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斯克看着到处融化的装甲和变成焦炭的“战友”,简直无法想象新地会遭遇了怎样般敌人的袭击。这样的破坏力,毫不逊色于以前他在安米娜科遇到的堕落战神。
“怪不得要我走,是以为这种程度我帮他还应付不了么?”谢尔斯克知道堕落战神的战力,那并不是无敌的敌人。谢尔斯克能有这样的自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宇宙控制者的名号。
就算是现在,宇宙控制者的存在仍然是个机密。恐怕在原土一万一千亿人中,知道的宇宙控制者的不超过万人。
但即使有这样的自信,在看到面前一副地狱的场景之后,都很难去坚定那所谓的信心。
地面不断晃动着,可能是新地会星际战舰发生造成的反冲,也可能是人类联盟动能武器造成的冲击。不过无论是哪个,都拖缓了谢尔斯克速度。
“在地下的话,堕落战神应该不会像之前在安米娜科那一样大规模扫荡,攻击力应该有限制。”谢尔斯克乐观的想,不曾知道宇宙控制者力量的他,此时已自妄到以为那样的敌人是可以击败的。
广播频段里不断重复着撤离战区,进入星际战舰,但若不是安克那多阻挡住了熵者,那种消息就基本上是无意义的。
“你的能力是在宏观上控制动能,但看这样子,你也能在微观上控制。”身穿巨盔的宇宙控制者说,他发现自己强加给物质的热能竟然有极大部分莫名用于熵增,这直接削弱了他的攻击力。毫无疑问,这只能是面前的敌人干的。
“虽然无法干涉物质本身,但对于你输出的能量是可以被我干涉的。这样你也不得不和我近战了吧。”安克那多装作得意的样子说,控制敌方能量给微观物质加速从而达到熵增的手段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消耗体力的,若是能直接用操纵动能或是用战斧砍死敌人,对于安克那多来说会省力的多。经管只是臆想,不过他还是乐于试试,算是在死前好好享受一把。
“能干预宇宙控制者的,除了你也没谁了。不过,你似乎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你可能打过宇宙控制者么?”熵者说完,盔甲上“伸”出了几个如同利刃的东西,但拿东西似乎在颤动着,就像具象化的杀气般,直接吓住了安克那多。
利刃渐渐浮在空中,如同液体一般变形,那不是因为温度太高而融化产生的东西,而是由于熵太高而无法维持形状而产生的。
一个“球”快速突进,安克那多躲开了,而那如同液体般的东西有一小部分附在了碰到的物体上,让那本为固体的东西也变成了液体。
“除了热,我也能控制熵。拿东西可以让所碰到的东西无限熵增,直接变成没法维持形体,如同液体般的物质。”宇宙控制者展现他作为神的一面,对对手宣告着死亡。
那完全只存在在理想中的东西,但却确确实实的出现在安克那多面前,
那个“球”是因为熵太大而让物质呈现出“无序”状,理论上这般混乱的物质是没法产生也没法干涉的。由于微观物质的无序运动过强,四大相互作用力都会用于近一步的熵增,从而无法被外界干涉,永远维持着“最”无序的状态。简单点说,那是永恒持续着混乱的东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可以是宇宙的最终形态。
那种无序的东西碰触到了正常物质,也会引起正常物质“疯狂熵增”,快速升华。恐怕没有然后物质可以挡住那如同神迹的物质。
“不愧是宇宙控制者。”安克那多回过神来,同时也认清了眼前的“神”。
“这是物质的极熵态,这样你就知道我们的差距了吧。”宇宙控制者像是在将的胜利的宣言道。
可以在岩石中以马赫般的速度移动,控制物质的温度和熵值,以一人之力突破整个新地会地下防线的“人”,岂是安克那多可以击败的?
