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有什么不好,起码你们还会想起给我介绍对象,那些结婚的早就没联系了。
――――开篇语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上午就去了公司。梅文化还挺意外我一上午就来了。我说:“做老板的不以身作则,以后怎么管理员工,谁还听我的。”
梅文化说:“下午来开碰头会的情况,他一共喊了两个朋友来。一个是导演,一个是编剧,想一起先碰碰看,激发出好的创意来。
我说:“这样挺好,第一次不用搞得那么多人,四个人一起先碰碰看,争取能碰出个方向。”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导演和编剧就到了,我们四人在梅文化的办公室先见面寒暄。
梅文化介绍说:“这位是庄导,这位是叶子,编剧。这是我们公司大投资人甄总。”
我见庄导年纪不大,却留着络腮胡子,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浊气,感觉是个老江湖了。叶子是个女孩,鹅蛋脸,个子挺高,肩膀看着比我还宽,一问才知道是个山东姑娘。
我们四人围着一个小圆桌坐好,我开门见山的说:“大家听梅总介绍过了我们的需求了吧,各位有什么想法只管说。”
梅文化望向庄导,庄导咳嗽声说:“我是昨晚儿上听得啊,反正跟梅总我们也熟儿,就聊了会。咱们现在就是考虑做一个网络综艺是吧。”
梅文化说:“不一定只在网络上播,哪都行。但肯定是符合现在年轻人想法,做有互联网精神的东西。”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叶子问:“那您觉得什么最能定义互联网精神呢?”
我说:“就是年轻的,流行文化的,大家喜欢看的。”
叶子问:“那你为什么认为电视上的影视和综艺就不是年轻的和流行的。”
我说:“可能电视上的东西太老了吧,反正我也是好多年没看过电视了。”
“我也是,差不多2000年之后就不怎么看了,好像一年里就是春节回家看得最多了哦。是不是庄导?”梅文化打趣地问。
庄导说:“我都是不看电视的,现在看这都觉得low,我都看美剧,英剧,日剧都少了。”
我问:“韩剧您看不看?”
庄导说:“看得少,还是英美剧为主。”
叶子说:“我是想说,其实所谓互联网精神并不新鲜,电视就是早期的互联网,只是不像现在能带着走,还能能互动而已。早期电视播出的也是咱们父母那一代年轻人看得内容,只不过现在他们年纪大了,你觉得那些内容老了,但这个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任何好的内容都是不会过时的,也不会有平台之分。”
我们三个老爷们琢磨了会这话,觉得有些道理。
梅文化说:“先不管这个电视还是互联网,咱们就说现在我们要做的东西大家有什么想法不。”
庄导说:“我觉得还是要把握当下流行的,最热门的话题来做,这样才能迅速抓住观众的眼球。像之前热播的那些综艺,有关于亲子的,有关于兄弟的,有关于婚恋的,有关于女性的,这些都是很好的抓住了观众的诉求,所以才能够那么成功。”
我们几人点点头,庄导继续说:“那最关键的就是当下的观众诉求,新的需求点在哪里?”
我们想了一会,我看了眼梅文化,他又望向叶子,叶子正拿着根笔杵着下巴沉思。
庄导说:“我今天来的路上就在看最近的新闻,然后我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我们三人一同望向他,像是黑暗里看着一盏明灯。
庄导说:“你们发现没有,最近关于什么的新闻最吸引网友。”
我说:“奥运会?”庄导摇摇头。
叶子说:“那个G20杭州峰会,各国老大都来了。”庄导摇摇头。
梅文化说:“明星离婚。”庄导一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说:“这我还真没注意,最近又谁离婚了。”我因为前一段去了海上与世隔绝了几天所以很多八卦消息都错过了,回来后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多留意网上的消息。
叶子说:“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明星发声明和自己老婆离婚,然后还有一个著名制片人的老婆也爆料要离婚的。”
庄导说:“除了这个,最近还有一件吸引眼球的,就是某著名相声团体里,师徒闹掰了,互相在网上发声明。也是惹得大家去看。你们从这几件事情里能总结出什么?”
我们三人小声讨论下了,纷纷说“八卦消息?”“大家喜欢围观看热闹?”“互相撕B?”
庄导说:“两个字,背叛!”
“背叛?”
