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形的罡气从他全身激扬出来,甚至还吹起了脚边的浮尘。紧接着,他迈开脚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似乎沉重稳健无比,甚至给人一种踩着你胸膛走过的错觉。那些铜人打下来的时候他根本不去理会,只有打到头颈的时候他才用胳膊格挡格挡。
一位考官露出欣慰的笑容:“黄品阶八级道法‘金钟罩’”,这位坚硬的兄台名字叫做“纪石”这一会不知道什么原因,奇才居然扎堆出现,就在纪石之后,又一名潇洒少年站了出来,以绝妙无比的身法从铜人的密集攻击中间不容发的闪了过去。
“踏雪无痕!”这次有考生认出来了,这奇才就是云山卧龙——俞秋白。
至今,九州一凤还不见出现,京师十俊则还排在张浩身后,那位嬴无名更是夸张的站在最后的位置。像他那么强悍的人物,即便是再怎么低调大家还是对着他评头论足。
“下一个张浩!”考官点到。随着前一人飞快的失败,张浩走了上去。
他看了看这数百个铜人心里发毛,论身法自己肯定是不行的,要说挨打吧…。他对比了一下自己跟纪石那铁塔一样的身材还是放弃了。飞过去……估计还是不行,开玩笑难道要真的硬打过去?哎,早知道就给自己作个翅膀飞过去多爽利?
看着张浩对着铜人发愣,后面顾帆大声呵斥道:“行不行?不行赶紧滚,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张浩扭头冷笑一声:“我要是过了,你吃****不?!”
顾帆怒极:“好,好,如果过不了你就吃!”但号院里面哪来****?顾帆撕了一块白绢,递给身边一人:“在你**上擦一下,给我拿着,等会他要是不过,就让他舔。”
这些场面,考官也见得多了去,哈的一笑:“这个就让老夫来做个公证人如何?”
张浩还没说什么,顾帆对着考官恭谨的一弯腰:“谢谢大师主持”
张浩挠了挠头:“考官先生,打坏铜人的话,不怪我吧?”
考官看了一眼张浩,怒极而笑:“好,你只要能打的坏”
张浩走向第一个铜人,第一个同人就朝他攻来,其他的比较远,就呆着不动。
一股真气在全身盘旋,从十二经道奇经八脉,霎时间一个周天。有淡淡紫光萦绕身旁,快到极致,远远看去,只见有一道紫色巨鱼在飞跃。往来翕忽,无迹可寻。
“大裂天掌”!一位考官说道:“不过可惜还没臻于圆满,恐怕不是铜人敌手”
张浩手掌淡淡的清气在盘旋,虚空中打出一个掌印。考官摇头:“唉……。”看这掌力势头,估计给铜人挠痒痒都嫌力道轻了。
背后一阵嘘声,还有惋惜声,看来大家认为张浩吃定****了。
然而这个掌印去势极为缓慢,张浩手掌再动,打出第二个掌印。第二个掌印比第一个稍微要快一点,从后面追赶第一个掌印,片刻之后张浩已经打出了五道掌印。
大裂天掌起手式为“太清九章”也就是九种掌形,张浩有心把这九章全打出来,但他现在对绵绵掌法的领会只有这些,最多只能叠加到五层。这五章就如后浪追前浪,最后一掌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前面所有的掌印,变得前所未有的璀璨,带着雄浑的力道破风而去。
“好!”身后有人情不自禁的大声喝彩起来。毕竟顾帆这等飞扬跋扈的人,早就有人看他不爽了。
“岂有此理!”顾帆脸刷的青了,远远地牙缝里面迸出几个字。
咣!一声巨大的打击声音响起,众目睽睽之下那第一个铜人竟然被打飞,落在铜人巷深处。霎时间整个队伍寂静了,历年来国考第一疯子出现了!顾帆还站在身后不远,这时候脸上的嘲讽还没消散又被震惊所掩盖,看上去奇怪无比。
考官愣神的这一会,张浩又砰砰打飞了几个铜人。考官急忙制止:“停,停!算你过,你再打下去其他人怎么考?”
