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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机关密林

“上古魔雾......似乎并不太像,力量太弱了。”一衍思酌片刻后回答道。

“我曾在典籍中看到,上古魔雾是上古‘魔’族所有,魔气化雾,所到之处皆成魔域,吞噬生机,激发万物心中恶念,端得歹毒无比,魔气纵横之处,即便是天境的绝顶高手,也坚持不了一时半刻。那个时代,原本繁盛,却不料想突有一日,魔族不知从何而来,一出手便是毁天灭地,众生伏尸,直到最后有几位奇才突破古道巅峰,联手之下以自身陨灭为代价,才将魔族灭族,使其再不能祸乱,保全了天下苍生。”

一衍说着,目中流露出一丝钦佩,超越古道巅峰,那可是一个不可知的莫测境界,而能为苍生牺牲,更是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心境,这就由不得人不敬仰。

正琺也是凛然,为先辈的大义之举感叹,但显然此时并没有时间让他们感慨,眼前的血腥一幕,虽然远不及古籍里描写的那般恐怖,但也是诡异非常,与书中所说的魔雾颇有几分神似,让他们心中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悚然,依旧观望却不敢有什么动作。

就在两人在风谷外不知是进是退时,另一边的檐落林鸣等人,则是遇到了始料未及的大麻烦。

说来话长,一衍正琺两人前去风谷探查后,众人疗伤的疗伤,修养的修养,剩下的则是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抓紧修行,只有林鸣在众人都静坐下来吧不再出声后,悄悄走出临时的宿营地,来到了几十米开外的一片密林,开始他的另一种修行:机关术。

林鸣小心翼翼的走进密林,每一步都要斟酌再三,生怕触及到他自己设下的那些惨无人道的机关。

要知道,即便是一衍,也再没有探出神识情况下吃了闷亏。

此间具体,由于林鸣不敢太过得罪师傅一衍,于是乎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之所以说是四个人,当然与正琺手把手的教导和观察脱不了干系。自然,一衍于此是不知的,不然也不会心平气和地与正琺前去,怕是正琺不脱层皮不算完。

抬起脚轻轻迈过一段枯枝,林鸣缓慢地用手拨开头上的蛛丝,而不是贸然地拉断,他可是知道这蛛丝后面连着的可是一堆的陷阱,一旦拉断,那就意味着被巨木木撞飞,然后被弩箭击中,如果运气好还能动的话,并非是意味着可以逃离,而是更大的折磨,体验过被树的主干当鞭子抽吗?体验过掉进坑里被削尖的木头刺中的感觉吗?体验过被泡在水里上面还不断有大石头砸下来的感觉吗?而这些,或许仅仅只是开始......

一切尽在小小的方圆数百米中,只要你实力不够,那就是噩梦般的历程。

而之所以林鸣的机关术造诣提升如此之大,一方面与他的天资聪颖有关,另一方面则是他的刻苦,整夜整夜地钻研,终究是有效果的。

在小小地坑了师傅一衍后,正琺也是给了他更多的相关书籍,甚至手把手指导,正琺说得最认真的一句话就是:只有练,只有当你坑的人足够多的时候,你才算在此道上有所成就。林鸣深以为然道上有所成就,于是乎,便有了这一片无人敢进的禁地。

另外倒是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林鸣的这些布置在一衍吃过亏严令让众人止步后,倒是一个人都没再坑过,反而是常有野兽懵懂中一不小心踏入此地,结果可想而知,甚至一些凡境一二重天的灵兽也栽在这里,论起收获,甚至可以赶上一行人打猎的一半,也算是造福大众吧。

近百次左右迈步,甚至数次前进几步再后退几步,林鸣终于到了这一小片密林的中心。

与四周的机关密布不同的是,密林正中却是一片数丈方圆的空地。走到这里,林鸣才仿佛松了口气,这里是整个机关树林的中枢,也是唯一安全没有陷阱的地方。

紧张和谨慎从林鸣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激动。

“今个真高兴,嘿呀,今个真高兴......”

哼着小曲,林鸣一屁股坐在空地中央的大青石上,抬手拉过边上的树枝,一把摘下上面的黄色果实,大大咧咧的就是一口。

甘甜的果汁溅出,林鸣一脸陶醉。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果子,另一手则是那根尚未放回去的树枝。

凑近一看,原来在那树枝上绑着一块不起眼的玻璃,正对着一个特定的角度反光,顺着光线看去,一节粗壮的树干上斜插又一块闪着光的玻璃,细细看去,这片玻璃的形状甚是奇特,竟是一个三棱形,正中一条细长的棱正对的那束光线,或者换句话说,那束光线被那条细长的棱分成两半,向着两边射去,接续的优势亮片明显被打磨过又被刻意安置过的玻璃片,重重叠叠,起起落落,足有数百片,遍布了整个树林。

