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小遮拦荣归故里穆庄主奉孝成婚
上回书说到武林带着乔玉、丁兰、丁敏三姐妹追击贾布权来到江州,闻听小遮拦穆春伯父在此,准备登门拜访,准备先在江州住一晚上,然后去穆家庄。
话说小遮拦穆春随宋公明班师回朝,受了朝廷封赏,哥哥穆弘已经阵亡,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而且兄弟们有多个不愿做官称病回乡了,小遮拦穆春也向宋公明哥哥辞行,宋公明也没有勉强,吃了践行酒,
小遮拦穆春带着哥哥穆弘的骨灰、金银、伴当日夜兼程赶回家中,此时穆老太公已经过世,穆老太太有病卧床,嫂嫂带着侄子穆文伺候在母亲床前,见叔叔回来啦,嫂嫂道:“叔叔,你总算回来啦,母亲已病了几个月了,日日盼着你归来。”
穆春道:“我这不是回来啦吗,母亲!春儿不孝!”扑到母亲床前,老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见到唯一的儿子回来,回光返照,一下子清醒了,道:“春儿,你回来啦?妈知道快不行了,弘儿已经不在了,这个家没有个男人是不行的,全指望你了。”
穆春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回来啦,一定请最好的大夫给母亲看病。”母亲道:“没用的,十里八乡的大夫都已经请遍了,妈就是想在没有死之前,能看到你成亲,走了也安心了。”话说完人又开始迷糊了,嫂嫂慌忙叫来大夫,
大夫看了以后,道:“准备后事吧,撑不了几天了。”嫂嫂道:“叔叔,母亲快不行了,你能在母亲去世之前,满足母亲的心愿吗?”穆春道:“嫂嫂!一时半会上哪找去啊!”嫂嫂道:“只要叔叔愿意,此事有嫂嫂安排,太匆忙,怕委屈了叔叔。”
穆春道:“有什么委屈的,嫂嫂做主好了,只要母亲、嫂嫂看好就行。”叔叔是穆家庄的庄主,嫂嫂怕委屈叔叔,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媒婆来了一拨又一拨,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眼看着母亲快不行了,嫂嫂急得吃不下饭,穆春劝道:“嫂嫂,也不一定非要找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要贤惠就行。”
嫂嫂道:“叔叔,你这一说,嫂嫂倒是想起来了,姑妈家的表妹已经二八,不知道叔叔能否看中?”穆春道:“嫂嫂能看中,肯定不错的。”嫂嫂道:“这就捎信人姑妈带表妹过来。”
姑妈嫁给盛姓的人家,一家在浔阳江打渔为生,姑父盛怀仁老实本分,表妹玉仙是家中独生女,长的有几分姿色,姑妈带着玉仙来了,下人领他们进去,嫂嫂看到姑妈,道:“姑妈,玉仙,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姑妈道:“凤儿,这么急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嫂嫂道:“姑妈!没事就不能过来住几天啊?我想你和玉仙表妹了。”姑妈道:“来的太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是自家打的鱼,你们尝个鲜。”
嫂嫂道:“谢谢姑妈!是这样的,我婆婆快不行了,叔叔从京城回来,尚未成亲,婆婆想看着叔叔成亲才放心。”姑妈道:“是这样啊!你家叔叔娶亲,你让我们娘俩过来干什么?”
嫂嫂道:“姑妈!媒婆介绍了不少千金小姐,就是没有一个让叔叔看中的,我想起玉仙表妹了,表妹要是嫁给叔叔,咱们不是亲上加亲了嘛!”
姑妈道:“不行!不行!你家叔叔是做官的,以后是穆家庄的主人,玉仙哪能配得上人家,再说了,媒婆说的千金小姐,你家叔叔都看不上,他哪能看得上玉仙?”嫂嫂道:“姑妈!我也是为玉仙表妹好啊!玉仙能嫁到穆府,你和姑父也不用打渔了。”
姑妈道:“万一你家叔叔看不上玉仙,多丢人啊!”嫂嫂道:“姑妈,叔叔这会肯定在婆婆房里,咱们一块过去看看。”姑妈道:“好啊!是该过去看看。”嫂嫂道:“走吧!”
