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二十六章
边界的逃难小队
节一
弥鹿起的很早，晚上也没有睡好觉，头疼，眼睛很酸，空荡荡的房间充满冰冷的灰尘味道，弥鹿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随便地梳理着，弥鹿突然倒在床上，扶着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被子，低着头用力挠着自己的头发，很烦躁。
反正自己要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自己的地方好好待一段时间，直到自己想要出门，随便啦，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就随便吧。
“咚。”
弥鹿知道敲门的人会是谁，“别烦我，我们只是顺路，没必要交朋友什么的。”
没有答复，只是一张纸从门下递了过来，弥鹿伸了个懒腰，用力揉了揉眼睛，拉起挎包，大步走向那张泛黄的纸条，带着土腥味，流畅优美的黑色文字写着这样的话：
抱歉，弥鹿先生，我知道我对您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也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想，我没有办法补偿，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我一定会加倍补偿您的损失，愿艾维娜的风与你同在。
——雅谭
弥鹿当然明白发生这么多之后，有良知的人都会这么做，但是，自己可从不食言，就算她想要背弃自己的要求和承诺，自己也不会随便放手，而且，直觉告诉自己，雅谭决不能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好吧，既然进了这趟浑水，还是要走到底不是么，不过自己的情报已经泄露，那么也没办法低调了，不过也许因为这样，那群特务就会离自己远一些，不会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让自己感觉非常不踏实。
弥鹿推开房门，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侍从后退了两步，然后对着自己行了个礼，“弥鹿先生，有一对父女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您，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
弥鹿眯着黑色的眼睛，突然伸出手，微笑着将袖子上的纽扣按在侍从的手腕上，镀银的纽扣突然变红，侍从尖叫着后退了一步，手腕上留下了一个烫伤，侍从带着恐惧看着弥鹿，金色的小眼睛噙满泪水，还是一样窝囊。
“齐林，我是无法分辨变形怪，但是你的气味和那双没用的眼神，我还是能认出你这个变形怪的。”
齐林尴尬地笑着，“那么，弥鹿先生，我们就此分开吧。”
“我只是和你们顺路，你们想早点去秘境，我也想早点回家，没别的，结伴不代表一定要厮守。”
“齐林，我们走。”
躲在另一个房间的洛缇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挥了挥手，齐林看着弥鹿同样毫无表情流露的脸，又看了看正在走向楼梯的洛缇，叹了口气，小跑着跟上了洛缇。
弥鹿摆了摆手，撩了下还打着结的头发，这是最后一段路了。
洗漱完毕吃完早餐。
弥鹿去马厩拍了拍还闭着眼睛的索尔，“老家伙，起床了。”
“前提是我有床。”
索尔张开马嘴，不悦地对着弥鹿的头发喘了口带着干草味道的热气，摇了摇头，睁开漆黑的眼睛，“你还打算和小姑娘一起上路？”
“最多三天路程，之后我们直接去雪域。”
索尔看了一眼还高高挂着月亮的天空，“你知道吗，昨晚有很多穿着黑袍子的人在旅馆外守着，但是就在一个小时前全部离开了。”
“嗯，我能感觉到，不过他们应该没有什么胆子做什么，我猜有人在背地里帮我们，或者说在帮女孩。”
