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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紫阁夕照

喝了许多米酒的后劲经了夜里的山风,一起上了头,玉龙头晕的厉害,感觉几乎用不上一点力气,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许静又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身体,好不容易下了楼,幸而学校也不过几十步远,路上也没有行人,点滴的灯火,是镇上逢节祭祖的灯火,明明灭灭的闪烁着!没有星星,沉重的乌云压低着扣在山头,夜风里,传来几声鸟叫!闷热,烦躁,酒量不错的玉龙这时候却感觉口干舌燥,心跳加快,明显是醉了的征兆,他自己的心里却清楚的很,坚持着把许静的房门打开,钥匙在她的包里找出来的,这个当儿许静的嘴唇却一直在找着玉龙的嘴唇。玉龙躲避着,心却狂跳着,许静几乎是被玉龙抱着才进了房间,玉龙把她扔到床上,黑黢黢的房间里他的脚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几乎趴在许静身上,头更晕了!心里难受的似猫爪子在挠。许静拉着他的手不放,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我爱你!带着哭腔。玉龙不忍心,坐在床边,明知道她醉了,还是不想骗她。只不停的回答许静说我当你是妹妹,一直是,即使在结婚以后也是!你别这样,好男人很多,我爱的人是秀雅,以前是在梦里,现在是在这里!许静你清醒些吧!玉龙也想哭,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到底是谁错了?正在自责的时候,许静却忽然坐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狠狠地吻起了他!玉龙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酒精发挥了邪恶的作用。他开始回吻许静,把她压在身下,嘴里却叫着秀雅的名字,说着我爱你。并没有醉的许静听到了,假装没有听到,闭着的眼角的有泪水悄悄滑落。

秀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玉龙冷面对着她,她急切的呼唤他的名字,他好像没事听到一般,直从她身边走过去……意识里,许静在不远处等着他呢!虽然看不到许静的样子……惊了一身冷汗,秀雅醒来了。发现蕾蕾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胸口,难怪会觉得窒息的无法呼吸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秀雅口渴,看见床头的水杯拿过来一口气喝完,完全醒来了。玉龙呢?她想了一想,哦,他送许静回学校去了。不对啊,几点了?秀雅摸索着找出手机来,时间正是午夜两点了。

秀雅起身,估计玉龙睡在外面沙发上呢!她慢慢起来,走出卧室,沙发上什么都没有。秀雅看见的空空的沙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玉龙在哪里?直觉告诉了她答案!可是她不愿意相信!

发疯般的,秀雅冲出了房门!她想看见她又怕看见,可是她不相信他会那么做,没有看见的就不是真的!玉龙一定是睡在办公室里的!秀雅冲向学校,几分钟后她就到了玉龙办公室,拉开灯,没有人!秀雅有些气喘,站在门口,半天不能动弹!

秀雅来到许静住处,房门半掩着。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挪动到这里的,不过是几十米远的距离,她的内心里两个自己在争吵,一个说不要去看,另一个说一定要去看!

定立在门口好久,秀雅终于用尽气力推开了房门。

天刚亮,山路上,秀雅背着一个背包,疾步走着。虽不是盛夏,山风也很凉爽,她却已经是满头的汗,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在连续两个小时的步行跋涉之后,她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打算歇歇。

除了不停地走路,她强迫自己不思考,不流泪,她知道那样子她就再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了。现在身在何处,她不知道,恐惧感一点点袭击了着她。她稍稍停了会儿就又继续开始赶路,虽然说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山风太凉,寒意袭来,她出汗太多了,不能停下来,很冷,在夏天觉得冷或许不仅仅只是身体感觉冷吧,她的心里更是绝望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自己逃掉后他会怎么想,她故意选择了朝德清的反方向的山路,她知道这条路上的公交车是路过他的老家的。很想很想去看看那个老人,她已经称之为妈妈的老人,可是路过那个熟悉的路口的时候,她也只是稍作休息,在心里默默地和老人家告别,然后继续脚下的路。

天已经大亮了。胃痛突然袭击了她,昨晚喝酒后几乎没有吃东西,原本就不好的胃,自然会痛,她痛的蹲下身子,捂着胃部,差点儿就坐在地上了,心里一紧,却突然有种更加无法承受痛感袭击了她,眼泪滑落下来,她在这无人的山路上终于哭出来了,这一放松浑身无力,索性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几个小时前,当她推开那扇门,此刻她想这一生她或许最不应该推开的门就是这扇门了!她看见她的玉龙和许静相拥而眠,世界是安静的可怕的黑暗的无助的,她觉得自己是个偷窥者,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失魂落魄地回到玉龙的家里,她仓皇收拾了几件衣物,落荒而逃。

没有指责,不想质问,她只想逃!这一生她都无法面对他了,除了离开还能怎么办?

梦,最初就是梦!现在只是梦醒了而已,梦太过美好了,所以才让自己放弃了一切追随他而来。如今才知道或许自己原本就是多余的,或许只有和许静在一起他才是幸福的,而许静也需要他。那么我呢?她哭着自问!难道我的爱就无足轻重了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他怎么舍得这样伤我?秀雅的眼泪好像决堤般的江水止不住的流着!

