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历晓晨他们就和学堂带队老师会合,回到学堂,匆匆收拾一下行李,学生们便各自回家。晓晨回到家,把在学堂最近的经历和父母简单的说了一下,当听到老师让同学去表演的时候,历建林哈哈大笑。
“千乘学堂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做一次不厚道的事情需要非凡的脸皮,但是坚持做不厚道的事情就必须有过人的勇气和毅力了。”
“说什么呢,学堂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啊。郡里做官的想把贺元会办得热热闹闹的肯定得需要节目啊,他们把这些节目分下来,学堂也得接着。学堂的老师不想耽误学生们的功课,所以把平常武道课授课内容改一下,这不是一举两得嘛。”辛秋月在一旁提出不同的意见。
“嘿嘿,什么一举两得,就是为了一个字,赚钱。”李建林辩解道。
“好好,就是为了赚钱行了吧。但是咱孩子在人家学堂上学就得听人家的不是,人家就是让你练半年节目,咱不是也没办法吗。”
“爸妈,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们说,本来贺元会学堂每人给我们发了几个铜板我想拿回家给你们,但是我们在街上看见一个卖武功秘籍的大伯,我看那个大伯挺可怜的也没饭吃就把铜板全给他了。对了,他还给了我一本秘籍,让我练,你们看看。”历晓晨说着从书袋里拿出那本《逍遥游》来。
历建林从晓晨手里接过书,大致翻看一下,但见上面的字虽然每个都歪歪斜斜的,但是却大致能排成一行,不和当今文字一样上下排列。不知道是用什么书写工具写的,较当今的字笔画较细,但是字体却格外大,短短的一篇文章却占了很多页纸,当然,一家三口虽然没看具体内容但是却得到一个一致的结论——字真丑。
“正好,考考你这半年学习文道的成果,你自己读一下。”历建林又把书递给晓晨。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爸爸,北冥在哪啊,鲲是什么鱼啊,好吃吗?”很明显历晓晨对于这些名字都很陌生。
“哦,北冥就是在很北边的玄海的北边的一个地方,鲲呢,就是一种鱼,一种很奇怪的鱼。哎呀,你问这么多干嘛,继续读。”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爸爸,鹏是什么啊?南冥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你读就行,怎么那么多问题啊。”
“哦,知道了。《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什么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哎,不对啊。而莫之夭阏者,你怎么读成什么者了。”
“爸爸,我不认识这俩字。这都讲得什么啊,每个字我大致都认识,但是连起来,这段话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爸爸还是你读吧,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好的,我读就读。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枪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历建林读到最后,发现后边应该还有内容,但是书页好像被撕了,撕得还一点也不整齐。
“建林,这是讲的什么内容。地名、物名根本未曾听过。里面所说的道理更是前人未有之言,这是本秘籍吗?”辛秋月疑惑地问丈夫
“我看那人八成是个骗子,谁知道他从哪弄了这本书,这明显就不是武功秘籍,作为一个骗子,他的职业操守真的很有问题,做假都做得如此不敬业。那些话估计也是他自己胡诌的。儿子哎,你是受骗了这次。”历建林拍了拍晓晨的头笑着说。
“但是这般见解,一般人也领悟不到,我觉得那个人不简单。”秋月还是对那个人很好奇。
“我跟你说,你知道后街的李铁匠不?”
“知道啊,怎么了?”
“那次我和他一块喝酒,他喝多了跟我聊人生,那感悟比夫子庙的老学究们来的都深刻,我临走他还非得送给我一首诗呢。”
“爸爸,我觉得那个大伯很有气质,很厉害。”历晓晨也替中年人辩解
“有你爸爸厉害吗?”
历晓晨思考了一会还是坚定地点了下头:“没有”
“好儿子,书你留着吧,作为你第一次赚钱的纪念,记住,别丢了啊。”
“好的,爸爸,我一定好好存着的。”历晓晨接过书就出去找小伙伴玩耍的了,辛秋月也去厨房准备一家人的饭菜,屋里只剩下历建林自己。
“谢谢你这份厚礼了。”历建林笑着摇了摇头对窗外说道,不知道是对谁说,对中年人,对空气,还是对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