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之中,刘表正与蒯越商量具体事宜,而刘磐和黄忠闲来无事,已经前往校场切磋。
而校场之上已经挤满了郡国兵,蔡瑁此人在军中颇有威望,仅仅半个时辰便将千余名郡国兵集结完毕。
“今日刺史大人已经上任,他乃是大汉八骏之一的刘景升,身怀济世之才,胸有安邦之策。如今荆州宗贼肆虐,残害百姓,汝等可愿随刺史大人征战?”蔡瑁铿锵有力道,这个年代的人十分看名声,所以为了服众,便将刘表抬高三分。
“愿意!愿意!愿意!”千余名郡国兵大都面露崇拜之色,他们齐声高喊,士气大增。
“好!众将士按照部曲排列!”蔡瑁大声喊道。
只见校场之上尘土飞扬,千余人不断变化着位置,有的甚至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找不到自己的部曲。但是有一个部曲已经站好队列,显然那个队伍的指挥官带兵有方。
说起这东汉军制,大都是以二五制或者五五制。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通常每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统军者乃将军或是校尉。
校尉到底统领多少个部并无常制,就明确的定义而言,校尉其实只统领一部四百人,《汉书?卫青传》颜师古注:「校者,营垒之称,故谓军之一部为一校。」补《后汉书?百官志》里各种校尉底下往往只编制一个军司马,其义即在此。
每部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但有的部地位较高,其长官乃校尉与军司马各一人,如大将军营下五部,地位较一般的部高,所以大将军五部每部长官均是校尉。校尉比两千石,军司马比千石,校尉官职较军司马为高,所以一营之中虽然校尉直辖者只有一部,但其他各部的长官军司马职位均在校尉之下,故亦听从校尉的指挥,因此我们看两《汉书》与《三国志》一个校尉出征,往往带领数千人而非只有四百人就是这个道理。
而当时完整编制的一营大致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曲五部两千人,因此通常一个校尉所统帅的部队为两千人上下。这一营即为战术上的主力部队。而在战场上为了应付瞬息万变的战局,有时候要独立编制主力以外的机动调度部队,别部司马即为这种非主力部队的长官。
宜城县衙大概有三个部的人,也就是一千二百余人,全都是看门护院的郡国兵,战斗力甚至还不如宗贼的家兵。原本宜城乃是襄阳的治所,郡国兵应该在五千人以上,可是那些宗贼家财万贯,与其跟着朝廷,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去充当他们的家兵。
当所有郡国兵排列整齐之后,蔡瑁对着刘磐和黄忠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会意,笑着走到他跟前。刘磐看着众军,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拱手道:“某乃刘磐,字子坚,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某乃南阳黄忠,字汉升,素闻襄阳猛将甚多,不知哪位高人愿意指点一番?”黄忠双眼微眯,笑问道。
有些狂傲的黄忠惹得众军士不满,为首一人更是挺身而出,只见他身长七尺余,虎背熊腰,年纪二十许,面容粗狂,对着黄忠反问道:“汉升兄可认得宛城文聘否?”
“哦!竟是同乡!”黄忠诧异道,“文将军大名,在下未曾耳闻!”
蔡瑁见状连忙打圆场,对着黄忠笑道:“文仲业现居宜城校尉,有万夫不当之勇,汉升兄可要当心了!”对于狂傲的黄忠,他心里多少有些厌恶,文聘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教训一下黄忠也在情理之中。
“马战还是步战?”文聘有些恼怒,立刻约战。
“初到贵地还是文将军决定吧!”黄忠笑吟吟道,看上去胸有成竹。
“那就马战吧!汉升兄请!”文聘略微一思,便下定决心,说罢便吩咐手下去牵马拿兵器。而黄忠依旧是笑容可掬,和刘磐一起去往马厩走去。
不多时,刘磐与黄忠便回到校场,众人看到二人的兵器,皆都露出惊色。文聘更是面色凝重,他也是使大刀的行家,深知其中的难度,原本还存着轻敌之心,瞬间烟消云散了。
黄忠拍马上前,爽朗道:“文将军快来一战!”他也是憋了许久,和刘磐切磋虽然尽兴,但终究碍着刘表的情面,不敢使出全力,如今对上文聘,自然是要全力一战。
“嘶~”
胯下战马被文聘夹得疼痛,长啸一声,瞬间冲到黄忠跟前。只见文聘举起一口九环大刀,看上去沉重无比,以力劈华山之势,猛然砍向黄忠面门。
“铛”的一声,黄忠双手举起,横刀接住文聘的攻势,口中大笑道:“来得好!”
文聘见状微惊,但手上的功夫却是丝毫没有怠慢,他双手旋转,九环大刀的刀面便躺在黄忠的刀杆之上,接着向左边顺势一拉,“呲呲”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眼看就要削到黄忠的手指。
“呵!”黄忠眼疾手快,由举改为托,十指放平,躲过一劫。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还未看清,二人便分开一段距离,拨马再战。
“文将军看刀!”黄忠战意爆棚,直接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单手举刀,飞向文聘。这招名曰:金龙出海,乃是黄忠的绝技。
“啊!”文聘显然没有见过如此招式,措不及防之下,只得硬接。
“铛!”
金属相撞的声音比之刚才更为洪亮。
“噗!”
文聘被这一击震得吐血,胯下坐骑亦是受不住这种大力,轰然倒塌。而令人意外的却是黄忠竟然又收起了刀势,径直落在马背之上。
止两合,宜城乃是整个襄阳第一高手文聘败北!
“承让了!”黄忠拨马回到刘磐跟前,微笑道。
不过除了文聘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战马的悲鸣声,全场无人敢出声。
“如若双手握刀,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刘磐心有余悸,低声问道。
“人马俱碎!”黄忠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做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刘磐审视着黄忠,心中暗暗记下,幸亏以前切磋没有动真格的,不然被虐的肯定是他。虽然玉真子教的功夫都是上层,但是自己实战经验还是太少了。
“快叫军医!”蔡瑁额头之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急切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扶起文将军!”
“我并无大碍!黄兄神威无敌,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文聘捂着胸口,艰难的爬了起来,打断了蔡瑁的话。然而他的战马却口吐白沐,命不久矣。
蔡瑁点了点头,与文聘共事多年,他的脾气自己心中有数。随即,便对着众军士下令道:“从今以后,刘磐公子为二部司马,汉升兄为三部司马!汝等要遵从他们的命令,不得有误!”
二人闻言亦是下马受封,由文聘带着列入各自部曲。
于是,蔡瑁下达命令,以待明日之战。
“汉升可挑选五十名甲士,伏于席间,看主公掷杯为号,瞬间而出,将众宗贼砍为肉泥!”
“诺!”
“子坚率领本部兵马以及汉升部所剩兵马,伏于县衙两侧,只要宗贼家兵稍有异动,便倾全力一战!”
“诺!”
“仲业率领本部兵马守住城门,勿要放走一个贼人!”
“诺!”
“诸位即刻准备,不得有误,违令者,杀无赦!”
三人领命之后,便带着各部人马准备。刘磐虽说前世当过兵,可那都是被人指挥,如今自己却指挥四百余名士兵,放到前世也是了不得。幸亏跟随玉真子习得带兵打仗之道,不然又要麻烦一番。
而另一边蒯氏兄弟也都各自命人派发请柬,因为宜城乃是襄阳最繁华的地方,故此各宗贼皆在宜城安家落户,这一来,将他们聚到一起就容易多了。
此时刘表一脸愁容,如果这次不以雷霆之势铲除宗贼,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必将反守其害。“希望苍天保佑,让我建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