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体检,看到牌子上写“男外科”,我却喊道:“处男科”。哎,我这是怎么了。
――――开篇语
清晨我醒来时,发现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整个房间里披上一层朝霞的金色。
这一刻,我忽然理解到原来“自然醒”的真谛不是睡到自然醒来,而是能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苏醒!
此刻,面前的扇形玻璃墙将整个海上的清晨都透了进来,让我体会到了在大海的怀抱里醒来的欣喜。
从海天交接处升起的太阳,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初生的蛋黄,慢慢这蛋黄与天地分开,化成万道金光普照世间,像是开了一道天眼,把世界都看清楚了。
哦,我想起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那巨人就是生活在一个混沌的鸡蛋里,最后一斧子劈下去,天清地浊,世界诞生。是否古人就是从这大自然的奇观中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最后化成寓言,变成传说,流传至今。
我明白了为什么有的诗人会说每一个清晨都是新的开始,可惜我以前的理解都太浅显了,只以为是又多了一天的生命,而悟不到这是自然轮回的大道。
但能怪我吗?我出生在城市里,成长在人类的钢筋水泥中,一言一行要符合社会制定一切制度。我是人,是一个社会的个体,而不是一个自然的个体。我不可以在人群中大笑,那是疯癫;我不可以在亲人前落泪,那是懦弱;我不可以擅自表达不同的看法,那是另类;社会要求我们一致,按照一种思想来行动,可我心里总有一个悸动,想忽然放下我的所有,朝着远方奔去,穿过人群,穿过城市,穿过公路,穿过麦田,穿过森林,穿过大山,穿过大河,最后一直跑到天涯海角的尽头。可那只是我保留在脑海里一个想法,我被很多事情羁绊着,哪怕手脚是自由的,思想也早被束缚。
我内心是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做一个自由且自然的人。
而今天,我竟然不可预料的,初尝了这种自然中新生的感觉。这是我二十几年来,从新体验到孩童时候对清晨的欣喜。
这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新的我。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要行动起来,去用自己的想法决定我的人生,去改变一些事情!
早餐之后,我换上了管家为我准备的新衣服。这是一身淡蓝色的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和深紫的领带。
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连自己都觉得变帅了,这就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了,穿什么都看着顺眼。
“你觉得怎么样,Bob。”Bob是管家的名字,一位外表温和的中年男人,总是带着让人心安的笑容。
“您今天看着非常精神,少爷。”管家Bob说话总是那么慢条斯理的,一字一句都能准确压到听者的心坎里。
“是的,我感觉很好,谢谢你,Bob。”我转头给Bob一个大大的微笑,对于他叫我少爷,也欣然接受了。
太平洋上和风暖阳,我靠在三层的窗口眺望远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任何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走完吧。
三层的会议室紧闭着大门,到下午我就要在这里参加可能改变我往后人生的会见了。我会真的因此改变吗?还是我能坚持我自己,用行动选择一条我认为对的道路。这不过是一场“YESORNO”的游戏。
我能把他们当作家人对待吗?又或者他们能够接纳我吗?
我任由思绪涌动,不知不觉往船尾走去。就在我走到接近尾部露台的位置,听到一个声音说:“Lois,你打算下午怎么跟大家说?”我听到有人在露台说话,连忙停住脚步,生怕撞见里面的人。毕竟在这船上只有钱伯伯跟我是相熟的,其他人对我还是有着隔阂。
“你倒是说给我听呀,我是你哥哥呀。”这个男人说自己是哥哥,那莫非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会是贾仁还是贾义呢?好奇心促使我站在墙后,静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什么也不想说,哥哥。”说话的是一位声音柔美的女孩,我心里出现一位长相清丽的女孩,这是贾兰兰吧,否则还能是谁呢?
“那你会站在我这边还是大哥那边呢?”那人边说似乎边向我这边走来,我连忙退后了几步,但从他这话我已经可以确定他应该是贾义,他说的大哥就是贾仁吧。
“我谁也不站,我什么都不要。我已经跟妈妈说了。”贾兰兰语气十分坚定,看来她对这笔财产并无兴趣。
“你不要没关系呀,反正谁也不是为了几个钱来的。你知道这次之所以如此正式的在这里宣读遗嘱是为了什么吗?”贾义这样说。难道已经看过了遗嘱?
贾兰兰隔了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我真想偷偷过去见见我这位美丽的妹妹,但我又害怕被那个贾义发现,我从他的语气里总觉得他不会是一位对我友好的人。
“哼哼,你可真是不关心这个家呀。你的心还在你的男友身上呢,是那个Kevin还是Leo来着?”
