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冲的家位于百草镇最东面,江冲由西向东不由得横穿整个百草镇。但也就一刻钟的路程,行至家门口的江冲隔着窗纱感应父亲江离水正座在滚椅上闭目养神,客堂食案上的茶杯已没有了一丝热气。
“母亲在我出生的当日便已离世,这世上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回想这三年时光来,自己皆是今日去明日归,而父亲也正如今日般次次端坐在滚椅等着自己归来,从未过问缘由。而这个普祥山的秘密在三年前我便应该告诉父亲,今日便将前因后果告知与父亲!”待江冲正要下定决心之时,一段话语在江冲脑海急速闪过。
“冲儿,望你日后谨慎修行,莫要重蹈为师之覆辙。”
“冲儿,望你日后谨慎修行,莫要重蹈为师之覆辙。”却是师尊裂川临终前交代自己的话不断在脑海回荡。江冲心里不由一凉,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看来此事在没有多大实力之前,只能深埋于心,绝不能向父亲全盘托出,不然日后恐怕是祸非福。。。”江冲暗暗计较一番后轻轻推开客堂房门,来到父亲面前,对着父亲行了一礼,轻声道、
“冲儿拜见父亲。”
“回来了,冲儿?此去山中采药一切顺利吧?”江离水关切的问道。
“回父亲话,冲儿这次上山确有些惊险,遇见了恶狰。【恶狰是百草镇给山脉里一种猛兽取的名字,身形如猪,面孔丑陋,力大,度快。常人避之不及。】被我打死。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坏事,倒是在山中遇见了一位奇人。还向他寻访到了根治父亲腿疾之患的办法。”
“呃,竟有这样的事?什么?根治腿疾?当真的能治好我这病吗?”江老父有几分骇然的问道,脸色激动万分。
“那前辈仙风道骨,万事皆知,此事或许可行,不如孩儿现在便依那前辈所教之法,试着给父亲诊治一番,再续后话?”
“如此甚好,冲儿,需为父如何配合?”
“父亲只需将裤腿掀起,静心凝神,待孩儿施术即可。”
片刻后,江冲看见父亲双腿黑气缭绕,竟被邪灵渐侵膝盖处,不由得心痛之极,几年来江离水受邪灵侵害不曾有过半句之言,从未露出半点异状,亦未成给自己增加任何压力,一个人默默忍受着犹如啃食般的剧痛。
“呼!歹毒邪灵,今日便是你灰飞烟灭的日子!”江冲神色有几分阴厉,却是对着几年来犹如附骨之疽的邪灵恨极了。
江冲闭上双眼,静下心神,片刻后。“天地五行,纳于吾身,化为真焰,驱魔荡邪!”只见江冲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一团玄青光芒浮现而出,随后转变为青色烈焰,环绕江冲双手,跳跃不止。那附着于江离水身上,黑气深深的邪灵似乎感觉到了巨大威胁般,变得活跃异常,在江离水腿上蠕动不停,江冲看着邪灵挣扎,冷哼一声,玄青烈焰毫不犹豫燃烧了过去,只听见一阵滋滋滋。。。的声音,像那油滴入火焰当中。
“嘶。。。啊啊啊!”紧接着一阵毛骨悚然的厉啸声犹如恶鬼嘶鸣。那黑气犹如遇到克星般,在玄青烈焰当中飞快减弱,随后慢慢消融。江冲凝神贯注,手上玄青烈焰更是威力大涨,在过了一阵,黑气彻底消失无踪了,江冲慢慢散去功法,调息片刻后,用神念在江离水身上来回扫过多遍,确认毫无邪灵气息,才轻呼了口气,脸上带着几许疲惫。
看着如此神异的场面,江离水心中极为震惊,却也有那么几分明白,自从三年前江冲某次上山采药后,整个人越来越空灵出尘,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看来那次上山期间冲儿肯定发生了什么!不过不管怎样,看冲儿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坏事。我也就别多问了,一切随缘吧。”江离水神情飘忽着想到,望着恢复本色的双腿,除了略微有些萎缩,肌瘦外,却是与常人无异,感觉到自己对双腿有了些知觉,这是好久不曾体会到的。真是喜出望外。
“父亲,孩儿认为您的腿疾应是痊愈了,只需在调养数日便可下地行走、此事真是可喜可贺,孩儿向你道喜了。”看着江离水神色木然,看来是还未缓过神,江冲不由得轻声言道。
“是啊,终于好了,现在终于是可以走路了。”
“冲儿,这些年让你受累了,你口中那位奇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一风烛之人,不便与其多言,但看冲儿你刚才所施之奇术,也是受了那奇人点拨,学了些技艺,如此可谓汝师,为父病疾转好亦受其再造之恩。冲儿,当知滴水之恩,需涌泉相报,何况此恩犹如山岳?日后你定要寻机报答,才是君子所为。”江离水郑重的说到。
“父亲所言,孩儿铭记,不过我的确拜了那位前辈为师,修习道法,师傅说孩儿体质亲灵,有几分仙缘,只是日后恐因历练,还要与父亲分别两地,真是万般无奈。”
“哈哈,冲儿,你能拜高人为师,可谓前世修来的福分,万万要好好学艺,至于你说分别两地,你可知为父心思?”江离水听说江冲拜了奇人为师,大喜过望,又乐乐陶陶的继续说道。
“这些年你为我而困居于小小百草镇,为父一直心有芥蒂,耿耿于怀,早便盼你龙归于海,去那天地闯荡一番,才不枉男儿一场!如今为父双腿痊愈,你再无羁绊,此时不往,更待何时啊?”江离水听闻江冲有离去之意,却是哈哈大笑。
“这么说,父亲是支持孩儿出门历练?”江冲有些愣神的问道。
“自然是支持!唉,天地神奇,奥妙无穷,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拦你去探寻呢。”
“可是。。。”江冲还想说,却被江离水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男儿志向高远,切不要作女儿态,失了豪情,至于我,这几年田家娃儿,一直陪在我身边学习知识,也算我半个儿子,街坊都与我关系不错,并不孤单,如今我也无灾无病,你随时都可行走天下。”
江冲看父亲一副此事已定,不要在纠缠的神色,也不再多言,便与父亲开始闲聊起些家常琐事,小镇上的奇闻异事,对于江冲口中神秘之极的师傅,这几年次次入山的异常。江离水也是深知其中干系,绝口不提。没了那沉重的对白,剩下的只是平常百姓家的平淡交谈。父子二人陷入了长久的话语当中,屋外不时传出几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