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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参悟

九华山,天龙寺。

相传佛祖在灵鹫山为众弟子说法,有大梵天王献金色波罗花表示敬意。佛祖拈花示众,众弟子不知何意,只有迦南尊者当下破颜微笑。

于是佛祖高兴地宣布,我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付于摩诃迦叶拈花一笑者,至净至纯。

在迦叶的眼中,佛祖的拈花动作如画般美丽,迦叶的眼里纯净没有掺杂任何邪念,众人皆不知佛祖拈花为何,只有迦叶以纯心对待,单纯的只看到拈花的美,所以只为美而微笑。

“忘我师兄!”无我大师缓缓道:“小杰进入虚无暗界已有六日,至今仍未苏醒,若过了今日子时,他还未醒来,恐怕……”

“阿弥陀佛!虚无暗界本自虚无,一切景象皆幻境,一切黑暗皆空虚。正如佛祖的拈花一指,只有用心发现,才能发现丑恶背后的美丽,才能洞彻黑暗背后的光明。”忘我方丈双手合十,“功参造化,就看他自己了。我已做好面壁百年的准备。”

暗夜茫茫,无尽之殇。

许久,许久,刘杰慢慢地睁开眼睛,原来是自己过度惊恐而昏睡了过去。

四周仍旧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他人,也看不到自己。这里没有日月的更迭,更没有时间的流逝,所以,刘杰没有发现,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六日。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凡人在这里永远都不会感到饿,并且能一直存活下去,长生而不老。

若是在现实世界,这或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活着就是一种煎熬。

刘杰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面对这无尽的黑暗,他再也没有勇气去寻找出口。

他闭上眼,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那是刘杰第一次遇见蝴蝶。

挥动着美丽的翅膀,粉色的蝴蝶飞舞在花丛中,如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

“娘,你看那个会飞的东西好美丽啊!”刘杰指着翩翩起舞的蝴蝶给他的娘亲看。

“傻孩子,那是蝴蝶。”娘亲摸着刘杰的头笑道。

蝴蝶在花丛中停留了片刻,便飞走了。

刘杰迈着蹒跚的步履向蝴蝶追去。蝴蝶再次飞入花丛,刘杰也跟着钻进了花丛,上蹿下跳地追赶着蝴蝶。

如此一番“留连戏蝶”的场景,当真是刘杰童年中最快乐的记忆。

不过到了最后,蝴蝶还是飞走了,没有抓到蝴蝶的刘杰显得满脸沮丧。

“娘,蝴蝶飞走了!”刘杰哭丧着脸说道。

“你还会再见到它的。”娘亲摸了摸刘杰的脑袋,然后指着树上的一只虫子,说道:“小杰,你看,蝴蝶便是从那只虫子蜕变而来的。”

刘杰一脸地不相信,他趴在虫子的跟前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诧异地说道:“娘,如此美丽的蝴蝶怎么会是这只难看的虫子变来的呢?”

娘亲轻笑道:“是真是假,就要靠你仔细观察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刘杰开始观察起虫子的变化,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阴晴冷暖,除了吃饭和睡觉,刘杰就一直盯着那虫子看。

随着日程的推移,那只虫子的爬行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竟停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并且,它的身上慢慢地结出茧来,将它的身体团团裹住,成了虫蛹。

以前看着虫子爬来爬去,刘杰还觉得挺有意思,如今这只虫蛹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刘杰便显得有几分心烦意乱了。

“是真起假,就要靠你仔细观察了。”

好几次刘杰都要放弃,但是想起母亲的那句话,他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等待着破茧的那一刻到来。

终于,他发现那只虫蛹动了。

开始只是轻微的颤动,到了后来,那虫蛹竟似有破裂的迹象。

清晨的微风吹来,一滴露水打在了刘杰地额头上,但他却浑然不知,因为,马上就要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慢慢地,虫蛹的一端破了一个洞,一只如虫子般的东西伸出头来,努力地钻出虫蛹。

看着完全钻出虫蛹的虫子,刘杰失望道:“什么啊,这不还是一只虫……”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虫子抖了抖身体,两只粉色的大翅膀凌空展开,色彩斑斓,惹人喜爱。

蝴蝶先是扇了几下翅膀,然后逐渐飞离树枝,飞向空中,最后消失不见。

刘杰向着不远处的娘亲跑了过去,边跑边激动地大喊:“娘,你说得是真的,我看到蝴蝶出世啦!”

娘亲迎了过去,轻轻地对刘杰说:“孩子,不要被外表的假象所迷惑,你的心中永远都住着一只美丽的蝴蝶!”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孩子,不要被外表的假象所迷惑,你的心中永远都住着一只美丽的蝴蝶!”刘杰轻轻地念着这句话,然后盘膝而坐,重新闭上了双眼。

如烈火焚烧般,刘杰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火坑,疼得他马上就要睁开眼睛。

“无天而无地,无地而无身,无身而无形,无形而无我。参天地之造化,觉自身于无形。融*之境界,独空旷而寂寥。”

刘杰的嘴里默默地念着这几句话,逐渐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去感受自然的邈远与空旷,去领悟天地的神奇与真谛。

忽然间,他又感到自己坠入了极地冰窟,温度骤降,滴水成冰。

一股股寒流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刚才那股浑身炙热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他的面上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眼看就要化作一个冰人。

处周身之险境兮,困于身而惑于心。流清风之化雨兮,悔参半而时未央。平余心之静气兮,融自然而为一体。感吾生之行休兮,合万法而归于一。

《少林静心咒》的法诀又一次在刘杰的脑海中闪现,刘杰进行了几次深深的呼吸吐纳,心境又一次平静下来,面上的寒霜与身上的冰晶也逐渐消融。

……

而现实世界中,那个躺在床上的刘杰却是满头大汗,他的身体也在剧烈地抽搐着,周身泛着紫光,好像十分地难受。

此时,忘我方丈的脸上充满了焦急与喜悦,看来他已突破了虚无暗界,正在经受着各种磨难与考验。

“可是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了,一炷香过后,任他是大罗神仙也再难醒过来了。”无我大师道。

“生与死,轮回不止。醒与不醒,便要靠他的悟性了。”忘我方丈缓缓说道。

缓缓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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