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红娘任务,桐九哪有什么心情喝酒。
“与正道谈判的事,最快要多久才能完结?”
桐九希望顶多三天就搞定,然后白邑雀预估的时间竟然超过了一个月,首先试探各自的底牌没有半个月根本没人出牌的,谈判这种事,谁先动谁就处于劣势,魔族如今可以说是以逸待劳,真的没必要着急上火。
但是桐九急,“十天,顶多十天,双方必须有一个重大会晤。”
“……”白邑雀本能想要反驳,然而他也感觉到了桐九莫名的焦躁,便试探地问,“这么急,有什么理由吗?”
理由?难道说她想学原主,假扮正道人士进玄冥宗当学徒?
这种话是能说的?
桐九支支吾吾了半天,硬着头皮找了个理由,“此事过后,我想到处走走散散心,魔族的事,暂且不会管。”
撂挑子不干了这是!
就算魔王,也不能如此任性啊。
白邑雀很容易就联想到情伤这事上来,觉得桐九八成还是忘不掉蔚轻容,瞧,才见了一面,就已经焦虑痛苦到想要逃离魔王该有的责任!更让他感到难堪的是,这么多天来,原本以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了的自己,是多么地愚蠢。
但是十年都已经等了,何须再等上几年。
白邑雀不是轻言放弃的男人,很快调整情绪,帮着桐九出谋划策,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谈判,而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战场给予正道一次深刻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无论来多少人,都不能威胁到魔族丝毫。
的确,还有什么比直接打脸最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
问题是,她不能打啊。
即便这些天领悟了一些魔功用法,但那水平也就相当于大陆武力系数的中等值,别说打脸,被人上赶着打都不是个事。
桐九欲哭无泪,只好采取拖字诀,一句让我想想,把白邑雀赶了出去。
之前想要谈个恋爱的想法,根本就没记起来。
半夜的时候,还是从床上爬起来让人急匆匆把陆清风抓起来丢去魄罗河。
这个命令下的急迫,执行的暗卫没太领会意思,等桐九匆匆穿好衣服跑出魄罗河边,好家伙,眼睁睁地看着陆清风在汹涌的河水中挣扎,一个眨眼,人影子都不见了……
“你们没给他服用解药?”
暗卫大汗淋漓,“属下以为您要处死陆小公子,属下该死,这就去救人。”
噗通噗通几声,瞬间跳下去十来个人。
一个个生怕陆清风给淹死了,魔王大人的怒火他们可承受不起啊。
然而,摸遍了河床,竟然没有找到半片衣角,到下游找了一里地也没找到,暗卫们顿时面色惨白,回来复命的时候,已是没有半分活命的把握。
桐九听到陆清风失踪的消息,自然气得七窍生烟。能不气吗?好不容易与侯青冥建立起来的良好双边关系,这下子全毁了,特么还结了仇。
“都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指着魄罗河咆哮,桐九命令一个千人队全跳下去找人。
她这动静如此之大,河对面的正道亮起一盏盏灯,很快河边就出现好几道修为霸道的人影,估摸是各大掌门长老之类。
桐九一见就知道坏了,这事眼看着要闹大,看来与正道立马可能会出现血拼的局面。
可是一个千人队跳下魄罗河,偏偏还是找不到陆清风的踪影。
“不知魔王在找什么,清风吗?”
就在她气得嘴角冒泡的时候,河对岸忽然传来侯青冥的询问。
“……”桐九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答是,特么这要打起来啊,可是打不过……心塞塞的,好憋屈。回答不是?可特么现在正好就是子时,是约定释放陆清风的时间。
桐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暗恨自己怎么之前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忘了就罢了,好不容易记起来,怎么下了个,‘把陆清风扔魄罗河’的命令,该死,那种起床气很大的命令,自然充满了怨念,暗卫误会了,真的真的很正常。
“清风的事……”侯青冥的身形轻轻一动,顷刻间半渡魄罗河,隔空十几尺站在空中,火把映照着他俊美的脸,看不出喜怒。
这是要打?
桐九很怕死,但为了面子,硬生生顶住压力站稳了,“陆小公子的事,出了一点差错……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他俩这一问一答,实在怪异,双方人马都十分疑惑,安静地瞅着他们,等待事态明朗。
可偏偏两人互相静静凝视,好半天都不说话,好像在比拼谁能更长时间不眨眼睛似的,让人心中恼火。
其实更恼火的是桐九,多少年了,除了父亲娶的那个新夫人,再没有人这样无礼又锋利地打量过她。
若是她现在有了原主的功力,一个红莲杀妥妥地杀了过去。
的确,她不慎要了陆清风的小命,但那又怎样,堂堂魔王,弄死几个正道弟子,有什么打紧。
再说,约定什么,不就是用来撕毁的吗?
又不是双方盖戳的契约,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严格说起来,桐九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尤其在被人威逼的时候,更不讲道理。
火气上头,她已经做好了马上开战的准备。不能作为战力虽然是一大损失,但不要忘记了,她还有一身无穷无尽的魔力。不会打架,不代表她不能把魔力渡给七长老等人应战,如此一来,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侯青冥却忽然轻轻地笑了,没头没尾地道,“我相信之前只是误会一场。”
误会?桐九挑眉。
“清风我早已带走安置,魔王不必再费心派人打捞。”侯青冥施施然补充一句,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很嚣张。
桐九感觉深深被打脸了,咬牙切齿地扭头对白邑雀等人道,“做好战争的准备,正道的确欠收拾!”
“……”明明之前还说过,能不打就不打,一转眼就变了,白邑雀也是醉醉的。
不过看桐九一脸阴沉沉的,袍角翻飞远去的背影,他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后推了推左护法秦宜东,问他刚刚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没看懂,魔王与侯青冥之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然而,作为魔王最信任的下属之一的秦宜东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他把自己那张寒霜脸板起来,看起来更加生人勿近,以至于无人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