索尔微微点头，“是的，他们可不会对一匹马隐藏行踪，我看见了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
“说来听听。”
“美瑞戴尔的白百合，他们中的一部分你化成灰他们都能认出来。”
“是啊，但是很可惜，我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你还敢说不做多余的事情？和小姑娘旅行不就是多余的么，你的传送门应该一眨眼就能回家了吧。”
“这是我的承诺，而且，我需要时间缓缓自己的情绪。”
“少来，你对任何人都是这么热心肠，承诺？只是你给自己帮助别人的借口，别忘了，你也是吃过亏的，就因为你在这种地方还这样，你以为这里是哪。”
“吃过亏而已，至少我还活着。”
“是啊，你还活着。”
索尔抖了抖长长的耳朵，立刻低声嘶鸣，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弥鹿解开马绳，拉着索尔走到后院空旷的地方，将挎包放进马背的皮包，然后看了一眼在门口盯着自己看的齐林。
“看样子她们还是需要自己的。”
索尔没吭声，只是用额头蹭了蹭弥鹿的后背，轻轻往前推。
“回家之后我会给你准备一张舒服的床的，也委屈你那么多年保持这个样子了。”
索尔没有答复，自顾自地走向那个有些慌张的变形怪。
节二
弥鹿能感觉到这附近有人，可能是劫匪，也可能是士兵，更有可能是追着自己身边女孩的探子，就在前面，而且人数并不少。
弥鹿没有拔剑，只是顺着路继续走着，打算就这么路过，洛缇一路上安静地走着，拒绝像往常一样坐在索尔身上，一声不吭。
弥鹿不想说什么改善这个糟糕的关系，索尔也总是回头看看自己，表情很微妙吗，仿佛在说你怎么不去哄哄人家。
“喂，那边的人，站住。”
弥鹿看着声音的来源，道路两边的树木上，蹲着一个衣衫破烂的精灵，但是手上的箭矢非常亮眼，具有威胁。
只是警惕。
弥鹿举起双手，“我们只是过路的，要去北方。”
“啊，和我们一样吗。”
精灵放下拉紧的弓箭，翻身跳下那棵大树，拍了拍斗篷上的落叶，“我们也是，你们打算往哪走？”
“我们打算去前哨站，通过商路直接去北方联盟的瓦尔特拉。”
精灵听了之后咧嘴一笑，左手握着弓箭身子一歪，右手打趣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什么？你们是去自杀的？”
“这话怎么说。”
“现在坎尔特正在防御北方联盟的攻击，那里乱成一团，商路可是最佳的行军道路，就算你们能飞，也指不定被一发射偏的箭打下来。”
弥鹿的确没考虑到最近形式的变化，虽然自己已经见过太多往坎尔特内陆赶的难民，以及想要逃往北方的难民。
可能是因为特务的活跃，自己一路上没有太多麻烦，也许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那些碍事的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那么朋友，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么，要不结个伴？我看你背上的剑也不是摆设。而且你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了，我想，我们会需要你这样的战士。”
我们？看样子，这个精灵并非孤单一人，不过，更让弥鹿意外的是，这个精灵竟然带着人类的女人和孩子，而他亲密的同伴，除了两个精灵，一个混血精灵，还有三个矮人和两个侏儒。
“哟，看看我们的凯尔给我们带了什么礼物，一个背着精灵的剑的青年，还有个女孩？哦，那个是男人吗？不像是个战士，应该是个累赘。”
那个穿着皮大衣腰里别着一把小手斧的矮人看到这个叫凯尔的精灵，举起粗壮的双臂，拍了拍精灵的后背，然后棕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弥鹿一行人。
“嗯，还带了匹马，不过是骑乘马，看来俺们还得轮流推车，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穆拉瑟，那个贼头贼脑的是我的弟弟穆库拉，那边那个在拉车的是我的表弟塔库鲁，欢迎来到咱们的难民小队。”