“有些人,是不是该舔某些东西了?”张浩拍拍手上的灰尘,看向顾帆。众目睽睽之下,且有考官做证人,顾帆抵赖也是不可能的。就在犹豫把这臭烘烘的东西怎么办的时候,张浩微笑着走来,用力一按顾帆手背,按到他嘴上。
“男人家敢作敢当,磨磨唧唧女人样”
考试被暂时停了下来——为了保证公平,现在必须先要修好那几个铜人。所以自张浩以后的考生都退了下来,等明天再继续。张浩回到同文馆,做了一双羽翼送给胡子少年——他估计这货即便能通过也是极其吃力,干脆一翅膀飞过去算了。反正没规定只说不许借助飞禽,没说不许自己飞。他本想给李同瑜也做一个,可自从到了京师之后他就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联系不上。
所以…。。第三天起,考官们愤怒的加了一个规定,不许使用人造羽翼。
历时三天,所有人都经历了铜人巷的考验,刷掉了三分之二的人。由于第一天过了的了人第二天不允许进去,所以张浩本不知道谁是九州一凤,不过最为高兴的是李同瑜也过了。当两人在号院门口遇见,张浩果断抛下胡子少年不管了,惹得胡子少年在身后大声说他见色忘友。
而她衣带飘飘,带着三分微笑三分醺然乃至三分惊艳的站在那里,和她一比群芳无色。
她便是一株会听懂话的海棠花。
十七岁那年晚春,那一瞬间的娇艳。
“好看么”她带着几分嗔怒的说。
张浩低下头,这神仙般的女子面前啊,他有着太多的自卑。
微风吹起她的衣袂,她伸出纤纤的手理了理鬓发,这一刻美丽的惊心动魄。
那天,特也不是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么?张浩望着眼前这个同名而异容的女子,心中其乱如麻。
他低下头去。
西京米贵,居大不易啊。
“那年你为何不说出来?没有尝试,怎么会知道结果?是,但你怕会遭到拒绝!”张浩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只听见她说“过了就好”,她也听说了前天有一个少年居然打坏了铜人,不过并不知道就是张浩。
“明天就要对战了,你要小心哦”她说。两人走在西京繁华的街道,这人世间最繁华的的地方每天总在有无数的相逢在发生,也有无数的分别在降临。张浩轻轻转过头,看她在长街上渐行渐远。
明天,也是第二轮武试的最后一天,被叫做血腥一日,这一天总有不少英才少年喋血校场。因为明天,所有对手都可以为自己选择一个对手,不过无论成功失败,只要活下来就能够得到国家授予勋章一枚。
但总有些人是抱着必杀的决心去的,比如顾帆。他点名张浩,一同进了考场。
尽管他见到了张浩力废铜人的场景,但他仍然不怕。人总是活的,不会傻到等他五掌叠加起来,会以最迅捷无比的七星剑割下他的头!
一只信天翁飞来,在空中盘旋,他心中一动去解下信笺。只是看完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老家那边的消息说,此人擅长一门刀法,寥寥三刀,但是势不可挡,要多留意。这些他都不怕,毕竟他是一个在西京经过无数名师指点的人,他比自己那不成材的堂弟可要强大的多了去。
但他们为何说,这一场切不可下杀手?!
尽管不可下杀手,但顾帆觉得有必要看看张浩实力。
“唉…。看你拿的武器,只是市面上常见的宝器,我还以为能弄一把绝世宝器什么的呢”张浩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则就把顾帆人噎了个半死,这小子盯着自己的七星剑看了半天居然是这个心思。“华而不实,就是落了个漂亮,么有实用价值,就像你们京师十俊一样,长得油头粉面,战斗力还不如西京十二钗”
张浩本来是个闷闷的人,话不多。可这段时间天天有人找茬子,闷着也不是个办法,话慢慢的多了起来。
“你他妈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恁大的口气!你那破刀几钱银子买的?”顾帆气极。张浩则失望的摇摇头,竟然不理顾帆,自个走开去。
“小子找死!”这次确实把顾帆激怒了。对着自己一阵唧唧歪歪也就算了,叽歪完还旁若无人的走了!顾帆终究不是等闲之人,手中宝器“七星”长剑一抖,寒气如潮,从背后涌来!一尺五寸的剑芒!
《风破浪》究竟被推演到了什么境界?!
张浩心中忽然一动,龙鳞与心意相随,带起淡淡的啸响往身后一指。玄黄色刀气,瞬息之间暴涨一尺七寸!
“你的领悟,差我老远,回去吧”张浩说道。
耀武扬威的顾帆,一瞬间泄去了所有的气势,怔在原地。他的道法确实是卓尔不群的,但从来没有超出正常领悟,达到领悟上限!
“因为你根本不用努力,也从未努力”张浩淡淡的转过身。
“你等着吧!”顾帆如何也受不了曾经被自己视为脚下虫子的张浩居然这样俯视自己,竭力大声警告。张浩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校场。
这次轮到张浩在校场外面晃荡了好久胡子少年才走出来,过了一阵李同瑜也出来了。“你要小心着,这顾帆有问题,据说他修炼有一种极为强大的‘大寒九式’,可能是他见今天没有必杀的把握,才没有使出来,你要防着他在第三轮国试里面作怪”
张浩点点头,胡子少年见他警惕性不高,不由得强调:“你别大意,这‘大寒九式’据说是接近于玄品阶的道法,这等道法真的很恐怖的”
接近玄品阶!这真是传说一般的存在!要知道杨先生几乎是倾家荡产也不过是给自己弄了一本《大裂天掌》,也不过是黄品阶八级!品阶摆在那里,就是他再不用功修炼,威力也绝对是十分恐怖。
至于为何这次不出手,张浩觉得此人应该是生性谨慎至极,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不贸然出手的缘故,或者是——故意示弱?