穆春果然在母亲房里,正和母亲说着话,嫂嫂道:“叔叔也在的,我姑妈、表妹来了,带了些鲜鱼,看看母亲,我已让下人熬汤给母亲喝。”母亲道:“谢谢他姑妈了,坐!”穆春起身让座,姑妈坐在床边,玉仙始终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
穆春偷偷看了玉仙一眼,道:“是你?”玉仙抬起头,惊喜道:“是你啊!公子!”嫂嫂、姑妈异口同声问道:“玉仙,你们认识?”玉仙道:“娘、表姐,就是这位公子上次救了我的。”
嫂嫂道:“叔叔,这是我表妹玉仙,谢谢你!”穆春道:“没什么!碰巧遇上了,没想到是嫂嫂表妹。”穆春一行从京城回来,遇到恶少调戏玉仙,教训恶少一顿,救下玉仙,嫂嫂道:“叔叔,你们真是有缘啊!”
母亲闻言道:“姑娘,你过来我看看。”玉仙上前站在床前,母亲母亲看了一眼,道:“嗯!从面相上能看出是个贤惠的姑娘,谁以后娶了他,享福喽!”姑妈道:“风儿,你婆婆身体不好,我们娘俩就告辞了。”
嫂嫂道:“好!母亲,我先送姑妈到我房里。”母亲点点头,穆春跟出来了,道:“嫂嫂,借一步说话。”嫂嫂道:“姑妈、表妹,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就来。”
待他们娘俩走了,嫂嫂问道:“叔叔,我表妹怎么样?”穆春道:“母亲都看着他贤惠,我还能说什么?嫂嫂看着办吧!”嫂嫂道:“那好,我去和姑妈说说。”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穆家庄张灯结彩,庄主要成亲了,下人、家将忙的不亦乐乎,老管家穆忠操办过穆弘的婚事,自然知道如何操办,忙前忙后的,把一帮小的使的脚不占地,穆春看到了,上前劝道:“忠叔,你坐下歇会,让他们小的去忙吧!”
穆忠道:“二少爷!是不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穆春道:“忠叔!我哪敢嫌你老啊!这个家多亏了你了。”穆忠道:“少爷!这里就是我的家,老爷、大少爷都不在了,二少爷你又在外面当官,家里我不管谁管啊?”
穆春道:“忠叔,那敢嫌你老啊!家里全靠你哪!”穆忠道:“二少爷,有你这话就行啦,穆义!请帖都送去了没有?”穆义是穆忠的儿子,刚从外面回来,闻言道:“爹,都送到了。”
穆忠道:“你回来正好,帮忙招呼客人,这些年轻人啊,办事就是不行。”他又忙着去招呼了,穆春对这位忠厚老实的管家很满意,开心的笑笑。
穆春成亲的一个月后,老母亲含笑而终,穆春大喜之后就是丧母大悲,心情一时难以平静,幸亏家里有忠心耿耿的穆忠、穆义父子俩操持,穆家庄才安然无事,穆春在母亲灵堂守孝白日,任何人不准打扰,守孝完毕开门出来,
盛玉仙早已等候门外,上前道:“老爷!”穆春道:“夫人,家里没什么事吧?”盛玉仙道:“老爷,家里有忠叔在,一切安排妥当,先回房歇息吧。”穆春道:“好吧!让人找忠叔过来。”穆忠和盛怀仁一块进来,
盛玉仙道:“爹,你也来了,忠叔,坐吧!你们聊吧!”丫环奉上茶,和夫人一块退出,穆春道:“忠叔,家里还好吧?”穆忠道:“家里一切都好,就是亲家有些事要跟你说。”
穆春道:“岳父,什么事?”盛怀仁占了女儿的福,由穆家庄出钱在浔阳江边盖了房子,闲暇无事在江边近处打打鱼,种些蔬菜,不用那么劳累了,今日知道女婿守孝到了百日,
盛怀仁老早就把老婆子叫起来,“老婆子,今天咱们女婿守孝已经百天了,咱们去打些新鲜的鱼,让女婿尝尝鲜。”老婆子高兴答应,“是啊!女婿天天吃素,是该尝尝鲜啦,快走吧。”
附近打不到大鱼,他们夫妇就把船划远一些,收获还不错,眼看着快晌午了,盛怀仁道:“老婆子,快晌午了,回去吧!”老婆子道:“恩,快些送过去,晚了人家饭都该吃过啦。”江边水流不急,夫妻俩一起划船回来,路过渡口的时候,
摆渡的张老大还和他们开玩笑,道:“怀仁啊,你们夫妻有穆家庄庄主这个女婿,都掉进福窝了,干嘛还这么辛苦出来打鱼啊?”盛怀仁道:“女婿是孝子,为母亲守孝百日,今日刚好百日,我就寻思着弄几条新鲜的鱼给女婿尝尝鲜。”