弥鹿带着微笑，和矮人聊天，可从不会无聊，看来自己有聊天的对象了，终于不用死气沉沉，“嘿，我叫弥鹿，谢谢你们的诚挚邀请。”
“该死，俺们不能把咱们精灵兄弟给忘了，自我介绍下？别那副臭脸，你们不是以礼貌著称吗？学学你们的凯尔大哥行不行。”
另外两个精灵坐在路边的树桩上，一言不发，穿着是保养得很好的牛皮皮甲，腰间同样别着剑，背上还有一把短弓，弥鹿大概推测他们是和自己队伍走散的自由精灵，喝这个难民队伍一起前往北方的避难所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不用在意，朋友，他们俩不爱说话，尤其是对，咳咳，人类。”
“我懂。”
弥鹿对着那俩不爱说话的精灵行了个精灵之间的礼，转头看了看那辆看上去快散架的破拖车，上面坐着几个被破烂棉衣包着的小孩，他们好奇而警惕地看着自己和后面的洛缇和齐林，而在拖车后面，则是十几个妇女，背着包裹低着头，同样一言不发，与精灵和矮人以及侏儒们保持着距离。
“那个，你们是怎么到一起的？”
弥鹿走进矮人的圈子，从包里拿出一瓶酒，矮人们眼睛立刻发光，期待着看着弥鹿，弥鹿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有杯子吗？”
“去你的杯子，咱几个就对着瓶口吹，什么酒？说来给俺听听。”
穆拉瑟躲过弥鹿手上的黑色的酒瓶，立刻拧开瓶口闻了闻，“霍，真他娘的带劲，休息时间！”
推车的那个叫塔库鲁的矮人放下车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冲向拿着瓶子的穆拉瑟，有些泛红的大鼻子贪婪地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酒味，“霍，真他娘的带劲！”
“这是我自己酿的，用的一些药物的根部粉末。”
“不光有着精灵的剑，还有着侏儒的酿造技术，才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小子，塔库鲁，你怎么和你那个醉酒死的爹一样不撒口的！给俺们留点！”
“我来解释下吧，矮人和侏儒兄弟是从一个叫尤克的村子来的，那里被北方的所谓兄弟部队袭击了，这些妇女和孩子就是那时候跑出来的。”
“别提了，那帮崽子占着人多，不然铁定让俺的斧子叫他们脑袋开花。”
穆拉瑟拍了拍腰间的那柄手斧，老红木的柄上刻着古代符文，不过解读的话就比较低俗，斧子本身设计非常得体漂亮，带着银色的花纹，三角形的结构，很轻却非常有杀伤力，更何况挥舞这把斧子的是腕力和腰力吓人的矮人，如果直接横着剑挡的话，一定会被震得双手发麻。
弥鹿突然来了兴趣，解下剑鞘，将自己的剑递给矮人，“嘿，我看你的斧子不是普通工艺，看看我的剑？”
穆拉瑟和穆库拉立刻围上来，小心地拿过弥鹿的剑，小心地抽出来，旁边的精灵同样带着奇特的目光欣赏着这柄可以说是艺术品的杀人兵器，“你从哪儿弄来的，不过很古老的锻造手法，虽然是软银注心和附魔硬钢外加秘银外包，明显上了年头的钢剑，不过，俺手上的斧子是新的锻造工艺，混合了??????”
“石墨，还有??????”
“俺还在说话呢，俺知道你比俺懂这类理论，但俺用这些家伙的技术比你好多了。”
刚才想插嘴的侏儒被穆拉瑟指着额头，吼了两句，还吐了口口水，“继续咱们的话，你从哪儿弄来的，朋友。”
“朋友送的。”
“我猜是北方的精灵吧，虽然剑主体的金属是俺们矮人打的，但是打磨和后续处理是侏儒的手法，至于修饰和美化，又是精灵的风格，上面还用精灵的文字写着剑的名字，可惜俺读不懂。”
“Kanon Ezeria，这是这把剑的名字。”
“照道理是把名剑，但是这名字俺第一次听说，凯尔，你知道什么吗？”
精灵摸了摸胡茬，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神直直地盯着这把剑，然后慢慢摇头，“没有，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意思，是泉水之灵，是一把净化之剑。”
