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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约定

早晨的天气有些阴沉,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可惜没有带走夏日的炎热感,反而更加闷热,好像被一床厚棉被盖住了。我踢开身上的被子,如果下暴雨那店里的客人可就少了。我想着,一旁的度达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我挺纳闷的,也没见他有什么东西带来啊。“喂,找什么呢?丢东西了吗?”我问。

度达顺手把手里攥着的纸收进怀里。“没,我就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你还能丢什么东西。”我说,“对了,为了洗脱嫌疑,你最近还是别往外面跑好了。”

度达没说什么,恐怕让他呆在店里也不自在。

“有件事我也想知道诶,不是审问你啊,我就是好奇你一整天不见人影都去哪了?”我说道。

度达撇撇嘴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是去见熟人了。”他看我一脸疑惑,说道,“你认为我只是随口胡说的么,我就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啦。”

“额,其实也不是不信,他们不是说你从小住在山上吗?”我道。

度达露出一丝笑容,“之前罗小鱼叫我买东西的时候我不是说过采购也是观察红尘人世的一种修行吗?我还是常常出来采购的。”说着,度达思绪似乎回到过去。

“达达,那边有糖糕,要不要吃?”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对身旁的小孩说道。

“师傅,我已经十岁了,还吃糖糕?”小度达道。

师傅笑了一下,“十岁才是贪吃的年纪呀,为师不是怕你馋得慌所以才问问你嘛。”

小度达似乎对师傅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很不满,“师傅,你没看到这家糖糕店是太古族开的么,进去我会吐出来的。”

“达达,你要知道,太古族和人类是一样的,人类之中也有坏人,太古族里面也有好人,不能以种族来定论哦。”

小度达很不满,皱眉道:“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有空教我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教教我道法,不然仓白那小子要超过我了。”

男子用手摸摸度达的头:“还是和仓白这么不对头啊,你们都是我的弟子,你们吵架不是让我难堪么?”

小度达白了男子一眼:“是啊,不过就是仓白那个小子也知道太古族没一个好东西,他还说以后要加入军队呢。”

男子似乎很无奈,“我怎么教出你们这些小混蛋,我记得平时都有好好教的啊。”说着男子走进那家糖糕店,店老板不知是什么种族,只有常人一半高度,看进来客人,问:“买糖糕?”

男子点头,“红色的两块,一块帮我装起来。”老板手脚麻利的弄好,男子付了钱,道了声谢便走出店门,见度达百无聊赖的在门口踢石头。

“喏,给你,另一块你带回去给仓白吃。”男子伸手。度达接过糖糕,“你还是自己给他比较好,我怕忍不住在上面抹鼻屎。”

男子被逗乐了,轻轻拍了度达的头,“少贫嘴。”度达反抗了一下,拿出糖糕咬了一口,很香很甜的味道,“好吃诶,师傅,你要么,分你一半。”

男子刚要拒绝,见度达撕开一半,递了过来。“谢谢啦,为师也好久没吃过糖糕了,这次好好尝尝。”街道上,男子和小孩牵着手,嘴上都吃着糖糕。

“是你师父住在这么?”我听听着度达的回忆问道。度达摇摇头,道:“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上午师徒二人便完成了采购,把东西放回暂住的客栈。

“达达,为师有些私事要出去一下,下午你呆在客栈吧,或者自己出去玩也行。晚饭的时候我会回来,你别玩忘记了。”男子放下一些钱就出门了。度达一个人在客栈坐不住,于是跑到街上,度达平时都是呆在山上,由于一些原因,山上只有三个人,对这么热闹的山下世界无论度达还是仓白都很喜欢,于是二人每次下山都是轮流制。这次师父有事要办,多了很多空闲时间,度达深深的感到赚翻了。“回去可以和仓白那小子炫耀了。”虽然如此,可是度达也不知道一个下午的时间干什么好,和同龄人去玩游戏?好像没什么意思。如果和师父在一起哪怕只是在人很多的街上逛逛也感觉很有趣。“不知道仓白会干什么。”度达思考,这是发现自己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又走到那家糖糕店,“不如再买几块糖糕好了,还蛮好吃的。”

度达走进店里,和度达差不多高的老板走过来,“买糖糕么小朋友。”度达看也不看老板,“让我自己挑挑。”说着不理会老板,自顾自挑起了糖糕。不同颜色的糖糕味道也不同,度达选了几种颜色,“这几种装起来。”老板弄好递给度达,度达付了钱,一语不发的走出去。

“好像也没仓白说的这么讨厌啊。”度达自语道。又摇摇头,“那小个子还敢干什么,胆子小罢了,我还是太嫩了,被这些外表欺骗。”正自问自答中,度达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不由的后退几步,抬头,发现前面站着四五个大孩子,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小子,看你买了糖糕吧,都拿出来,你别想着逃跑,不然抓住你把你打死。”