弹马镇上,小学里放假了,空无一人,天气不错,太阳早早的从窗口照在床上。玉龙感觉口渴难耐,想喝水,翻身起来,叫秀雅想问她要不要也喝水,睁眼看见许静正熟睡着,显然夜里睡在他怀抱之中的是许静。他立刻清醒了,吃惊的想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一边找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丝不挂,羞愤难当,赶忙起身穿衣服。许静翻身,一伸手发现床空了,睁眼看见已经穿好衣服的玉龙,有些害羞的避开他气恼的眼神。玉龙气急败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龙哥,你还是那么好!你还爱着我!我知道!昨晚上我真的好幸福啊!许静娇滴滴地说。

玉龙无语。一向温顺的他突然想朝她大吼,但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责任不在许静那里!他急急出门,他不知道秀雅知道自己一夜未归会是什么想法,他要对她解释。

当他心急如焚地推开房门,发现床上只有蕾蕾还香甜地睡着,他立刻预感到不祥的事情发生了,急忙去查看秀雅带来的行李,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正要出门去追,蕾蕾醒了,叫到,伯伯,你找什么?怎么不见我妈妈呢?玉龙只好站住,说你妈妈在学校呢!你先睡着,我要出去一下。玉龙说完准备冲出门,蕾蕾却又叫住了他,伯伯,我难受!玉龙一惊,硬生生收住脚步,回到床边,问蕾蕾怎么了。蕾蕾抓挠着手臂和脖子,只说了一个字:痒。原来蕾蕾的身上起了片片红斑,怪不得孩子说痒,没有喝过酒的孩子昨晚上喝了酒,是酒精过敏了。玉龙左右为难,决定带蕾蕾去找许静,打算让她给孩子拿药去。刚才要出门,许静却推门进来了。玉龙把孩子的情况简单对她一说,就要离开。许静却说家里有止痒的药,叫他找出来就可以了。玉龙耐着性子按许静说的在抽屉最里面的纸盒子里找出药来,递给她。许静没有看见秀雅,心里猜出来七八分,故意说秀雅姐还没起来吗?一边给孩子倒水吃药。玉龙强按捺住心里的火气,说秀雅不见了,他得去找她。许静立刻面色一沉,叫吃了药的蕾蕾去里屋睡觉去,她要和伯伯说几句话。等蕾蕾进了房间里,许静示意玉龙坐下。玉龙心里急,却还是坐下来。

你不能去找她,打个电话就好了啦!她既然要走,肯定是看见我们在一起了。你怎么和她解释?酒后乱性?许静冷笑着说。那么我呢?你知道我的心思,却视而不见,你爱她,却没有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了,我不会来弹马的。昨晚上我跟本就没醉,我是故意装醉的。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叫着她的名字却抱着我!我是流着泪迎和你…可是为了你能再回到我身边,我接受了!我从那么小就开始爱你了。我是任性,八年前离开你伤害了你,可是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你!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你的好。现在我回来了,蕾蕾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她也很喜欢你的,难道你就忍心为了那个北方妹,置我们母女不顾?毕竟我们还有儿子,我想儿子也是希望我和你复婚的。最重要的是我还爱着你。就让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吗?其实我们昨晚已经重新开始了,虽然说你叫着她的名字和我在一起,但是我能理解,是我错在先,玉龙哥,你就答应我吧!我想我老爸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许静一口气说完,期待着玉龙的回答。

陈玉龙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许静预谋好的!他真想揍她一顿,他还没有打过女人,也不会!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和这个女人说的?指责她!算了吧!还是马上去找秀雅要紧,交通不便,她还不会走太远,一想到秀雅,秀雅这时候在哪里啊!她此时此刻该有多难过啊!玉龙的心揪成了一团,痛苦的几乎无法承受了!他当然不知道,秀雅此时正坐在去往云城的山路上痛哭流涕。

他什么话也没对许静说,站起来就要走。许静站在门口,拦住了他!

玉龙哥,你不能就这样子走了,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玉龙克制住想动手的冲动,沉着声冷冷的说:让开!

玉龙哥!许静喊道!

别说了,让开,别再拖延时间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秀雅!我告诉你,我不爱你,即使是当年娶你也是为了报答老师的恩德,一直都不想告诉你这个,是你逼的。我爱秀雅,她才是我唯一爱的女人,也是我心里唯一的妻子。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我一直把你当作不懂事的妹妹看待!处处容忍你,迁就你,谁知道到今天你还是没长大,经历过那么多打击,你还是长不大!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拆散我们!是你气走了秀雅!我也告诉你,即使没有秀雅,我也不会和你再在一起。原本以为昨晚是我的错,看来不是,我也不用为此给你道歉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许静明白了!她停止了想扑到玉龙怀抱里的动作,呆若木鸡!玉龙绕开她,拉开房门,消失在门外。

这是许静没想到的结局!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玉龙哥的话是晴天霹雳,他那句从来没有爱过你的话不断的回响在她的耳畔。许静机械的移动到沙发上坐下来,她只明白了一点:她永远失去了她的玉龙哥了!为什么,他说他就从没爱过她,而她却一直以为他是爱自己的。究竟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许静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就没有来的及梳理的头发更乱蓬蓬的,如一堆杂草顶在她的头顶上。现在我该怎么办啊!许静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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