“嗯，你的理解没错，这的确是一把净化之剑，不过说得再好听，我也得用她来斩杀别人不是吗。”
“我挺想看看你挥舞这把剑的样子。”
精灵摸了摸这把剑，一阵让人舒服的冰冷刺过指间。
“我个人是希望用不上的。”
弥鹿接过穆拉瑟递过来的剑，同时注意了下那两个精灵，那两个精灵也在看着自己。
“谁会希望拿着武器和别人拼命，老弟，还有酒吗？就聊天那会儿塔库鲁那杂种竟然一个人喝了一瓶，看什么看，回去拉车去！”
“可是，我都拉了一早上了。”
“少费什么话，刚才喝了那么多燃料，够了吧。”
塔库鲁嘟囔着吐了口口水，走回车子边，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好像生气了，或者，酒劲上来了。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去北方？”
“我们打算绕道，去科隆山脉，走俺们矮人的老矿道，直接到达北方的洛斯威，然后大家该去哪去哪，反正北方现在在接收难民，俺们那里有亲戚可以投靠，至于精灵，凯尔，你们打算怎么走。”
“我和那俩小子，会去自由精灵的营地，现在北方诸国愿意帮助我们，给了我们一些地方可以休养生息。”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留在那儿，以后好当炮灰。”
突然沉默不语的一个精灵开了腔，带着十足的不满，细长的眉毛挤在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弥鹿当然知道北方诸国的想法，某种程度上自己也是北方诸国出生的孩子，那里一点都不比卡尔特好，各个心怀鬼胎，充满野心，阴谋在大人物之间不断编织致命的毒网，不过这不是自己现在需要担心的，也不会是自己以后会遇到的。
洛缇从刚才开始就安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言论，索尔试着讨好洛缇，不断地用额头蹭着洛缇，洛缇依旧没有反应，甚至没有举手摸一摸这个马大叔。
矮人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坎尔特侵略完成的一些主要城市贵族被白百合的地下组织刺杀，自由精灵开始主动进攻袭击坎尔特的小部队，以及大量巫师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为有趣的是，有消息说各势力的特务聚在了一个小镇，互相厮杀，白焰的手下也死了一个，很多人都说北方已经和白百合里应外合打算把坎尔特打回去。
“弥鹿兄弟，你去北方做什么？”
“我的家在那里，我打算回家避避。”
“可是我看你的口音，不像是北方的人啊。”
“因为我在美瑞戴尔和坎尔特以及西罗瓦尔呆了很久，可能习惯了现在的口音吧。”
“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让俺觉得不舒服。”
“她和我闹了别扭，我们只是一起赶路而已，和现在一样和你们结个伴。”
“俺不喜欢那个眼神猥琐的男人，比俺弟弟还要畏畏缩缩，俺让他去女人那里，他都不去，一直守着小女孩，有马也不骑。”
“索尔，也就是我的马陪了我很久哦，骑不骑是她的自由，话说我们好要多久能到矿山？”
“急什么，反正俺们这里吃喝足够，慢一点也不错啊，缓缓咱们的心情啊。”
“可是表哥，俺们的食物再吃两餐就没了啊。”
“哈？不会吧。你别瞎说啊。”
“你忘了俺们还接收了几个女人嘛？男人当初都去抵挡士兵了，咱们跑出来了，当时食物是够的，但是后来在三岔路口又接了一些难民不是吗。”
“瞧瞧俺的记性，没事，俺有办法。”
所谓的办法，其实，弥鹿已经猜到了，在这样的地方，沿着河流，不停地走着，难免会遇到手持武器的难民，扒下死去士兵的护甲，躲在路边，迫害与自己一样不幸的人。
弥鹿虽然说自己不喜欢挥舞剑，但是，不喜欢不代表不做。
“弥鹿兄弟，我想我们可以得到一些物资了。”
四周围拢着穿着沾满血迹的护甲的灰头土脸的武装难民，其中一个站在拖车前，高举着剑，“不想死，就把那辆车子留下，然后滚开。”
“得了吧，看看你那可悲的小眼睛，你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软骨头。”
