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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行路难

“各位兵大哥!小子绝无恶意,你们能不能别把弓箭对着我。。。”

“哈哈。。有意思!小小年纪能杀一个叛獠,还伤了一个,不错不错!”其中一个年亲的好像对张安刚才的表现很满意,竟然笑出声了。也就是说一开始这群家伙就在这看着自己和野人拼命呢。哎,自己这警觉性不是一般的差啊!刚才夸自己的家伙估计是这队军卒的头目,他的盔甲比别人亮些,尤其胸前的护心镜都能当镜子使了,他一笑其他人也就把弓箭收了。张安拾起匕首插在腰里,朝队伍走去,看来自己不用再待在深山和野人为伍了。张安一边走,大脑一边高速运转,怎样把自己的身世编圆满了是个大问题!

“长相是汉家娃子,细皮嫩肉的像是读书人家的郎君,小郎君如何称呼?是哪里人士?为何独自一人在此与獠人搏杀?你这身胡服老夫为何从没见过?“还没等张安走到年轻头目面前,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兵就撂出一堆问题来。

“我叫张安,刚从极西之地欧罗巴洲归来,这衣服就是他们那的样式。请问老伯这是哪里地界?今年是何年月啊?胡人纪年跟中原不一样。“不是大辫子,说明年代清朝以前,看他们长相像中国北方人模样,口音也是北方口音,张安觉得说自己刚从欧洲回来肯定能糊弄过去,满清皇帝都搞不清英吉利、法兰西。

“现今是贞观元年,哼!小子休要蒙骗老夫!从西方之地归来怎么走到泸州来了!“说完老兵手按刀柄、怒目而视,仿佛张安下一句答不上来就要拔刀相向,其余士卒同样做出准备拔刀动作,那个小头目也瞪着张安看他如何解释。

贞观好啊!大唐李世民的年号,史书把李世民和贞观之治夸得一朵花一样!对穿越者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时间点。就是泸州这地点跑的有点偏,泸州大概是后世四川南部的泸州市。唐朝时候东西方往来走的都是大西北的丝绸之路,走海路都没几个,自己跑到川滇交界处说刚从西方归来,自己都不信。怎么编?怎么编?

“哎!是这样的,我从小跟着师父在西方游学,前段时间师父说中原乱世已毕、治世将临,要把我送回中原,说什么汉家苗裔不能一直流落番外。但是他老人家又嫌丝绸之路路途遥远,就抄近道翻越高原,就是吐蕃人住的那个高原把我送到这了。“按照唐朝地图泸州离吐蕃、吐谷浑不是很远,应该说得通。

“吐蕃能西通西域?”

“不能,西面高山太高了,谁都翻不过去。但是吐蕃西南可到印度,就是佛教发源地那;西北可到楼兰,大概就到你说的西域了。我从极西之地那回来,不是西域,比西域远多了。哎,从这到长安要走多久?“哈哈,糊弄成功。

“吐蕃有气疫,你怎么通过的?”

“那叫高原反应!慢慢适应,再加草药辅助,没啥难的。”

“好了,我们该归队了,丁校尉还在官道上等着呢。张安是吧?俺叫程处默,你要去长安?一两千里路呢,你准备走去?哈哈哈。。。“

程处默?这名字咋好像在哪听过呢?

“那我先跟着你们,我跟师父学艺十余年,到军队应该有点用。。。能不能先给我弄身干衣服?”

“军伍里缺人着呢!只要你吃得下苦,能写字、会算数都能混个小吏。你师父呢?为啥把你一个丢这了?“

“回西方去了,说是准备造大船出海,就把我丢大唐了。。,”

张安一边跟着小跑,一边跟程处默闲聊,这群混蛋走路真快。穿过几片林子翻过一道山岗就看到山下的官道和大部队了。张安猜的不错,自己穿越落地的山谷果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隔着一道山岗就是官道。

队伍很长,绵延一里多路,人数不多,八百左右,各种车辆牛车、马车、驴车等等加起来有一百多辆,应该是运送粮草辎重的队伍。程处默去队伍前头,张安跟着刚才问话的老兵去队伍后面混了一身宽大的麻布衣服,没办法十四岁的身子在一群大兵里就是幼童,想找合身的衣服不可能。这队唐朝当兵的好像对读书人挺客气,听说张安读过书,能写会算后,直接就按军官招待了。这种情况让张安非常惊喜,自己初来乍到、万事艰难,连基本生活常识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安觉得目前跟着这只队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们不赶人就厚脸皮跟着!老兵姓刘,是程处默家的亲兵,程处默都叫他刘伯,可见身份不低。换完衣服,刘伯给张安一张不知什么面做的饼子、一水囊水,刘伯自己也抱着一张同样的饼子在啃。啃了一口,差点把牙崩掉,太硬了。。。

