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红袍子的人,眉眼一锁,我是看他额头打褶判断的。他问:“你知道?”
此声音一出,我便知道他是屏风后的神秘人!
神秘人!果然够神秘!够诡异!
“厄......啊?”我一时明白他问我什么。
他修长食指点了下面具:“你怎知道?”
我喔了一声,眼睛一斜,小声嘟囔:“大哥,这话该我问你吧?”事实上,我狗腿的笑着:“以前听人说过,远古有一种蝶,名为卡申夫鬼凤蝶美人蝶,左翼为美人颠倒众生,右翼为骷髅诡异离奇。振翅之间欣喜与恐惧交替重现一种极其诡异的蝴蝶,说得就是‘鬼美人’!”
他细看我一眼,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背过身去,他问:“你和若兰是什么关系?”
诡异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我弱弱的说:“没什么关系。”
他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举手投降:“你不是知道我救了太子吗?那你也应该知道是谁要杀他吧?”其实我很怀疑若兰是不是就是这个神秘人!不然他怎么能这么清楚知道我救了唐溪奕?又能跟踪若兰,还不被若兰和唐溪奕知道!太奇怪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若兰和神秘人是一个人,他故意分饰两角来玩我!
他声音依旧清冷:“自知,他没把你一起杀了,也叫我好奇。要知道宝兰谷主若兰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要杀的人,从没活过。他却因你而放了唐溪奕,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明明是阴阳怪气的调调,在他清冷的音色中还偏显得那么好听。
这时我才知道若兰不仅仅是一个杀手那么简单!还是一谷之主,行事心狠手辣,不留后患!
“那你呢?是谁?”我大着胆子问,心扑扑跳个不停。也许不该问的,但害死猫的好奇心促使我,着实无法。
他回过身来,极是魅惑。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回眸,百魅自生。什么叫魅惑三生,说得就是他。虽然看不到他的全部脸,但光看他明亮的眼睛和他那标准纤秀、玲珑有致的下巴都在告诉我他人绝对是优雅灵秀、颜值最高的男子。
他绽放一个鬼魅的笑容:“如你所说,鬼美人是也。”
我......兄弟!能不闹吗?
我讪笑不在追问,还是留着小命多活几天吧!
他修长的食指点着下巴问我:“若兰第一次放过你,我不清楚。这次,他与你那样亲密,你应该说说原因了吧?”
我摊手:“你都看到了,既然派人跟踪,何必问我?”
鬼美人面色一冷,我即刻告饶:“他说我长得像他妹妹,我顺坡下驴就认他做了哥哥。”
鬼美人微疑:“就这样?”
我乖乖点头,就这样而已。
鬼美人见我诚恳,不疑有他。本来就没他!
鬼美人细拧眉心自沉思,我一旁安稳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又要找我。
突然,鬼美人笑了下,吓我心砰砰跳,他低声自喃:“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我不明其意,又不敢问,胆怯不动。
鬼美人说:“太子那边要温柔以待,太子妃是极为贤良的女子。你这样脾气,他会多看你一眼?”
我......
没那么差吧?强烈对比啊!
鬼美人又说:“太子与太子妃十年情感,无人插足,不纳一妾,你需要努力的还有很多!”
我......
明知人家感情好,你还让我去破坏,去做小三!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啊!不要脸!我甚至能想像那他口中贤良淑德的女人以泪洗脸的指责我狐狸精,天!真是可恨!
鬼美人还说:“你必须拿下,莫有怯意,否则,你懂得。”
我......
哥们,能不能别几句话就威胁人?不知道我很容易中招吗?
对于太子,人家十年夫妻,伉俪情深,哪里是我随便就能插足的?真是难活儿!
迎上鬼美人那漆黑的眼睛,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刀山火海,我也得上。考虑人家夫妻情深似海,我作为插足者,不得不制造点绯闻了。
一连数日,我都被清风提来提去,目的便是观察太子妃的举止行为。
一晃半月,正直十五,初一十五,太子妃都出门烧香拜佛。
我便在此时穿上和太子妃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以及贴上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故意鬼鬼祟祟从太子不远处走开,确保自己在他视线之内掠过。
七兜八绕,我到一个小巷子,扣门后故意左右张望。片刻,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开门,一开门我即刻倒在他怀里,他将我抱紧,以背关门。
大门关上后,清风即刻甩开了我,对!没错!书生就是清风扮演的!