穆拉瑟吐了口唾沫，拔出腰间的手斧，“要打打，不打滚，别像只死狗当着俺的路。”
矮人就是这样，直白的表达方法掺和着各种俗语和脏话，三个矮人拿着自己的武器逼近那些可怜人，精灵也从身上取下了弓，拿出几支箭，准备瞄准，妇女们握着锅子包围着拖车以及上面的孩子，孩子们则躲在车上不出声。
弥鹿叹了口气，默默地拔出剑往前走了两步，因为这群懦夫虽然懦弱，却占据着人数优势，弥鹿数了下，一共十九人，而自己这边只有三个精灵，三个矮人和自己，七个能打的人。
“我说，穆拉瑟，你不是想看我挥舞这个家伙吗。”
“俺的眼睛精着呢，不用你提醒，弥鹿兄弟。”
“某种程度上，我反而不希望你看见我挥舞她。”
弥鹿快速举剑，转动身子如同一阵风，绕过冲向自己的强盗，剑刃毫不留情地划过了那个人的肚子，普通的皮甲被割开，浑浊的血液不断随着伤口和皮甲的划痕喷涌，强盗在地上抽搐着，无力地呻吟着，而弥鹿没有看那个强盗，转身快步突进，一剑刺另一个个吓得流泪的强盗脖子上，轻而易举地让他脑袋落地。
“这速度，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一阵风。”
矮人高举斧子将自己面前的懦夫一斧子砍倒，还踢了一脚没死透的强盗，“狗东西，我呸。”
精灵毫不示弱地连发了几箭，发发击中要害，一发毙命，凯尔笑着看了一眼弥鹿，似乎在说“我也不赖”，不过弥鹿并没有任何回应，弥鹿能闻到这群弱懦之人的恐惧，和无辜之人的鲜血，同样是软弱的人，他们却把獠牙伸向了柔弱的同路人，他们没有资格活着。
弥鹿侧身，剑一横，将一个穿着钢甲的人的脖子狠狠地留下了一个痕，随后转身一剑刺穿另一个强盗，当弥鹿抖掉剑上的血迹的时候，十九人全部被击杀，三个矮人立刻跳进旁边的树丛，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袋有些发霉的黑麦面包，一块完整的奶酪，还有很多谷粒，以及一条还算新鲜的羊腿。
“哈，这样不就有食物了吗。”
弥鹿尴尬地笑着，“那个，后面的箱子里还有东西，你们落下了。”
“是么，塔库鲁，再去看看。”
塔库鲁嘟囔着钻进树林，很快兴奋地叫着，“哦！俺的亲娘勒！有酒！”
“什么！酒！别他娘的全给俺喝光了！”
弥鹿看着正在尸体上拔着箭矢的精灵，又看了看放松下来接收物资的女人们，以及偷偷从拖车上观望然后躲起来的小孩们。
“弥鹿兄弟，你的剑术哪里学的，速度简直吓人。”
“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就这样了。”
“哇哦，看来你也经历了不少啊。”
“差不多吧。”
弥鹿摇了摇头，“走吧，这里的尸体会引来水鬼和食尸鬼，虽然对后面的难民可能不是很友好，但是能稍微挡住可能有的士兵。”
“走了，小伙子们，别浪费时间在这些烂肉上了。”
节三
托斯托德很头疼，因为自己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对女孩的印象变得很模糊，想不起来自己应该怎么继续追踪女孩，托斯托德瞥了一眼永远保持沉默的亚鲁斯，小心地拍了拍亚鲁斯非常粗糙扎手的斗篷，“我说，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吗？”
亚鲁斯拿出那张被水破烂的画，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不光是自己，那晚到场的特务很多都已经在相反的路上，准备空着手答复自己的主子，但是自己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亚鲁斯，我不打算就这么放弃，我打算凭感觉继续追踪。”
亚鲁斯摊了摊手，然后收拾好东西往来的方向走着。
好吧，结果只有自己靠得住吗，不知道为什么，托斯托德想要找到女孩。
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任务失败，连记忆都那么模糊，没有丝毫线索，自己却想要找到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