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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吴坤娶妻

2:吴坤娶妻

书里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吴坤给自己做过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对于自己心里的那点心思,他觉得自己无法坦然的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可他又无法自制的去想她去看她,既然书里说起,重新开始另一段情,会让他渐渐淡忘,那便试上一试,更何况,他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了。

同村蒋家小女,年方十九,长得浓眉大眼,皮肤白晰,尤其是那两条长长的辫子,搭在肩膀上,引人注目,蒋氏统共三兄妹,父亲早年病故,母亲早几年便卧病在床,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蒋氏兄长娶同村刘氏为妻,这些年一直传出媳妇不孝婆婆的流言,子女不孝,便让下面还未嫁人的妹妹声名有些受损,年近十九,敢上门提亲的人却是很少,蒋氏本人心思单纯,因了家里经济一直困难,一天学堂也未进过,大字不识一个,对于自己的处境竟是毫无知觉,整天乐得跟二愣子似的。

村里的媒婆将蒋氏小女推荐给吴坤的时候,吴坤面上淡淡的,当面便回了那媒婆,道是寻着机会相看一番再作打算,其实心里对于这个蒋氏女并未有什么想法,可有可无的感觉,但是也得暗里看看她的意思再作打算。

蒋家幺妹儿,跟他同在一村,好几次上八组那里做工,他其实跟那姑娘打过两回交道,人长得还算齐整,胸******圆,只是没有文化,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目光短浅,说话有些不经大脑,但是他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爱而不得的辛酸他无处诉说,取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过日子兴许能叫他内心少一些煎熬罢?

秧田里的苗子在阵阵春雨中绿得发亮,田里已经施好肥,就等这几日天气好一点就要插秧的,村里人互相帮助,你到我家做一天工,我去你家还一天工,江德才两口子一大早在自家好吃好早饭便过来吴家帮工,吴坤天还未亮便骑着他那闪亮的凤凰牌自行车,去镇子里称好两斤猪肉,水田里男男女女们挽高了裤脚,弯腰手上翻花一般,将二三根秧苗子作一棵飞快的插进水田里,横坚对得齐正,吴坤弯腰干活,时不时装作无意看一眼在他斜对面的罗平,罗平穿一件有些老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纯白衬杉,弯下腰去之时,胸前那对嫩白猛然显出一条深深的沟来,吴坤的方向正好尽收眼底,他一时摞不开眼,浑身血脉似乎沸腾一般,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好在太阳当头照下,大家权当他是被太阳晒得头脸发红,哪里晓得这其中······吴坤僵硬着双手在水田里机械般的干活,眼睛似乎着了魔,控制不住的偷偷窥探着对面的风景,罗平好似无知无觉,嘴角微微上扬,腰却下得更低了些······

山里的夜晚格外的凉,吴坤随意披了件外衣,嘴里叼了根干稻草,寻了块空草地便仰面躺了上去,头顶上的星空一闪一闪的星光璀璨,弯月亮悬在上头似是统领着无数繁星,他望一眼昏暗中河对面的那处,一盏明灯在夜里显得格外温馨,格外朦胧,在他心里,那抹淡光所散发的光辉胜过千万颗闪亮的星星,好可惜,那光芒却不是为了照亮他的人生。

村里所有的秧田全部插好,所有要还的工也都还了,晚上村里请来放电影的班子过来放《鸡毛信》,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难得有这么高档的娱乐节目,又刚刚完成一庄重要的农事,正想着如何放松放松,这种一年也不会超过两三回的好事,大家是不会错过的,所以中午吃过中饭之后,大家便开始将屋子里存放的瓜子、花生、毛栗子,全都炒得香喷喷的揣兜里,吴坤的娘,雷代花也不例外,从灶台上悬挂着的麻袋里称出两斤毛栗,那是她去年秋天在山凹里一颗一颗捡来的,过年都没舍得全吃完。

香喷喷的毛栗炒好她分成了六份,五个子女一人一份,吴坤口袋里她抓了一大把,不是她偏心大儿,希望他多吃一点,而是大儿年纪也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正当是时候,要是今夜刚好看中什么姑娘,那毛栗便正好派上用场,哄哄人家开心不是挺好?还有一份她趁着天色还早,便跑到河对面悄悄塞给了陈老周家的大小子,对那孩子,她心里一直觉得亏欠,都是她,才叫他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虽然陈老周一家待他不薄,可这并不能弥补她心底深深的愧疚,若说她一生对不起什么人,那便只有他陈相一人,好在陈相本人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平日见着总婶子婶子的叫,眼神里也丝毫读不出什么不满来,可这,只会叫她更加自责,和丈夫伴嘴时,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对此事的不满来,可有些事情,实在是覆水难收。

闲在家里的老娘们老早便成群结队的,从自家搬来凳子在空地上占了好位置,吴坤和江德才两口子骑自行车来,江德才在前面,吴坤在后头,罗平坐在江德才自行车的后座上,环抱着他的腰,笑容如花的看着在后面吴坤,夜幕下人声鼎沸,商贩们齐齐在路边摆上摊子开始叫卖,吴坤趁着江德才去买麻糖的空档,将兜里还热呼着的毛栗悉数倒进罗平裤袋里,有几颗掉在地上,他忙捡起来将手伸进她裤袋子里放好,手一伸进去,温热的触感叫他脑子哄的一声开始血液倒流,好在有了夜幕作晃子,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他忙将手伸出来,说了声:“你吃。”便逃似的跑开了。

