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请求得到圆满解决,余翔又提出了第二个请求,说道:“我想通过大人购买一些生铁和硝石硫黄,制作火铳!用火器装备新村自卫军。”
“这个——!”陈知府这次犯了难,他蹙眉思索片刻道:“硝石硫黄和生铁都是管控物资,当前战事连连,也是紧俏货。”
余翔早就打听了这些物资来之不易,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让知府帮忙购买,见知府话还没有说死,便道:“请大人放心,这些物资只在我们新村里使用,绝不会让外人知道。大人提供一些,供我们应急之用,其余的我们再想办法。”
陈知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可以提供你们这些物资,除了要严守秘密,不得让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外,你还必须答应我的两个要求,否则,此事免谈。”
余翔道:“请知府大人明说,只要是在下能够办到,我定当尽力而为。”
陈知府道:“这两个要求,现在不便说明,必须得等到时机成熟后才能告诉你。并且,这两个要求,我将亲自手书,拿着这两个要求者,无论是谁,你都要答应。”
余翔为难了,两个不明的要求!余翔真的很为难。
但是没有生铁和硫磺硝石,就造不出武器弹药,新村自卫军手中就没了武器,光靠用冷兵器,是无论如何也保证不了新村的安全。
余翔咬咬牙,下定决心,一定要弄到这些物资。
余翔说道:“因为这两个要求不明,所以我必须把话讲到当明,这两个要求不得违背人伦常情,不得有悖法理信义,否则,在下万难从命。”
“好,那就一眼为定,这是你我的君子协定,不得让第三人知晓。”陈知府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一定不负大人所望!”余翔说道。
“那好,就请从文稍后在这里用顿便饭,我出去安排一下物资以及人员。”陈知府说。
余翔赶紧起身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知府大人。”
陈知府客套两句,起身看了女儿陈思懿一眼,便走出了后厅,将余翔和陈思懿单独地留在了厅里。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可知府一走,余翔就觉得有些局促了,毕竟和这样一位大美女呆在一起,想不紧张也难,两人都不说话,余翔紧张得直喝茶,陈小姐则在一边紧着添水。
喝了两杯茶,余翔还是镇定了下来,作为现代社会扣扣聊天高手,无话找话说的本领经过千锤百炼,已是炉火纯青。
“这茶不错,是什么茶啊?”余翔问。
“本地绿茶毛尖。”
“产自哪里?”余翔问完以后自骂了一句:这不是废话吗,都说了是本地的。
陈小姐说:“东双河镇。”
余翔一听,心里一惊,他再喝了一口,果然好茶。心想,难道这是产自新村的三座茶山?看来回去后得好好地在茶叶上花些心思了。
陈小姐毕竟是大家闺秀,经过了余翔的两句暖场的问话后,便落落大方地和余翔攀谈起来。
陈小姐问:“刚才听得新村建设很是迷人,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在这个世道,只怕不易实现。”
“能不能实现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谋事在人,我会尽力而为,不但让人吃饱穿暖,我还要让小孩能够读书识字。”余翔说道。
“读书识字?女孩也有机会识字吗?”陈小姐问。那个世道重男轻女,是以陈小姐问出这话。
“是啊,女孩也要识字,当下正发愁哪里去聘得女老师呢?现今让男女同班,只怕会遭到大家抵触。”余翔毫不掩饰地说出了担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小姐的眼中闪出一丝喜悦之情。
余翔和陈小姐在厅中闲聊暂且不表,再说陈知府安排完红薯物资和余翔所需人员事宜,便来到后堂找到夫人卢氏。
陈知府道:“思懿这孩子有了意中人了。”
卢氏欢喜道:“是谁啊,这人怎样?”
“就是杀死古霸天的那人,名叫余翔,子从文。”陈知府道。
卢氏不无担忧地说道:“妾身也听说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过这人逞一时之勇杀了个恶贼,是不是草莽之辈呀?”
“这人倒是有勇有谋,文质彬彬的,不像是逞凶斗狠之徒。”
“那岂不是文武双全?”卢氏喜道。
“嗯,我已打探到,子文自幼跟着师父学艺,没有父母,现年二十六岁,尚未婚娶。”陈知府把余翔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没想到这时女儿陈思懿挑帘进来,喜滋滋地说道:“父亲、母亲大人,我想跟随余寨主去东双河镇。帮他建设新村!”