张老大道:“理解,理解,以后还要靠你女婿多多关照。”盛怀仁道:“客气,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告诉我女婿。”两船错开,渡船眼看着也要靠岸了,船上两个带着孩子年轻妇人闻听张老大提到穆家庄庄主,问道:“船家,请问穆家庄离此有多远,庄主叫什么?”
张老大道:“不远,上了岸就看见了,那个大庄子就是穆家庄,庄主穆春,为朝廷立过大功,不愿做官,情意回家来的。”“谢谢!谢谢!我们就是去穆家庄的。”张老大道:“你们与穆庄主有亲戚?”“没有亲戚,我们当家的认识穆庄主。”
码头上站着一位歪戴着帽,斜着眼,一副地痞打扮,带着一帮打手,叫道:“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老爷过江有事,耽误你负责?”张老大一看是管三,不敢言语,慌忙带缆绳,招呼众人下船,
这个管三在揭阳岭为王,是个无赖加色狼,一般人惹不起,过江坐船从来没给过钱,两个年轻妇人抱着孩子上岸准备离开,被管三拦住了,“小娘子,长的蛮标致的,去哪里啊?”其他过江的人慌忙离开,唯恐管三找茬,
其中一个妇人道:“让开,我们是去穆家庄的。”管三道:“去穆家庄干啥?走走!到我山寨里去歇息歇息!”“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竟敢强抢良家妇女?”“救命!有人抢人啦!”可怜两个妇人再怎么叫也没有用,被这帮如狼似虎的家伙推推搡搡的带走了,
盛怀仁远远的看到,道:“造孽啊,落到管三手里,还能有好?”老婆子道:“这管三也太不是东西,告诉女婿一声,让他管管。”盛怀仁道:“快点划船!”穆春听完岳父的叙述,气得把桌子一拍,道:“这个管三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抢人?”
穆忠道:“二少爷,管三是揭阳岭铁面判官李立的舅子,李立死后,揭阳岭就有他老婆管兰打理。”穆春道:“这个管兰,就这么任由弟弟胡闹?”穆忠道:“管兰就这一个弟弟,什么事都听管三的。”
穆春道:“不行,我要去揭阳岭要人,他们既然是来投奔穆家庄的,肯定是那位朋友的妻儿。”穆忠道:“二少爷,我已经让穆义去打听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这样去要人,会伤了两家的和气。”
穆义回来了,道:“老爷,小的把摆渡的张老大带来了,张老大有事要告诉老爷。”穆春道:“让他进来吧。”张老大进来道:“穆老爷,小的在码头听说两位夫人是去你的庄子的,就暗中盯着他们,谁知管三这么狠,让人夺下两位夫人的孩儿,扔在山上,幸亏我跟着了。”
穆春道:“两个孩儿现在怎么样啦?在什么地方?”张老大道:“孩子受了点惊吓,现在没事了,我让老婆看着哪,穆老爷,这是两位夫人的包袱,里面好像有书信。”
穆春拿出书信,道:“是两位嫂嫂,这是通臂猿侯健写的,这是病大虫薛永写的,这都是他们俩的家书啊,不是他们俩的家人,怎么会有他们的家书?我这就去揭阳岭要人。”
穆忠慌忙拦住,道:“二少爷,不可,你这样气冲冲的过去,反而会坏了事,张老大,谢谢你救了两位小公子,穆义,你和张老大一块接两位小公子过来,张老大,这是我家二少爷赏你的。”
张老大受宠若惊,道:“谢谢穆老爷,谢谢!”穆春听了穆忠的劝说,决定先礼后兵,让人准备一些礼物,带着穆义,两名挑礼物的家丁去了揭阳岭。
到了揭阳岭寨门前,喽啰大声叫道:“干什么的?不要靠近啦!再靠近就要放箭啦!”穆春翻身下马,道:“烦劳通报一声,穆家庄穆春前来拜会!”小喽啰一听是穆家庄庄主,慌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大寨主管兰亲自出来迎接,道:“真的是穆春兄弟来了,快快开门!穆春兄弟,听说你立下赫赫战功,光宗耀祖,荣归故里,哪像我家当家的,战死了,连个骨灰也没见着,穆春兄弟,怎么想起到我这小寨来了?”