其实吴坤今晚上除开会了心上人,还有另一件大事需要在今晚上决定好,这种盛大的娱乐,八队的蒋菊香肯定也会来的,人群里只见脑袋熙熙攘攘,哪里瞧得见那姑娘的半个影子,吴坤推着自行车在人群里本来便不好往前行,寻到好位置的村民根本不想因为他个吴坤要往前走而让出位置,正不耐烦,忽然身后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坤哥。”女孩啪的一声拍在他肩膀上,扯开嘴角就笑了。

“你也来了呀?这就是你那凤凰牌自行车么?呀,真好看!咱们村里就你这车最好看哩。”女孩崇拜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扫在他脸上,又低下头去细细打量他那辆自行车,摸了又摸,抚了又抚,吴坤心里不屑,眼前的姑娘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不,她根本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恩,还行,你一个人啊?”吴坤面上没有一丝变化,边说边往前走去,再往前头一点,有一座小山包,那里人肯定少一些,兴许还有许多野鸳鸯,这种环境正适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蒋菊香将手伸到裤袋里,那里装了一把瓜子,那是她用零用钱刚刚买来的,一毛钱一筒,她舍不得吃,想着一会周围的人少一点,便给吴坤哥吃,他长得那样好看,不晓得喜欢不喜欢吃瓜子哩?

电影就要开始,人群里瞬时安静下来,附近尽是听不大清楚的电影配音,小山包上果然还是聚集了几批小年青,吴坤将车停靠在一块大山石,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蒋菊香,蒋菊香老脸一红,哆嗦着从裤袋里抓了一把瓜子递到他手上,结结巴巴说了一声:“你吃。”吴坤接过瓜子放衣袋里,便去捉小姑娘的手,蒋菊香不知所措,绯红着面孔任由他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坤哥······”

吴坤将姑娘捞进怀里,轻轻说道:“我来娶你好不好?”

蒋菊香心里甜成了蜜,不可自禁的咧开嘴笑了。

两厢情愿,好事做起来便格外快,吴家扯了两尺红布,两尺青布,封了几十块钱的红包,送到蒋家,请了村里的长辈凑了一桌饭,就便将婚定了下来,本来决定来年二月便扯结婚证,正式摆酒结婚的,可惜好事多磨,这天刚过大年初一,吴坤正领着弟弟妹妹们去村里长辈那里拜年,远远便见陈相,他的大哥惊慌失措的跑来,一边跑,还一面抹着脸上的泪,显然是出了大事了。

“相哥,怎么回事?”吴坤一向关怀这个大哥,看他如此模样,心里也有些着急,其他四兄妹自小便知这个陈家老大便是自己的大哥,也是敬重有加的。

“我······我爹从山崖上掉了下去,摔死了,这会周老头他们刚刚背了回来,叫我去喊二叔来帮忙。”陈相声音中带着颤音,于他而言,家里的顶梁柱子倒下了,那是天大的事,他嘴里的二叔,便是吴达贵,这些年两年一直有来往,过年过节的也有走动。

如此,大家便再没有什么心思去拜年了,吴坤叫最小的妹妹吴英飞快跑回家去叫父母去帮忙,自己则领着其他人先去陈老周家看看。

堂屋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陈老周年迈的老母亲哭得几乎断气,妻子则愣愣的盯着那具摔得面目狰狞尸体发呆,似乎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昨日还鲜活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便说走就走了?

陈家遭受这种意外,家里一下子便没了主心骨,陈相几乎一夜之间长大,家里的重担全压在他身上,吴达贵看得心疼无比,感念陈老周这些年来视他大儿如亲生一般,便做主拿出家里所有家当给陈老周风风光光办了白事,陈家一家子默认了吴达贵的做法,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说吴达贵是个好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陈相早前与邻村的黄氏谈恋爱,已经叫人看好黄道吉日结婚的,但是此事一发生,按习俗,陈相是要守孝三年的,又或者热孝里简单一点的把事办了也行,吴达贵与陈家老太太一商量,便决定在陈老周上山后就办事,姑娘家里也是通情达理的,毕竟他们谈朋友谈了了许久,三年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实在是长了一些,若是这三年里出了什么变故,那他家老姑娘可不好说人家了,吴达贵再次将家里仅有的一头肥猪杀了,统统搬来陈家,为大儿子办喜事,对此,妻子雷代花没有说过半个不字,陈相心里感激,对吴达贵夫妇更好了,只是依旧叫他二叔。

如此一来,吴坤的婚宴便摆不起了,蒋菊香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知道吴家和陈家那一摊子事情之后,十分同情陈相,又十分心疼吴坤,知道他家里再没有钱拿出来给他俩个摆酒结婚,便在家里哭闹了几场,既然吴家摆不起酒,吴家那小子又真心实意对待她,那她也可以不计较这些呀,能嫁给心上人,她不知道有多开心!蒋家开始不同意,认为幺妹纯属胡闹,一个女孩子这么着急要嫁过去,夫家会看不起!可蒋菊香一意孤行,兄长反对,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兄长被她闹得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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