队伍缓缓开拔,又有小兵送匹马过来,张安受宠若惊,这只队伍大部分人都是地走的!谢过送马过来的军士,上马和刘伯并骑缓行。张安学过骑马,准确的说是骑驴,在山区驴子比摩托车可靠多了。

队伍走的很慢、非常的慢!张安估计一小时大概走了五里路。没事和刘伯闲聊时慢慢发现自己撞大运了。

那个叫程处默的原来是鼎鼎大名程咬金的大儿子,怪不得听着耳熟呢!别看长的人高马大的,其实才十五岁,也不知道吃啥长的这么早熟,咋看都觉得年过十八了。程咬金现在官拜左武卫大将军,封宿国公,是李世民的心腹爱将。这次程咬金授使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泸州刺史前来平定獠人叛乱,程处默不愿在长安呆,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老爹来到泸州。獠人就是对这一带以及云贵高原上的少数名族的统称,张安遇到的那三个野人估计也是獠人。由于不到参军的最低年限,程咬金就给他挂了个虚职让他都运粮草军械,反正他有七品武散官的官衔。真正押运粮草的另有其人,就是他口中的丁校尉,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折冲校尉。运粮队伍走的非常慢,程处默发急,就领着斥候队伍到处乱转,然后就发现了张安大战野人的场面。

按刘伯的说法是:程处默带领斥候在山头看见远处有青烟,前去查看是否有叛獠作乱,后来果然发现有三叛獠正袭击一名少年,搏斗中少年杀死一名叛獠,程处默带人赶到射杀两名叛獠,解救了少年人张安。故事很好很强大,张安也获得斩首一人的军功,就是不知道他们咋把那三野人定义为叛獠的。

走到一段宽阔些道路,张安跟刘伯从队伍旁边骑马赶到队伍前头。这时天气开始慢慢转阴,大伙的心情好像也在随天气变化,程处默开始咒骂这鬼天气就没见过连续出三个太阳的,还有这官道就没见一里路是平坦的。。。这不废话吗,这地方处于川滇桂交界处,四川盆地和云贵高原分界线上,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是本地天文地理一大特色。

张安仔细观察了整个车队,人员、牲口、车辆的配置还算合理,关键是路况太差劲,车队一天能走三十里就不错了。首先道路整体崎岖难行,七拐八扭的不说,上下坡简直就是循环着来。这路别说畜力拉的车了,东风、解放也得慢慢爬。其次路面不平,到处坑坑洼洼,一不小心车轮子就陷进去了,然后几个大兵喊着号子往外推,这能快得了?三者路面也太窄了,勉强过一辆车,只要一辆停下,后面全得停下等。。。

程处默决定自己先带几个人前去前面的思峨县也就是今天的目的地,找地方官帮忙先把扎营地方找好,顺便做点前期准备工作,估计大队伍赶到县城天都黑了,摸黑扎营多有不便。他老爹领着泸州刺史的名目,估计县官会帮忙。张安、刘伯也跟着快马赶往县城,其实车队离县城就剩十多里路了,骑马不大一会就到了。路上张安问程处默和张伯见过一种只有一个轮子的手推车没?两人拿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张安问一个轮子车子咋保持平衡,纯属无稽之谈。

思峨县城很小,南北不到三里,土夯的低矮城墙,张安觉得自己拿根竹竿一个撑杆跳上城墙很轻松。县令果然很帮忙,程处默说明情况后立即叫人找合适地点,还派三班衙役来帮忙,最后选在县城驿馆旁边。原因那里地势高,不怕水淹,而且交通便利紧挨城门,驿馆内有口大水井方便军士取水做饭,地点堪称完美。对张安来说最大好处是驿馆十几间房子可以随便使用,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县令说了,自己上任一年多了,驿馆一个官员都没招待过,这里穷乡僻壤连有钱的商人都不来,驿馆一直都空着。

车队踩着夕阳余光赶到思峨县,等丁校尉把一切安排好,这边在衙役的帮助下晚饭都做好了。张安就着一碗菜汤,啃了半块饼子,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今天太累了,先由大叔穿越成小屁孩,接着跟野人拼命,然后又忙着赶路,还得编一套说词隐瞒自己一千多年后的灵魂,时时刻刻提防露馅,真正的身心俱疲,张安觉得自己这一觉可以睡到世界末日。

刚刚睡着,张安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那个混蛋吵我睡觉,今儿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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