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旧的生活新开始
“或许是时机未到。”岸辟带有安慰意味的说道，“好事多磨，现在你不过刚刚聚辉而已，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岸辟知道赵言不会去做出钻牛角尖这种无聊的事，但身边的朋友拥有的东西他没得到，心中总会失落。
这是人之常情。
“至少现在成为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选者，已经是很不错。”他继续温和的说道，只是这温和有些太过于勉强。
挥了挥手，飘荡的铃铛归于静止，岸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我懂得你的感受，就好像面前有一盆煮好的鲜蛤，迫不及待的夹起蛤肉放入口中享受滋味，却不料一嚼却是满嘴的沙子。”
“但是，至少尝到了蛤肉的香味，美中不足的是，沙子影响到了你的味觉体验而已。”
赵言没有吃过蛤，只是听说在沦海郡盛产这种贝类，不过他懂岸辟话中的意思。
“我知道了。”尽管还有些遗憾，其实当铃静时，赵言的心也不再摇晃。
天选者这个大馅饼已经掉到自己头上了，若是还要去计较为什么是菜的为什么不是肉的，那便是活该烦恼。
向着岸辟郑重的作揖表示自己已经不再难过，岸辟点了点头，“没有器的生成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你的精力可以全部投入到学习符纸之中，同样可以成就大材，上天并没有给你判死刑。”
看着坐在台阶上兴高采烈扯淡的崔健和一旁心情转好的赵言，崔康搬来一把木凳，坐到了岸辟的身边。
“赵言是个很好的人。”崔康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自我入宫和我哥哥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他很好的接替了我。”
岸辟放下不知为何又满至杯沿的茶水，看着身边这个在宫中似乎养出不浅城府的小孩儿，打趣道：“嫉妒了？”
“没有。”崔康摇了摇头，“我和哥哥心意相通，自然没有嫉妒这一说。”
岸辟又啜了口茶，“赵言的心中有结。”
结自然是心结，比如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逝去的那位足以称之为天下第一的将军，以及苟活于世的孤儿。
“以后要寻个机会将这个结解开，心结既是心魔，我等修道之人，必须要有一颗纯净无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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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同寻常的一天过去后，学院便为这不到双手之数的学生上起课来，生活大部分还是和以前没有多大区别，崔健还是招架不住自己的冰袭，即使他有长戟也没用，范姨的羊肉依旧是那么好吃，至于百花巷的事，琅琊王大人说他自有安排，赵言也就没必要着急。
当然，赵言也遇到了许多新鲜的事，比如南褆竟然一觉醒便是始耀境界，那夜崔健曾大呼苍天不公，奈何人家有个厉害师傅呢。据说关沁也觉醒了，这是赵言意想不到的，如此端庄秀丽的姑娘去打打杀杀，恕赵言脑补不起来。
一日，冬和景丽的下午，空旷的学堂中只有赵言深入的研究着符道，崔康回了宫中，午时崔老爷子请赵言在府中和崔健崔康一同吃酒，来庆祝成为天选者这一大事。
崔康和赵言一个将要回宫中一个不喜欢喝酒，所以只是喝了些茶水，而崔健和崔老爷子则是喝嗨了，也少不了些爷俩抱头痛哭喜极而涕的场景。
一条条灵线顺着赵言的指尖滑动着，却不断遇到阻隔，不知该连到哪里去，赵言停住了，皱着眉头思考着，却没有注意到屋门轻轻的被打开，午后的冬阳斜斜地照射进来。
“越温和越舒适的药药性越好。”
听着耳熟的声音，抬起头，赵言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以前从未预料到会在书院遇见的人，居然真的遇见了。
“李伯。”赵言起身，深深地做了个揖，衣袖及地。
李伯微笑着说道，“小赵公子，别来无恙。”
说到符道，赵言才有些安心，或者有些小骄傲。虽然在南褆已经大把大把撒着一堆低级符纸，赵言才刻画出了一张初级的小增幅符，但至少比崔健炸了无数次的生火符要好很多。
学院中赵言专属的宿舍，赵言正在专心致志的做一件大事。聚一道灵气于手指做笔，顺着坎隐线小心的画着。半个多时辰已经过去，大部分已经完成，只要剩下的不受打扰，赵言的第二张符便可完成。
聚水符，消耗符纸可生成水柱，和赵言的璇玑手相辅相成。
若是制出一张高级的大悬水符，据说可以出现一片大瀑布一样的水幕，用来淋崔健再好不过了。
时至今日，赵言才被揭开了他那腹黑的性格，谁能想到如此高级的符纸被平时看上去有些早熟赵言想着要去恶搞某人。
“赵言，快出来！”崔健在门外大喊着。
这一声大喊，中断了赵言的思绪，原本连的差不多的符线嘣的一下支离破碎，而那张有几率身价倍提高数万倍的白符纸变成了破纸一张。
“最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不然我以后真做出大玄水符，我淋你个透心凉。”被打断的赵言脑中昏沉，疲倦感和无力感疯狂的涌出，严重的不满引起心中莫名的烦躁。
“那好吧，以后关沁来了我也不叫你，未来的大符师。”崔健略带调侃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嗯，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听到这个名字，心情瞬间由阴转晴，阳光明媚那种，只是疲倦犹在不肯散去，拍了拍坐麻了的腿，赵言推开门走了一眼便看到了她。
今日天气晴朗，是冬日中的一个暖阳天，气温依旧不算高，但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冻得手通红。
关沁今日穿了一件白鹅绒小薄袄，与那日关府中的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肩口缝着红色的针脚。
眉毛似乎是画了画，脸上也敷了淡淡的胭脂，使得原本令人舒心的容颜增添了些精致。
舒心是赵言和崔健闲聊时对关沁的评价，他觉得，相较于美丽大方、倾国倾城等词语，舒心这个词能最准确的形容出关沁给人的感觉。
在宫中与皇后娘娘说话时都没有感觉的赵言在见到关沁后，咽喉似乎被一团棉花塞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好慢慢地走着，很慢的靠近。
崔健自小便与关沁相识，自然的打了声招呼，赵言依旧没有想起要说些什么，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直到关沁微笑着向赵言道了声早安，赵言才连忙还了个礼，找了个制符的借口，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关沁感到很奇怪，问崔健道：“赵公子这是怎么了？”
崔健笑着说，“他……大概是害羞了。”
回到房中，凝出一小片冰放在眉心，融化的凉气使得赵言清醒了过来，他自己也感到好奇怪，到底这是怎么了。
忽然想起了这几日关沁觉醒的事，似乎自己找到了话题。再次打开房门，崔健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关沁在院子里新移栽来的几株梅树前嗅着几朵小梅花。
见着赵言向自己走来，关沁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有什么事吗，赵公子？”
“嗯，那个……”棉花越来越多，从嗓子眼漫出了，连舌头也被压住。
“怎么了？”关沁转过脸来，却不小心碰掉了一瓣梅花。
“没事，没事。”关键时刻赵言又掉了链子。
“没事我就回房间啦。”关沁提了提鞋跟的混着雪泥沙。
“嗯，好，多谢。”赵言抛去了空白的大脑，结束了还未开始的话题。
幼花还未盛开，旧花便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梅独特的幽幽香气却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郁，进门之前，关沁督了一眼赵言，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呆子，看着残花还要感慨一番不成？”
赵言回过神来，喃喃道：“方才花落怡为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