度达四处张望了一下。“看什么呢?这里没人会救你,快拿出来。”大孩子喝道。度达一脸淡定,虽然才十岁,可是在多年苦修下,度达的身手可以轻松放倒十几个大人,更别说还会一些道法了,这几个大孩子在他眼里不过是玩偶一样的东西,刚刚四处张望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地方放糖糕,免得打斗时候压到了。

“看来说说你小子是不会听了。”几个大孩子围过来。

度达正准备动手,身后传来骂声“喂!你们几个想干什么呢!”度达回头看,一个双手叉腰的女孩立在那。满脸都是怒气。那几个大孩子似乎认识她,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一下子四散奔逃了。

“真是的,这几个王八蛋就是不长记性。”女孩走过来,“你没事吧。”

度达心想我能有什么事,嘴上却道:“啊?我没事。”

女孩拍拍度达的肩膀,道:“你还挺勇敢的嘛,竟然没有吓哭,我叫姜戈,你叫什么名字?”

度达心想我还是比不上你,道:“我叫度达。”

姜戈听了笑了起来,“你怎么取了一个像和尚的名字,哈哈。”

度达脸有点红,“不不不,其实我法号是度达。”姜戈奇道:“你还有法号呢?”

度达点头:“我是和尚,所以有法号。”“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和尚呢,那你怎么还有头发呢,和尚都是光头的呀。”姜戈问。

度达额头滴汗,“我是特别的和尚......”

姜戈笑道:“骗人,有句话说得好,光头的不一定是和尚,和尚一定是光头!你不是光头怎么还说自己是和尚?”

“什么鬼话,留了头发就当不了和尚?我心向佛,自认为是和尚,不需要在意他人眼光。”度达道。

姜戈听了沉默了,度达心想遭了,要被拆穿了,谁知姜戈开口道:“你一定是很厉害的和尚,听他们说,真正厉害的和尚讲的话别人都听不懂。”

“......”“那度达小和尚,我刚刚救了一个和尚,你说佛祖会不会保佑我呢?”度达听了心想可惜你救的是小道士。可是看到姜戈认真的眼神,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度达不由说道:“会的,无论你救的是不是和尚,做好事的人一定会受到佛祖保佑的。”

姜戈开心的笑起来,一把拉过度达的手,“谢谢你小和尚。”

“我不是小和尚,你有没比我大多少。”度达道。“走小和尚,我带你去玩。”

“小和尚,你来这里是来化缘吗?”

“嗯,差不多吧。”

“小和尚,你以后还会来吗?”

“会啊,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那你来了会再找我玩吗?”

“我不会呆太久的,不过我每次都会来那家糖糕店买东西,只要你在那里等我,那我就能找到你。”

“好,那我每个月都在这等你。”

度达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我明白了度达去找的人是谁,“所以昨天是平常每个月采购的日子,你去见她咯。”

“中途还发生了很多事,不过也差不多啦,我见的就是她。”度达道。

我站起来一拍桌子,“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什么杀手!话说难怪我觉得你说贫道法号度达这句话这么奇怪,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个世界道士和和尚都是用法号的呢。”

度达耸肩表示无奈,“习惯罢了。”

我用手肘捅了捅度达,“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花心道士啊。”说着我自己感觉挺不是滋味的,连山上的度达都有旧友可以寻找,而我却没有一个熟人。

度达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放下了什么。一种奇怪的解脱感。好像书上说的那种看开了的样子。

外面此刻已经下起了暴雨,我走到大堂,果然没有一个客人。度达和我说完后就到厨房去了,我趁机把事情和罗小鱼几人说了。

“看不出着小子还有这样认真的一面啊。”许错道。罗小鱼听完则是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沈沫面无表情,不过她好像对我稍稍有点改观了,也可能是对度达改观了,没我什么事。

“怎么了,大家都这么严肃干什么?”大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顺手收了伞,抖抖水就放在一边,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还吃惊这么大的暴雨还有客人上门,定眼一看,熟人,这不是世子先生吗?

“随便上几道小菜,再拿几瓶我往常喝的那种酒。”世子先生招呼道。

可能是我刚刚说的事的后遗症,罗小鱼没有提醒世子先生该付账了,一声不吭的去准备了。倒是沈沫走上去主动说话了,“前几天的杀手事件你有什么线索吗?”

世子先生听了,道:“你们没出门可能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又有一位官员被杀死了,根据所用的手法判断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哟。”

“死亡时间具体是多少?”沈沫问。

世子先生想了一下,“大概是十点吧。”沈沫听了道了声谢,走到我旁边,“不是度达干的。昨晚十点他没出去过。”

“我早就认为不是他啦。”我也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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