“一个好的机关系统,必须要有时时可以观察和调整的安排,而最常用的,便是利用光线的反射。最为传播最快的观察途径,光无疑是时时探查的不二利器。

林鸣手中的那一片一指长宽的玻璃小片上十二块不同区域的光影交错,如同近在咫尺般观察到四周数百米风吹草动,这可远比他只有几米的神识探查的范围大得多。

十二块区域中,其中有十块,就只是风吹草动,林鸣早已习惯了,也就没有在意,而另两块不同寻常的则是自然而然地吸引住了林鸣的目光。

一块上,显示出的是一幅惨烈的场景,一头凡境二重天的剑齿豪猪觅食之中贸然闯进了这个地狱,然后便是一场惨剧。

“啪嗒,咔嚓”一节枯枝被剑齿豪猪毫不在意地踩断,而它也没有注意到连续的一串微弱轻响。

“呼”一根巨木系在藤蔓上,直直地从其正前方撞来,“嘭”毫无准备的剑齿豪猪被正中面门,即便皮糙肉厚体格强健,也架不住数百斤的巨木的撞击,虽说没有受什么伤,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噗通”地面突然下陷,原本能撑起上千斤重物的土层,突然只剩下一层虚不受力的浮土,剑齿豪猪前蹄乱扒,却只扒下了一片滑腻的青苔,随即一声惨嚎,倒置的木桩刺进了剑齿豪猪的肚子,血流如注。片刻后,剑齿豪猪便是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

林鸣手中的果子早已丢在一边,他中流露出不忍,心中一叹。

这样的场景虽说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但每次看见,林鸣总会不由自主地叹息,毕竟是一条生命。但弱肉强食的规则,却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改变的。

林鸣翻身一跃,跳下青石,正要去收获今天的捕猎成果,却是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那在青石上却依然有十二个场景的玻璃片。

在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里的一块区域,却是有了林鸣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本这块区域和其他区域没什么太大区别,而就在林鸣跳下青石的那一瞬间,竟有了微妙的变化。

平整的地面突然缓缓凹陷,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地面上的枯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有的甚至出现了断裂。

“塌了?”林鸣目露惊异,要知道每一个坑都是他实地实验过,确定不会因为一些风吹雨打就坍塌,之前很多次的捕猎成功足以证明他检查的仔细,还从来没有因为陷阱本身出问题而导致失败的,这尚是头一回。

林鸣看了看方向,东边,正好是在机关圈内外两边界中间,一百多米而已。

林鸣也没多想,只当是那个坑布置的有问题,马上匆匆赶去。

他转身刚走,那片玻璃上的那块区域的光影中,几缕黑雾就是缓缓飘出......

依旧是小心翼翼,走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安全的小路,林鸣不很快地到了事发地点。

大坑依旧,似有似无的黑雾仿佛被驱散,在林鸣快到时就已消散不见,表面的树枝土层构架尽数坍塌进那个坑,坑中黑漆漆一片。

毕竟在密林中,光线不太好,林鸣光凭看,一下子也不好说是哪里出了问题,抄起一根不会触发机关的粗壮树枝,往坑里探了探。

树枝在穿过了一段空气后,“噗”的一声,好像插入了水中,由于林鸣预判错误,他手一颤,那根树枝便是脱手,整个的掉进了坑里。

林明眉头一皱。

“咦,怎么回事?”

忽地,林鸣一拍脑门,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忘记了,功法可不只是用来打架的。”林明双手一搓,一朵火花悄然绽放,食指一点,火花便是飞出,顺着林鸣所想的路径,飘到了坑的正上方,然后缓缓下沉。

在火花的照明下,坑中的情况一目就了然。

坑边缘是泥土中夹杂着残枝败叶,几道粗壮的树根盘虬卧龙,微微露出,再往下就是一方水面,水还有几分浑浊,估计是刚才扔下的树枝搅混了这方水面,水位不高,但一眼望去,好像深不见底。

“原是进水了啊。”林鸣恍然,毕竟是土质结构,被水泡久了,塌陷自然也是正常。

林鸣点点头,转念一想却又是簇起了眉头。

地面上的坑要坍塌塌到这么深,必然是地下本就有空洞,流水侵蚀下,两层之间被削薄,上层在重力作用下对下层有一个压力,支持力减小了后,自然而然就发生可垮塌,下层空洞越大坍塌越深,而看这水的深度,地下的坑怕是足有十分之一个树林这么大,但地面上却只有这么小一个坑,整体呈一个倒三角形,极为不稳定,周围的布置似乎要调整了。

林鸣思索着,计算着复杂的联动过程,浑然没有注意到,那方水面平静后,并非澄澈,而是略带黑色,而且似乎在积蓄着力量般,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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