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郎和林三郎一人带了一个袋子上山,山上的树耳很多,谁叫没人敢吃了,全部便宜了他们。他们心里都是一个想法,东西虽然不是主食,但是冬天里面实际上他们村少有人能吃饱,一天两餐都是很稀奇的,当然吃的不会比他们现在好就是,大多是一天一餐,谁叫冬天干不了活不说,还因为太冷,希望多吃点暖和暖和了。有东西垫肚子,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吃什么都不在意。
林大郎既然说了去编东西,自然去跟竹子较劲。竹子长得地方有点偏后,中间要穿过一片高高矮矮的树丛,去的时候,没什么不方便的,山里都是这情况,林大郎都习惯了。林大郎到了之后,他在竹林里面转了转,心里有数,这一片竹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并且林二郎也没有看错,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肥料的原因,这里的竹子长得细长细长的,最粗的不过他的手腕粗,而像他手指头那么细的更多一些。
照林大郎的想法,竹子应该捡粗的砍回去,粗竹子分出来的竹丝多,不仅仅是省事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因为,粗的竹子是多年的老竹,只有老竹做出来的东西才更经用一些。怎么判断新竹老竹他之前听过一耳朵,但是实际和理论是有差异的,而他最没时间了。
他不想把粗竹子一网打尽,他看得出来这竹子长粗不容易,他明天可还要用到的,现在都砍了,明年怎么办。再加上虽然说了要说编东西,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要编个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会编的那些玩意合不合用,要是用粗竹子做实验,他会很心疼的。所以只选了一两根粗些的竹子,也随意加了上十根细竹,凑成一大捆。
他拖着竹子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晚了,晚饭已经做好了,几个弟弟都在,并且都很高兴。
林二郎和林三郎的收获不错,一人一大袋子,虽然感觉轻飘飘的,但实际上他们摘的,大部分是自己已经枯在树上的,所以要是把它们全部泡开,分量还是很重。更重要的是,山上还有,明天还可以摘。
四郎五郎则是因为他们下午又抓了一只麻雀,不要嫌弃这一只少,有时候他们一天也抓不了一只,按理说,这种时候是很让人厌烦的,白费功夫,谁都不高兴。但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其他的事儿他们干不了,玩什么不是玩,还可以抓麻雀就是件好事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抓到了,他们高兴;抓不到,他们沮丧,但也不是特别伤心,一会子的情绪。
至于六郎,虽然很多事情不明白,但吃还是知道的,知道哥哥们都很高兴,知道哥哥们高兴是因为弄到了吃的,所以他也跟着傻乐。
吃过晚饭,林大郎也不急着去睡觉,他让小四小五表演了一下他们是如何抓到麻雀的,发现他们只是撒下一点稻谷,把筛米的筛子用跟小树棍撑着,树棍上绑了根草编的绳子,两个人远远地守着,要是有鸟进去吃,就扯动绳子,木棍倒了,鸟就扣在里面了。
“大哥,我们不敢用太长的棍子,太长了,拉的时候,鸟都跑了,还把食都吃了;也不能用太短的,不然鸟都看不见,不会飞过来。”四郎看着大哥思考的样子,抱怨着。
“就是,就是,筛子的开口太大了,有时候扣住了也不好捉,不小心就飞走了。”五郎跟着补充,他觉得大哥这么厉害,一定也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要看的见,要关的及时,林大郎听话听音,但具体做什么一时间有一些犹豫。他编过簸箕,编过竹篓,编过洗菜筛米的筛子,还编过晒东西的席子,可是弟弟们说的,他没见过也没做过,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好了,你们带着小六去睡觉,大哥会想办法的。”一时间想不出来,林大郎回过神来就赶几个小的去睡觉,他先去把竹子处理一下,要编竹器,基本上要经过剖丝、切丝、刮削、磨光、编结的过程,这些过程可都是要专业工具的,好在他爹即使是流浪也不曾丢了工具,不然他也没办法。
“那大哥你呢?”林三郎问道。他也不问怎么照亮,他们家没有灯油,一般晚上都是摸黑,真要做什么必须看得见的活计,就用木柴做个火把,虽然还是很暗,但已经足够了。
林大郎答非所问:“我今天睡多了,睡不着,先把竹子破了。”
林二郎一听就不乐意了:“那让三郎带着小六睡去,我去劈柴,家里现在有一大堆柴火没劈了,再不劈,要是下雪了怎么办。家里的斧子白天要用,到晚上人又没精力。今天正好,没干什么事儿,我就借大哥的光,劈点柴火,反正亮着总是亮着。”他不会编竹器没错,但不代表他不能干其他的活,大哥辛苦没办法,但他是二哥好不好。
“让四郎五郎带小六睡觉,我和二哥换着手,不干活的那个,就给干活的那个和大哥打下手。”林三郎一口拒绝,很快就拿出了主意,想了想又换了委婉的说法:“我们一块儿还可以说说话,小四小五给家里帮了不少忙,他们的问题要是解决了,不说别的,有口肉也是好的,看六弟连肉都没吃过。一个人想不出来,两个人、三个人都跟着想,多个人多个想法不是。”
林大郎顿了顿,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个月都过了一小半了,他实在没理由在阻止他们,叹口气,把劝他们的话吞回去:“随你们,但是四郎五郎和六郎必须去睡觉,明天你们看看能不能再捡些谷粒,或者抓些虫子什么的,这抓麻雀的法子能行,可是诱饵没有不行,咱们家可没有谷子做诱饵。不过你们抓虫子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咬了。”
几个小的也想留下来,可惜他们的身体不允许,二郎三郎还可以自己控制一下,他们就不行了,最后老实的睡觉,不能帮忙干活的时候,不添乱也是一件帮忙的事情。
林大郎忙着破竹子,他习惯了先破长丝,长的可以截断,短的要补长却很麻烦。破竹子是个力气活,花力气的是竹节位置,不仅容易伤手,一个不注意破出来的竹丝宽的宽窄的窄,不是说不能用,毕竟后来还要修的,可是太难看的话,修的时间就长很多,很不划算。他以前没少破竹子玩,不合格的做搭菜的架子,最后都变成了柴火,那么点熟练度还是有的,大致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二郎忙着劈柴,对于一个力气不够的人来说,劈柴是个危险活,很容易拿不稳砸了脚,所以他也没空说话。
都不说话,三郎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好主意,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