边的是贺红叶,这些天也毫不避讳地以各种眼神留恋地偷看她的也是贺红叶,怎么现在倒委屈上了。
要是不愿意,今晚完全可以不来,她还真不会把他怎么样。
见他仍旧默不作声,桐九的好脾气顿时告罄。冷哼一声起身下床,“你走吧。”
从地上捡了几件黑纱的单衣丢过去,桐九面色难堪地给自己倒一杯酒,打定主意在他离开前,是不打算多看一眼了。
贺红叶悉悉索索地穿着衣裳,好一会儿却又不出声了,默默地站着,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那影子看起来特别的悲伤无助。
悲个毛线啊,该悲是我好吗?这是活生生地被嫌弃了,而且还是在床上阿喂。
好不容易她想走向种马的不归路,谁知道,这小子竟然不搭配着爱她个要死要活,任由予取予求什么的……打住,自从到了这个壳子里,真的是分分钟精虫上脑的节奏。
“还不快走。”一个大男人这样别别扭扭的,几个意思。
桐九不耐烦地催促,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我,我不走。”
不走,那你哭什么啊,你脑子有坑啊,还是琼瑶上身。
男人原来竟然是这么个婆婆妈妈的物种,她以前竟然完全不知道。
桐九忍无可忍的攥紧了手中杯子,她忽然很想打人,真的。
“不要我说第三遍。”桐九已经准备喊人了。
然而,今晚的贺红叶就是为了打破她的脑洞而存在的。
他忽然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别赶我走,求你。”
又来。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不灵验了。桐九压根儿就懒得相信,可是,贺红叶却忽然埋头在她的颈子上压抑地哭起来。
“你到底哭什么啊!”桐九忽然觉得很暴躁。
为什么琼瑶奶奶的男主能忍受哭哭啼啼的女主角天天迎风落泪,她是看一眼都嫌腻味啊喂。
“我一直恨你,真的。”
好么,搞半天原来是恨她,那就可以说得通今晚这一切了。问题是,你矫情不,既然恨,那当时候为什么不留在长涡谷跟着你那干妹妹成双成对,何苦一定了跟来魄罗河,神经病不解释。
“我也恨我自己,明知道不可能,为何总是被你吸引。明知道你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身,明知道你从不曾尊重过我作为贺红叶而存在的事实,明知道你永远不会真心看我一眼,可我仍旧盼着每天见你一面,哪怕只看一眼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