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五十章
红色淹没于黑色
“醒醒，起床了。”
“可是，现在是清晨啊，让我睡一会儿吧。”
“臭小子，今天还有很多农活快起来！”
拉尔哼哼了几声，疲惫的身体酸痛地让自己伸懒腰都成了折磨，肚子上的那块肉以酸痛反抗着自己的伸展。
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用木板拼接的粗糙天花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早饭烤面包和牛奶的香味的空气，忍着疼痛挺起身子，穿上自己的亚麻外套，穿上自己的小羊皮靴，推开那扇父亲亲手做的小木门。
“早上好。”
拉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都在疼，而且头顶黏糊糊的，虽然视力很模糊，而且只能睁开一条小缝，但是可以分辨，那是一滩暗红色，被黑暗包围，而且嘴巴里一股铁腥味。很痛苦，但是空气中也伴随着一股清凉的醋栗味，酸酸的，很新鲜，甚至有些不成熟，有些发青，又稍许让自己能够忍受这种难受的感觉。
“你们参与祭礼，寻求祝福，用了卑劣手段，我不在乎，但是，你们利用了我，甚至狠狠地坑了我，我很生气，希望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所谓的中立的家伙们！”
是弥鹿在说话？很生气地在吼？拉尔想要睁大眼睛，但是办不到，血浆把自己的眼睛糊住了。
“守护者，你已经破坏了规矩，我们不追究，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这个人，获得的祝福必须被移除，不然，后患无穷。”
“少用规矩压我，他的祝福是我给的，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却还是不信任我？我有我的目的，你们别插手。”
“守护者，您的话，我们可不敢轻易接受，毕竟，你已经做了太多越界的事情。”
“越界？得了吧，你们不也是，呵，我真是瞎了眼和你们合作。”
“你亲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你亲口赞同了我们的目标，现在却不断地违反自己的规矩，你想把我们的盟约撕烂吗？”
拉尔的眼泪慢慢化开了血浆，拉尔四肢还很疼，除了疼感觉不到其他，动都动不了。
“请求您的帮助，我尊崇的光明啊，如果您能照耀这里，请帮助我。”
祈祷没有任何作用，自己依旧动弹不得，除了陌生的声音和弥鹿的声音，周围很安静，莉亚怎么了？那个猎人，已经和自己记忆里一样，死了吗？还有那个女法师，她怎么了？还有那几个沉默不言的德鲁伊，那个啰嗦的老头子，还有，落魄。
“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倒是能帮你，弥鹿，毕竟你不能伤害他们。”
落魄的声音？那么流畅地说出了话？
“如果必要，我会同意，落魄，请你做好战斗准备。”
一阵丝丝麻麻的感觉立刻漫向拉尔全身，和那时候，和落魄聊天的时候一样，说不出的奇妙厌恶感。
“我不管你是谁，请不要插手。”
陌生的声音似乎在威胁，但是拉尔能感觉到，落魄很危险，当然，那两个陌生的声音也明白，落魄不好对付。
“我先治疗我的傻徒弟，然后再算账。”
清凉的水不断地灌溉在身上，痒痒的感觉逐渐取代疼痛，拉尔猛地睁开眼睛，一切都那么清晰。
“师傅？！”
“拉尔，现在别乱动。”
拉尔看到了熟悉的脸，但是弥鹿一直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眼睛，现在却是如火焰的红色，在打旋，或者说，红色包围着一大圈奇特的光晕，弥鹿皱着眉头，看自己有了反应，立刻回头盯着那两个握着法杖的陌生人，他们打扮得就像是德鲁伊，不过，德鲁伊绝不会是他们的样子。
“如果，您愿意收回祝福，我们会很乐意就这样算了，你知道的，祝福，不该交给一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交给你们？抱歉，虽然我赞同你们的计划，但是很可惜，你们太肮脏了，我不信任你们。”
弥鹿挥了挥手，落魄立刻踏出一步，剧烈的风吹向两人，两人被剧烈的风墙吹在墙上无法动弹。
“我有自己的目的，你们无权干涉，至于我的行为，那也只是我对人生的选择，我有权过自己的生活，我的目标只有一个，生活。”
“你是守护者，大人，不要再任性了，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个脆弱不堪的世界！如果没有人维护，就只有灭亡！”
“得了吧，世界才不会因为你们说会灭亡就灭亡！世界那么脆弱，为什么还存在了那么久远的世纪！不要把你们的行为说得那么伟大啊！”
弥鹿慢慢站起来，将拉尔拉起来，“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也有生存的权利，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没错！我带他出来旅行是我的不是，但是，这个孩子还好端端地活着！学习，成长！你们无权剥夺！”
拉尔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拉尔无意中瞥到了莉亚，莉亚闭着眼睛坐在另一个石柱上，身边是除了落魄弥鹿陌生人和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他们也昏睡着，不过很安全。
“好吧，您现在表态了，我们也会尊重，那么，在您的监察员来之前，清除他们的记忆，然后享受你们安稳的日子吧，但是守护者大人，我也必须告诉您，奈斯大人，绝不会乐意看到您反对他。”
“我没有反对，只是，大家都该容忍下世界的运转，相信下未来。”
弥鹿挥了挥手，落魄松开了两人，两人对了一眼，端坐在原地，弥鹿飞跃到莉亚身边，打了个响指，一阵扭曲的蓝色光圈包围着四周，然后立刻恢复原状。
“好了，这样在场的人，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过，请注意，他们有些人是聪明人，并不会那么容易被你们掌控，留下的种子也是早晚会被发掘。”
“打扰，见谅。”
拉尔想要提问，却被飞跃回来的弥鹿拉住手心，“记住，你已经失去了那些家伙的守护，我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你成长得还不够，想要飞，就努力扇翅膀吧。”
拉尔再次失去了提问的机会，弥鹿化为黑影前，黑色的灵魂石被塞到了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