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汉成帝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深秋
地点:大汉帝国之西南隅夜郎国乌蒙山
“莫雅兴,你降了吧!”
秋风骤起,吹得乌蒙山的黄叶好不凌乱,枯叶劈在铠甲上,就像刀砍的一般发出脆响。此时此刻,或许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夜郎王朝最艰难的时刻,他们的第364位君王莫雅兴,正在率领夜郎国民及夜郎周边22属邑的最骁勇的战士,与大汉帝国的南越安抚使,牂柯太守陈立做最后的决战。
然而,即便死命相搏,以一敌百,奈何汉人援军不断,马壮兵足。近三个月的拼杀,从初秋到深秋,莫雅兴的军队拼到仅剩300余人,只得回撤乌蒙山上,凭借这道夜郎天险做着最后的抵抗。
“莫雅兴,你降了吧!”山下,陈立还在做着最后的招安,“螳臂当车,你又何必陷国民于水火,陷自己于不义!”
“真正陷我们于水火的是你!陈立!是你们的汉王!”莫雅兴用负伤的左臂举起夜郎王世代相传的破世剑,剑尖的鲜血,顺着剑身流成一道道不屈的鲜红。
“至于不义?哈哈哈哈,何来的不义?”莫雅兴不屑地笑道,“百余年来,我夜郎自成为你汉人属国,受尽欺压嘲讽,我夜郎的商路被你们阻断殆尽,我们的女人、孩子被你们肆意糟践虏杀,我们不去杀你,你那狗汉王迟早要将我们屠尽!”
陈立反驳道:“没错,自我先皇武帝派中郎将唐蒙出使夜郎,便已定盟约,夜郎小国合同南越22小邑永久归我大汉,永纳岁贡,不得反悔!”
“呸!唐蒙乃无耻之辈,胁我先王家室威逼利诱,方有那城下之盟。我夜郎上古兴国,雄踞西南之时,汉孰与我大?如今之势,莫不因天灾人祸,何以至此?”
莫雅兴手中的剑始终没有低下半寸。
“来吧!我夜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用这破世剑劈开夜郎子民世代守护的湮世龙竹,以竹王之力送你们去那黑水环绕的都广之野,享受永久的禁锢与寂寞吧!”
霎时,莫雅兴手中的破世剑飞向山巅,五彩之光从四方聚来,在乌蒙山的顶峰汇成一株五彩巨竹,莫雅兴连同300夜郎勇士,拔剑自刎,所有的喷涌而出的孤傲的鲜血,一齐飞往山巅,飞向那破世剑的剑刃之上。顷刻之间,破世剑被染成鲜红,血祭之后的宝剑仿佛完全激活,以毁天灭地之力斩向那五彩巨竹……
巨竹崩裂,整个乌蒙山被炸得粉碎,陈立和他的30万大军,被崩开的时空之隙吸入其中,等待他们的将是莫雅兴口中的都广之野,一个黑水环绕中的时空孤岛上永恒的寂寞。
“爹,我们要去哪里?”陈立的小儿子鸣潇紧紧抓住父亲的左手。陈立拼尽全身气力,将儿子拉得离自己近一些,右手从铠甲中掏出一枚金印。
“阿潇,拿好它,爹和将士们等你的消息……”
有道是:
乌蒙岂料秋风事,破世难知破刃时。
待到桑田沧海日,潇潇暮雨断肠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