第二轮大国试让九州一凤、云山卧龙,安远张浩、漠北无名这四个人名声大噪。据说嬴无名通过的办法与张浩一样,霸道无比,直接毁人过巷弄,九州一凤则是以曼妙无比的身法飞过。
这几个人之中九州一凤至今张浩没见到过真人,不知道真面容。据说她一直轻纱遮面,所有人都难见她芳容,也正因为神秘感,反而成了最热的话题。
“这九州一凤究竟是哪里人?为什么以远山卧龙的能耐都自己承认不敌?还有,为什么这人不以真面目示人?”这些都是京城这几天的茶前饭后热门话题。坊间有不少“揭秘”但是可惜似乎都不大可信。
这漠北嬴无名对张浩和云山卧龙兴趣非常之大,考完之后的这几天,他甚至都找了张浩好几次了。不过张浩这小子色迷心窍,这几天一心想着李同瑜,好几次嬴无名前来的时候张浩却跑去找李同瑜去了。
延长中原国运三百年,开玩笑,这还叫不叫漠北各国活了?所以他现在竭力要找到中原的这五个人到底是谁。遗憾的是这次既没有遇到煞气冲天的金精,也没有遇到也么遇到一团火一般的火精魄,唯一感觉云山卧龙有一点点东方乙木的气息,但是又不大确定。至于张浩,他觉得四不像,啥都不是,纯粹觉得这人的道法跟漠北不传之秘有些关系,就跟着找个究竟。
那国师说的什么“静如处子,冰冷清艳”的北方寒水之精魄,他现在是想都懒得去想了。
这五精传说仅仅是漠北的一个传说,中原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即便是偶尔有人听说了,也被认为是荒诞不经的传说。
云山卧龙——俞秋白这几天深居简出,其实内心也翻了滔天巨浪。之前他自己一直把自己认为是天下第二,岂料今年忽然之间冒出了漠北无名、安远张浩镇两个怪胎。安远张浩也就罢了,这漠北无名绝对是深不可测。即便是攻打铜人阵,漠北无名一副轻松的样子让所有人倒吸凉气。
漠北的武学难道就这么博大精深吗?
好一个晴天,天高云淡,甚至可以看见远在百里开外的山峰,那上面千年都化不完的积雪在烈日下皑皑生光,似乎京都也因此有了凉意。
不错,第三轮国试,这些武试的人们就需要进入那深山之中,参加长达一个月的生存。
那是一个古战场,即便过去了百年,依旧阴风怒号。古人为此写了一个《吊古战场文》:“浩浩乎,平沙无垠……河水絮带,蓬断草枯,天阴雨时,常闻鬼哭…….”端的是凄惨凶厉无比。
这最后的试场是一片极为广袤的地方,包括有河流、山脉、戈壁、荒漠、峡谷、深渊等等。历年考生把这一轮叫做死亡五月。进入的时候不允许带入丹药,当然进去自己炼没人管你。
不许带威力过于巨大的法宝、武器。
凡是修炼过“玄品阶二级”以上道法者禁止进入。毕竟作为一个举国注目的盛典,总不能给人一种太过不公的感觉。
第二轮与第三轮之间有十天的休整时间。张浩在这段时间里,到六韬馆里面查阅了极多的资料,对于飞翼之术又做了一些改进。然而六韬馆里面的飞翼术,最多也只是中等顶级——因为高级飞翼已经涉及了注入灵气,那么就涉及了要用一种活物的翅膀来做——死的东西是没办法注入太多灵气的。
这些高深的学问,已经不是六韬馆里面所能找到的,需要进入更为机密的皇家书库。但这个张浩目前还没自己进入。为了保险起见,张浩决定制造几只飞翼,毕竟谁知道进入野外试场会发生什么!
不同于张浩只是忙于修炼,胡子少年门路就可广了。这天下午他神神秘秘的对张浩说:“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两人曲曲折折的拐过不少巷弄,经历了好几次的盘问。每次胡子少年都道“这是要好的朋友,绝对没问题的”弄得张浩越走越狐疑。
终于两人进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弄,但里面的人却出奇的多,而且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不少人跟胡子少年很熟悉的打招呼:“来公子,你来了?”胡子少年也点头:“掌柜的,有什么好东西嘛?”
“这是?”张浩疑惑的问道。
胡子少年神秘一笑:“这是一个黑市,卖一些关于大国试的东西!”张浩吃了一惊:“那朝廷不管吗?”
胡子少年看白痴一般看着张浩:“他都分明叫黑市了啊!这里面有各种宝甲、暗器、毒药、甚至关于考场的地图!”说着就有人举着一个碧绿色瓶子:“两位公子,这是一种行军散,芳香辟秽,带着可以让毒虫避而远之”
那边一个黑衣人也抬高了声音:“独门暗器了!最后两套了,赶紧了啊!”张浩有些心动,胡子少年胳膊肘捅了捅张浩:“这里假货很多,而且你就是看上了好东西也先别声张,要不然他们狠狠宰你一笔”
胡子少年发觉张浩这呆子就根本不懂得讨价还价,苦口婆心的教育:“还有些家伙,有一种专门碰瓷的,他想着法子讹你,所以眼睛更要亮了……。”两边什么都有卖的,张浩看的眼花缭乱。对于这种就知道闭门修炼的人,胡子少年很是无语:“其实那边还有一个大当铺的,那儿的东西才叫做精品,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