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徽的府邸很大,但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空虚,大到九曲长廊小到暗处的纹饰雕刻无一不是巧妙推敲,巧夺天工。
这府中的一切,无不可以感受到白徽修建这里的心意。也难为他竟然照着多年之前的那个府邸重新做了一个,连院子里植的花木也没有一处不同。
我苦笑,他倒是有心了,只可惜,他能重做一个,当年的人,事,又怎能是他可以复制出来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个府邸又有什么用?难道是让我在里面回忆那些根本不想思及的往事吗?
我与他在此处重见,更是有物是人非之感。
我看了看领路的少年,说:“你不用领着我了,去拿两壶酒来。送到院子里。”
少年一愣:“公子说要我为小姐领路。”
我叹了口气:“你把我扔在这里我也不会迷路的。看来你是近几年才跟着那家伙的。放心吧,他不会责怪你的,更何况什么事有我担着。”
少年也是聪明人,知道再纠缠下去反倒更不好,向我深施一礼,转身退去。
我穿过重叠的假山,一弯清水蜿蜒下。旁边几棵翠竹,颇有君子之感。
我的笑容间带出来几分苦涩,只可惜少了那个喜欢执笛而奏人。
一路上花木扶疏,一条青石小路曲曲折折,直直没入院子深处。我举步而去,没有半分迟疑和犹豫。
在这个喏大的院子,我的记忆虽已不得回忆全貌,但经常去的地方还是记得的。更何况一路上看了那么多熟悉的境物,在不记得也能回忆起来一星半点。
我记得,院子深处有一片宽阔的空地,一桌一椅,旁边一道梨木长廊,长廊旁一片绿草如茵,依旧是几棵层层叠叠的翠竹。
下雨时,放下长廊的帘子,隔着帘子看雨。记得以前我和白徽最喜欢在这里喝酒,把酒问天,爽朗谈笑,累了倦了就往廊上一倚,也不怕被人笑话。他的酒量总是不如我,总是还说着说着,人却已醉过去。我就隔着帘看会雨,等他醒来再与他笑闹一番。最喜欢在夜里对着月亮喝酒,偏偏就说不出那种顾影自怜之感,总是疯言疯语地聊着以后要去天山看雪,雪景肯定很美,去西湖泛舟,看看断桥,笑嘲这个还传不过是胡编乱造,去西域看那一片黄沙,如果不用法术他肯定会死在里面。。。。我与他在以起的时间竟比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为此还传出了我与他情投意合的流言,又是惹得我们有一次醉倒在廊上。可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一次实现。
我笑笑,穿过葱葱花木,来到院子深处。
眼前的一切,与周围一一重合。
还有那个人,记得他极少我们胡闹,看着我们醉得不省人事,只会无奈一笑。
只是那个和我谈笑,陪我喝酒的人却依旧守着。
他一身青衣,面容一样的精致张扬,魅惑桀骜。身材修长,一袭青衣翩然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