“对,背叛,离婚是夫妻间的背叛,师徒不合是组织间的背叛,而很多明星褪去光环,展现出真实的私生活是对观众背叛。大家觉得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给骗了。就会造成热点,关注度。”庄导分析得唾沫横飞。
“所以呢?”我问。
“所以我们就要从这些社会热点中,悟出现在观众最喜欢围观的点,然后从中去创作出这样的作品来。”庄导铿锵有力地总结道。
我说:“虽然说得有道理,可这些属于别人家的私事,我们用来炒作会不会不太好。而且我们是综艺,怎么能够和丑闻挂钩呢,这样会影响收视的吧。”
“我也不同意去炒作丑闻,你这样且不说审查是否能过,单是内容就缺少正能量,最后观众还是不爱看。你不能光是希望观众看了去骂对吧。”叶子冲我点点头说。
庄导说:“我不是说一定要去炒作丑闻,但我们可以从这些当下的热点中发现我们的一个切入点,作为一个背景。比如说吧,我们可以请几个明星,我瞎说的啊,就是请几个明星,让他们互相撕,互相暴对方私生活,比如喜欢吃饭抠脚了,比如喜欢看些小电影了。让观众看了去吐槽,这样就能造出话题性了。”
我问:“明星费用多少?请一个几千万吧?”望向梅文化。
梅文化说:“嗯…最贵的几个肯定是请不起的,我们也可以找一个有一定知名度的,然后搭配几个小鲜肉,价格肯定可以谈。”
叶子说:“我觉得没有必要找明星。一是价格贵,二来他们真的很难搞,要签很多条约合同,剧本什么都要他审查。我觉得找****,就是百姓就可以了,挖掘真实的生活中的故事,找到能够打动人的点,观众也是喜欢的。”
“那你找老百姓,宣传上怎么做呢?你看现在哪个综艺不要明星的,就算是选唱歌跳舞的,也要几个明星坐镇当评委,就算是那个…那个什么,中央台的‘星光大路’再接地气,主持人也是台里有名的,光靠老百姓谁看呀。”庄导大声的反驳。
“你这样说的话,观众最主要看的是什么,核心还是选手的才艺,还是内容。没有好的内容和才艺,光几个评委和明星能够撑起那么多季的节目吗?而且现在几乎中国所有的明星都在综艺节目上露过脸了,剩下还有几个你能请的。你去请张大导演,还是请好莱坞明星。你靠这个砸钱,人来了,没有内容怎么搭配,人家又不会上来跳舞唱歌。”叶子是山东姑娘脾气,争论起来巾帼不让须眉。
“请什么人,多少钱,那是投资人说的算。我是导演,我只管设想这个东西应该是什么样子,至于是否能够实现那是制片人和投资人去讨论,我不能上来就把节目定义为一个low货吧。”庄导毫不示弱,说起话来牛气冲冲。
“什么叫low货!?老百姓自己的节目就是low货了。我也没说不让请明星,但那不是首要讨论的,应该先有好的内容核心,然后再看什么样的明星适合。如果上来就讨论明星,那是对内容的不负责任,对剧本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好多烂片怎么来的,就是上来看请什么明星,却不管剧本的好坏,最后改得乱七八糟。你说就算有导演,有明星又怎么样,没有好剧本可能有好作品吗?”叶子一口气说完,中间不带断的,思维敏捷过人。
我切入说:“好好,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这个不争论,庄导和叶子其实说得都对,都是为了我们把东西做好。我作为投资人首先肯定双方的意见,关于请什么明星我们也可以商量,剧本方面肯定是要以内容为主的,这个明星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我这话两边都不得罪,可也等于白说。
梅文化说:“这个电影肯定是又要明星又要好剧本才行了,现在观众可不好骗,光有特效都不行。你们看了最近的那个《挖坟笔记》了吗,我觉得特效做得确实还挺不错的。”
叶子说:“我不看这些商业片,故事都太差了。”
庄导说:“我看了呀,我从书就一直在追,好多年了。”
梅文化说:“我还看了今年好莱坞那几个,都票房不行了,现在好莱坞电影都没啥意思了。”
这话题一出,大家开始围绕中国电影和好莱坞电影这几年的变化开始各自为战,话题一跑就再难收回来,接着就聊到电影院底下有一家好吃的面馆,由此引发了中国各地面文化的讨论。庄导提到他一次去西安的经历,说在回民街吃到流泪。梅文化说他有一次去了南方吃了米粉,觉得也不错。我说米粉是米做的,跟北方面不同,不是一回事。由此又带出了南北方饮食结构对人的性格成因的影响。庄导很显然不适应南方的潮热天气,说起有一回去广东拍戏,衣服晒了一周都没干,被子总潮乎乎的。叶子则表示自己喜欢南方,尤其是云南和广西那边,山水相连,特别有诗意。梅文化说起自己去东南亚的经历,大家又开始围绕这个话题讨论起泰国菜和印度菜的区别。我唯一离开过祖国大陆还是坐飞机去了公海,所以对他们的话题基本插不进去,光是听了各种好吃的暗自咽口水。然后谁提了一嘴不如去那边买房好了,众人开始讨论国内房价如何飞涨,把北京东南西北六环里的房子数落了一遍。叶子兴奋滴说自己在南五环正想租一个别墅。大家一起惊呼,有钱呀叶子,开始住别墅了。叶子说想租来着,几个朋友一起弄,打算弄成一个免费的家,给旅行的人免费住。我们又从房子问题联想到中国的首富,大家发了一通感慨,怎么都没生在首富家里,整天就是苦逼的命。
当墙上时钟发出清脆的“咚咚咚”声响,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最后由梅文化做总结:“那个今天大家聊得还不错啊,反正就是这个方向了,肯定是要做的。庄导回去整理下看现在话题上怎么找一些有吸引点的,观众爱看的。那个叶子就回去从内容和结构上做一个大纲,我们看看有哪些可以去挖掘的。行吧,今天就到这里了,那个我就不留几位吃饭了,回头过几天再聊。”
“好得,我回去看看。”叶子说。
“妈的,我来了,连个饭都请,我还以为有顿饭呢。”庄导跟梅文化关系好,说话都不客气,反而显得亲切。
我说:“大家加一个群吧,联系方式都留一下。”
四个人一起交换了联系方式,我一看庄导的原名叫:庄逼。头像就是他自己。
我说:“庄导,你名字好牛逼呀。”
庄导说:“人就是要逼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少。”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叶子的名字就叫叶子,头像是一片绿色的原野,一看就是文艺女青年。
梅文化的网名叫:风飘过的地方。头像是一张黑白半身照片,上身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着怀,脸上的光影分明,显得面庞冷峻。看照片还真是帅哥一枚。
我们大家约定了这几天有什么想法群里分享,梅文化给群起了个名字叫:牛逼综艺创作群。
我心想,能不能不要那么乡村,可是话只到嗓子里却没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