“哥哥,我已经和他们都分手了,你不要总是提了好不好。这是我的隐私,你应该尊重我!”贾兰兰激动地喊起来。不知为什么我听到她有男友居然还心里有些吃醋。
“好啦,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不想提我就不提了,我还以为你在想他们呢,一点心思都没在家族里的人身上。”
“我,我没有。”贾兰兰的语气变得柔软了,让我不禁关心她是否有什么心事。
“你……没有什么?”贾义试探着问。
“我没有想别人了,我现在只想着家人。”
“嗯,这就对了,我们家人难得能聚在一起商量一件事情,你可不能想着别人呢。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如果爸爸把那东西留给了你,那你可不能不向着你大哥我了。”贾义这话像是夹着刺在里面,让我听着很不舒服。可是他说的“那东西”却让我更加好奇了,这次遗嘱里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呢?
“哥哥,我,我根本不想要那东西,就算给了我,我也是会拒绝的。”
“哼,你当然会拒绝了,就怕别人不这么想。”
“你说大哥要是拿了会怎样!我们是一家人呀!”
“我们是一家人,他不是!”贾义这话里显然是把他和贾兰兰划在一起,而贾仁除外。
“你不要总是这样,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你这样不好。大哥对我们一直很照顾,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的。”贾兰兰的语气里透出忧愁。
“他当然不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贾义话说一半,转过身对着贾兰兰,望着她的眼睛说:“但也不会做什么有利的事情。”
贾兰兰从贾义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威胁,她下意识的躲开了那目光,走到一边,望着大海,陷入沉思。
他们两人靠着栏杆面朝大海,我躲在走廊后,尽量保持能够听清他们说话的距离。我其实也担心万一给对方抓到我在偷听将落得非常尴尬的境地,可是不知是处于对自己命运的关心还是怜惜我这位未见面的妹妹,总是难下决心离开。
“如果‘那东西’都不在我们手里就好了。”贾兰兰轻轻地说。
“哈,都不在我们手里!那在哪里!哦,对了还有一个人,我忽然想起来那个人了。哼,都怪爸爸。”贾义起初激动地叫了出来,但转到“还有一人”上语气变得有些嘲弄,很显然那个人就是我。
既然他要说起我了,那我更是不能走了,往前靠近了几步。
“说起那个人,你听说了些什么吗?姨妈跟你说了什么没有?”贾义问。
“我没有,我怎么会知道别人的事情。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贾兰兰看来对我是毫无兴趣呀,这让我又有些小失落。
“哼哼,你倒是落得清闲。不过,我倒是对他做了一些研究,你看这是我让人给我拍来的照片。”说完贾义将手机拿出,递给贾兰兰看。
我一听他居然还拍了我的照片,心里一惊,好奇到底他都拍了什么。可惜他们两个都靠在栏杆上,背朝着我,实在无法一窥。
贾兰兰翻看了一会手机上的照片,说:“这都是你找人拍的,什么时候的?”
“就是三天前,钱律师给他打钱过去的时候。还有你看,这是他在天桥上乐得发痴的样子。还有这张是他冲到楼下银行去查账,你看他居然把头都伸到那个取款洞里。还有这张更好笑,他在楼下接到我打给他的威胁电话,脸都变色了,面都吃不下。他还以为真有人要杀他,笑死我了,这个傻瓜。哈哈哈哈哈。爸爸决然加了这么一个傻瓜到遗嘱里。”贾义一边笑一边给给贾兰兰讲解每一张照片后的故事。而我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了,汗止不住从脖领子里流下来。
原来是他!!那个威胁电话是他打的!还有他原来一直在监视我,从我在天桥接到电话到我后来离开公司一直有人监视我,偷拍我!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我努力回忆那一天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感觉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哪天不这样的。可是偏偏在那匆匆而过的人群里就有负责监视我的人,还拍下了我的丑态。不过我当时也确实没有想到身边是否有人在注视我,哪怕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也是很正常的吧,我又怎么能确认人家是在拍我呢。何况我平时也会看到某个美女出现,拿出手机偷拍人家。一旦得手还心中窃喜,分享给我一群狐朋狗友,自鸣得意。现在倒好,报应来了,我居然被人不知不觉地给跟踪和偷拍了,还是那种丑态连连的时候。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这个人怎么能够这样对我,居然还把我的丑态给贾兰兰看。我跟她还没有见过一面,想不到第一印象居然是我的一堆丑态毕露的照片!
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夺过那手机扔到太平洋里!我浑身上下如同被数百只只针扎一般难受,懊悔自己怎么那么把持不住,不就是十亿吗,怎么就失态了。我要是早知道会让贾兰兰看到这照片,死也要做出一副镇定的摸样呀。
我正百抓挠心般懊悔中,听贾义又说:“你觉得我做得过分吗?那也狠不过颜姨妈。她早就设下了一个圈套让那个小子去钻,还要钱律师一旁怂恿那小子跳进去。可惜没有成功,那小子居然还是来了,到时候颜姨母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贾义的嘲笑声在我耳边飘荡,每个字都像一把冰冷地匕首插进我的心窝。我蹲在地上,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原来钱伯伯也是那颜姨母派来监视我的,还给我设了什么圈套去钻!这,这船上的人原来都是要来害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