穆春道:“穆春回乡不到一月就赶上母亲去世,守孝百日,今日刚满百日,特来拜会!实在失礼。”管兰道:“穆家庄与当家的是八拜之交,伯母过世怎么也不知会一声?”穆春道:“小弟悲痛之余,没想这么多,失礼了!”穆春向管兰施了一礼,
管兰道:“既然是自家兄弟,就不要见外了,请进!”入内分主宾坐下叙旧一番,穆春步入正题,道:“嫂嫂!小弟今日前来,一是探望嫂嫂,二是随便打听一下,乡亲报告,两位前来投奔的亲戚被你们请上山来,可好!”
管兰道:“穆家庄的亲戚?怎么会请到我这儿来?”穆春道:“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他们一位是通臂猿侯健遗孀,一位是病大虫薛永遗孀,既然被请到这里来,特来探望一番。”
管兰道:“两位嫂嫂被钱上山了?我怎么不知道?来人!”管家李顺进来,管兰道:“谁人请两位夫人上山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李顺面露难色,上前附在管兰耳边说了一番,
管兰道:“去!把管三给我叫来,太不象话了,穆春兄弟,嫂嫂确实不知,呆会一定向两位嫂嫂赔罪。”穆春一听管兰这么说,气也消了许多,道:“嫂嫂,不知不罪。”
李顺一个人回来了,管兰道:“管三哪?”李顺道:“回夫人,舅老爷外出了。”管兰道:“穆春兄弟,嫂嫂既然在我庄里,不会有事的,呆会管三回来,我一定绑上,去穆家庄请罪。”管兰既然这样说,穆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告辞。穆春刚走,
管兰就急急忙忙问李顺:“管三真的抢人上山了?”李顺道:“夫人,你劝劝舅老爷,不要再胡闹了,老爷的名声都被他败坏光了,抢了人家两位夫人,把两个还只有几岁的孩子扔在山下,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叼去了还是怎么啦,找不到啦。”管兰道:“我去教训教训这个畜生。”
管三正在房中喝着小酒,见姐姐怒气冲冲进来,道:“姐姐来了。”管兰道:“我能不来吗?瞧你干的好事?人在哪?”管三道:“什么人啊?姐姐!你怎么一进来就找我要人?”
管兰伸手一巴掌,道:“我让你装蒜!你知道你抢的是谁吗?他们是你姐夫拜把子兄弟的老婆,穆家庄穆春已经找上门了,你把他们藏在哪儿啦?”管三捂着腮帮子,抱住姐姐的腿,道:“姐姐,我不知道啊,姐姐救我!”
管兰道:“你把他们怎么样啦?”管三道:“我把它们关在房里,一不留神,他们上吊了。”人死了,管兰一下子也没了主意,管三做的再不对,总是自己兄弟,把他交给穆春,肯定是死路一条,管兰暗暗拿定主意,来个死不认账,看你穆春能怎么样?同是水泊梁山的兄弟,怕是要反目成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