对于清风甩开我的举动,不由瞥他,嘟囔:“哪里配不上你吗?”
清风不理我,我俩到里屋,他将我提上门房。
我看到唐溪奕落寞无助的站在门外不远,那受伤绝望的神情就好像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站都站不稳。十年情分,倾心以待,一朝被叛,可想而知,他该多么的痛不欲生。
他流露出的痛楚让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去告诉他,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你夫人是很爱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呵呵,只是什么呢?把他当猴耍吗?
唐溪奕,我对不起你。你是我在这世上顶顶对不起的人,你那么美好,那么温柔,那么阳光,我不该,不该伤害你的。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此事过后,我的解释,你能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日夜晚,我是木荷。一袭素纱白裙,来到城南一偏僻小客栈中。
一身月白长袍的唐溪奕一杯接一杯,不断的喝。
看到我,他试图微笑和我说话,可刚张嘴,泪已落。痛哭流涕地问我:“不是说喝醉了什么都会忘记吗?为什么我越喝越清醒?”
他吼叫:“老板!你这酒是不是假的?我要抓你去衙门!高你卖假酒!”
老板跑到跟前,一脸纠结:“客官,小老儿小本买卖,这酒是小老儿自个儿酿的,何来掺假之说?”那一脸冤枉,活脱脱像被冤枉偷钱的孩子。
“我说你假你就是假了!”唐溪奕霸道的吼,老板极是为难的看我。我换一口气,摒去难过说:“没事,他喝多了,不用理他。”
老板还没哎一声,唐溪奕便冲我叫:“谁说我喝多了?我还没喝够呢,你看我还能喝!”说着把酒坛抱起,咕噜噜喝了几口。
我轻声和老板说:“麻烦帮我拿坛水来。”
老板应声去了。
我坐在唐溪奕边上,轻轻拿住他的坛子,试图取出,他挣扎,我便知拿不出来。只得细声问他:“怎么了?借酒浇愁愁更愁,发生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好吗?”我又明知故问了!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也有我的难为!只是没想到伤他这般深刻,从不知道时间竟有这般深情的男子。
他伤心欲绝的大哭,诉说着他和怀玉的点点滴滴。他靠在我身上,泪湿衣衫,更颗颗击打在我的心房!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是的,之前他受伤也没见掉一滴眼泪。我却把他骗的这样痛苦,我是罪人啊!
他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待她不好?她为什么要和别人好?”他委屈,他难过,他迷茫,他真的不懂。
我陪同哭泣,面对他的控诉,我真的好想好想说,她没有。可我不能,这个骗局关系着朱颜楼上下数百口人性命,唯他伤心耳。
哭了很久,他睡着了。在店老板的帮助下,一起抬到楼上房间。
我给他脱了鞋子,将他摆好,正要给他盖上被子。不由得,坏心又起。
我看着他那秀美的面孔,魔爪伸向他的领口。食指已沾衣领,左手按住犯罪的手,劝说:“不可以,你已经把他害的那么惨了!怎么还能伤害他?”
魔爪不予理会:“一步错步步错,已经成这样了,多那么一点点伤害也不要紧。”
左手听后:“是呀!也不要紧。”
于是两手合力将唐溪奕扒个精光,衣服胡乱丢撒,做酒后乱性状。为了增加真实感,特把自己肚兜拽下仍在桌拐。犹豫了半天,拿头上的簪子给小腿哪里稍稍来了一下子,上了几滴鲜艳的红色。
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太有犯罪潜力了!
其实最开始冒充王怀玉也就是太子妃时候,我心直打鼓,很担心唐溪奕一激动一剑把我和清风身上戳两个窟窿。刚刚来这之前也没有任何想要在欺骗他一回的情况,只是天时地利人和,水到渠成罢了!
此时给他盖上被子,我在边上坐了一会,开始抹着眼泪跑出客栈。离开时,店老板一头雾水。
要的就是他一头雾水!这样明天唐溪奕醒来,才好帮我圆场啊!妈妈呀!发现我越来越坏了。
回朱颜楼的路上,夜深人静。在一巷子口,却有清晰入耳的刀剑相接声。还是那颗害死猫的心促使我抬脚张望,原来有一群黑衣人围攻一人,正打的火热。
我对那人颇为担心,没办法,女人的天性就是关心弱势群体。
站在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对面有人站在那里,手拉银月弓。然而箭头对准的方向正是中间的人,中间那人一个旋转,月色下银色鬼美人蝶十分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