“胡闹,简直是胡闹。那里乱哄哄地,你去作甚,再说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让为父的脸面何存?”陈知府气道。
“懿儿,你可不许胡闹了,这样成何体统?”卢氏也反对。
陈思懿上前撒娇地抱着陈知府的胳膊道:“我已经打听好了,新村要办女子学堂,专门教授女孩子读书识字,我去正好派的上用场,我想好了,我以陈府丫鬟身份过去,就可以不丢您的脸了。”
陈知府听女儿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可行,再者,他也想知道余翔新村建设情况,毕竟这个姑爷的新村建设,随时可能遭到朝廷中顽固守旧派的攻击。及时了解新村建设,有助于想出相应的对策。
见父亲沉思不语,陈小姐知道这事成了,忙地宽慰母亲道:“娘亲,你也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坏人不是,我去可以了解从文的为人,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我就把他领回来,做你的女婿,如果不是,也避免了我跳进火坑不是。”
卢氏嗔怪地看来女儿一眼:“你这丫头,不羞不臊。”不过她已经在心里同意女儿的看法。
“不过——”陈知府说道:“纵使你去了,一定要严守身份的秘密,更不能透出你对从文有缔结良缘之意,否则恐怕会惹上祸端。”
陈知府是怕余翔受到朝廷势力的攻击,进而牵连到女儿。
陈小姐天资聪明,欢喜地答道:“女儿谨遵父亲教导。”
陈知府和卢氏对陈小姐好生嘱咐的话暂且不提。
吃饭的时候到了,陈知府,卢氏和余翔围坐在一个小方桌前,陈小姐还是扮作丫鬟上菜,陈知府早就将夫人卢氏介绍给了余翔,三人寒暄礼毕,余翔便与知府喝酒吃菜起来。
虽说是知府家,也并未见大鱼大肉,只是几盘清淡的蔬菜,倒是有一盘腊肉,余翔不好意思吃。看来,这个朝代,向陈知府这样一个从四品的朝廷命官,日子也不是过得富裕。
卢氏在一盘斟酒布菜,不时地偷眼打量余翔,见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在心里不禁连连赞叹,喜上眉梢,在一旁的陈小姐已然没有那么拘谨了,表现得也是活跃自然,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是轻松,倒像是一家人聚餐一般。
陈知府喝了一杯酒道:“从文,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五个人,稍后你就带走!”
余翔一听,赶紧举起酒杯,敬知府道:“多谢大人。”
知府砸了一口酒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这五人分别叫祁大勇、孔华阳、陈志平、黄三伯。祁大勇和孔华阳曾在戚金的手下服过役,祁大勇就是曾是一个小队的队长,孔华阳据说当初在戚金的手下管火器,精于硝石火药,这两人成天不服不忿,看谁不顺眼,尽惹事。”
余翔知道戚金,戚金领导的川浙军团在浑河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戚金在这次战斗中牺牲,只有少部分人幸存,这祁大勇和孔华阳很可能是这次战役的幸存者,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这两人定不一般,再说孔华阳,难道是明清八义中排行老二的火德真君?如果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可真够幸运的,看来要聚齐明清八义这八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余翔压着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之情,提起酒杯敬了知府一杯酒。
陈知府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这陈志平成天就对山河沟道感兴趣,可这年头,谁还有心思去修河挖沟啊,是以他成天郁郁不得志,这次你需要这方面的人,就推荐给你了,他人还是不错的。黄三伯据说是徐光启的学生,精于农事,凡事爱钻牛角尖,成天摆弄些瓜果蔬菜。那些东西不是主食,也不敢大规模种植。”
余翔听闻至此,虽未见他们,但心里乐开了花,如获至宝。他再度举起酒杯,说道:“大人,从文非常感谢您,我先干为敬。”
陈知府呵呵一笑道:“从文可真与别人不一样啊,先前我把他们发配到各下属衙门,没过三天都退回来了,希望这次能在你那儿多留几天。哈哈哈!”
有偏才的人,难免性格有点古怪,余翔相信,只要自己诚心相邀,让他发挥所长,他们一定能够安分乐业,大放异彩。
陈知府继续道:“我还要给你介绍第五位人才。”说罢把眼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儿陈思懿。
余翔饶有兴趣地侧耳倾听。
陈知府说道:“这第五位人才是我远房亲戚,名叫陈秀文,自幼读书识字。”说罢顿了顿。夹了口菜,放到嘴里,故意卖关子。
余翔问道:“敢问这陈秀文有何特长?”
“毫无特长,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
“哦,识字的人我们倒也需要。”余翔有些失望的说。
“不过,她是个女子。”陈知府补充了一句。
余翔一听是女子,顿时高兴起来,说道:“新村建设,正需要读书识字的女子!来,从文再敬大人一杯酒。”
说罢,一仰脖,喝了杯中之酒,这次来会知府,收获太大了。
知府喝完杯中酒,对余翔说:“你想见见这陈秀文吗?”
“那是当然!”余翔答道。
陈知府指着女儿道:“秀文,前来拜见余翔余寨主,以后你到了新村,一切要听从余寨主的吩咐。”
陈小姐上前,落落大方地施礼道:“还请余寨主多关照!”
余翔惊讶得目瞪口呆,嘴久久合不拢。这一下带回去这么个大美女,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
这时卢夫人说道:“秀文虽是我远房亲戚,但我们视作己出,还请余寨主多关照。”
余翔也没有细琢磨,保证道:“夫人您放心,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欺负陈小姐,到了新村,还会给她安排单独的住处,不让任何人打扰。”
这时陈知府举起酒杯,对余翔说:“有了从文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知府在后厅里所说的话,都被爬在屋顶的一个锦衣卫高手听得真真切切,很快,这些消息,将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到京城,交到王承恩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