突然间,熵者的后方响起了如枪声般的声音,又有如同子弹的东西击中了那些“上帝物质”,让它们在空间中泛起涟漪。
熵者想要反击,但那些上帝物质渐渐如汽化般消失,他不得不先收起他那最强大的杀器,用其他手段来对付后方那名偷袭他的人。
熵者和安克那多交战的地方是新地会的第二总指挥所,由于挡住各个隔间的墙都差不多融化了,所以在百米内就可以看见他们俩,偷袭也一样。
“难以置信,幸好有足够的动能去冲散那些东西,不然近距离打根本不可能赢。”谢尔斯克说着,他在远方窥视着两人的对峙,大概猜中的自以为是堕落战神的弱点就“贸然”攻击了。
不过,在他发现前方有铁水化作的“河浪”后,谢尔斯克马上停止了敌人容易对付的那种想法,那金属化作的“河水”直接冲向他,像是赶走碍事的老鼠般,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谢尔斯克继续开枪,这次他让子弹释放质能。子弹在打入敌人真正的钢铁洪流后,马上爆炸,以巨大的能量炸散了那恐怖的攻击。
“还可以攻击七次。”谢尔斯克盘算着,他刚刚救安克那多用了十发子弹,炸掉“铁水河”用了一发子弹,还可以用七发。
谢尔斯克自己平时训练的时候最多使用十八发子弹到达极限。总共有一百零二发子弹,击败宇宙控制者有概念算得上是绰绰有余。
安克那多没有放弃谢尔斯克争取来的机会,他尽自己的全力让周围的一切碎片击向宇宙控制者,连同自己的重砍一起,解决那名神。
不过熵者附近温度太高,冲过来的碎片很快融化,然后汽化。而在要害和被预测被攻击部位也由刚刚剩下的上帝物质保护起来,安克那多不敢继续前进。
谢尔斯克的援助的确救了安克那多,但他并不希望谢尔斯克来和他一起步向死亡。
“赶紧走!”安克那多拼上最大的力气,连同声音振动的能量加成对一百米多外的谢尔斯克喊道。
谢尔斯克知道以他的声音不可能能让安克那多听见,于是做出了“我,掩护,规模杀伤,你,撤退,我,撤退”的手势,然后打算对熵者发动进一步攻击。
在此时,本由金属所铸的一切都渐渐融化,熵者打算用这些看似液体的东西来淹死百米外的那个偷袭者。
安克那多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击败宇宙控制者,谢尔斯克来救他明显是送死的行为,不过他既然来了,自己起码还可以多留点“遗言”,然后把那个迷茫的年轻人送走。
乘一切未完全融化之前,他看起来是用上了最后一点力气的样子,飞到了谢尔斯克前面。
“作为总指挥官你是不是太过尽责了吧?”谢尔斯克讽刺安克那多,不过他现在也很清楚,在那百米外的敌人究竟是有多强。
“第一子峰,中央控制区,开始自毁。”他并不是先和谢尔斯克交代遗言,而是继续贯彻自己的职责。
“谢尔斯克,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用一发子弹当星际战机,再用三发当僚机,离开新临只是分分钟的事。”安克那多交代道。
“你救过我,我不可能不救你!”谢尔斯克十分的不理解,安克那多为什么要这么的坚守这里,不放弃任何责任。
“听说过新临铁卫骑士团么?在联盟攻垮新临前,他们死守着这个星球。”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都这把年纪了还管这么多。”
“我曾宣誓过,对这片土地孝忠。因此,将用尽一生去守护这,经管只会失败,但我还是忠于我做出的选择。你在未来也会有这样的选择吧。”安克那多重复着他加入新地会的宣言。
他的理想本来就是改变并守护这星球,新地会是实现他理想的工具,但就结果看来他才是被利用的人,不过既然有了决定,他不会去背叛那理想。
空气愈发炽热,墙维持不了自己的形态,在这个宛如地狱的地方,还是有着抱着无所谓心态的人,仅仅为了虚无的理由,与上帝战斗着。
“那就是责任么?”谢尔斯克花了短暂的时间去深思,人竟然会因为责任而选择自取灭亡。但若是懦弱的人,就连责任都不会去担负,可惜坚强的人,都成为了理想的道具。
“你曾救过我,那么我也有还你一命的责任,既然带不走你,那就一起干掉那个堕落战神。”
“你不用负责,这只是我的赎罪而已。”安克那多举起斧,说:“我的背负,远比你想象的多。送了你一个人生,某种程度上是我的解脱吧。”
谢尔斯克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但那话语,字字属实。从那坚定的眼神来看,刚刚的话语不存在一丝虚假。
但,不去救安克那多的话,就是自己的不义,虽然那样做不会有结果,但那样的选择,至少比当一个逃兵好。
“我清楚你现在有多矛盾,但别像我一样,成为责任的工具。那样的绝望,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意志了。”安克那多希望谢尔斯克赶紧走,但他实在是不愿去扭曲别人意志了,那样做的话,只是在继续增加自己的罪恶而已。
现在距这个区域自毁只有三分钟了,熵者已让铁水和岩浆混合,慢慢填满这个基地。
“那么,我走掉的话是明智的选择么?”谢尔斯克对自己笑道。这样的选择,是在是让他痛苦。
“巅峰城,十五分钟后,全体自毁。”安克那多对一个正在被对毁灭的地下城下令,同时也是告诉谢尔斯克,自己早已准备赴死。
现在谢尔斯克留下来的结果是和安克那多一块去死,而赶紧走掉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去实现某个人生的意义。
那些融化的金属与岩浆的混合物不再胶着在一起,而是成为了如水般的流体,冲向了两人所在的地方。
流体不像那些大块的固体一样容易操纵动能,更为混乱和松散的液体不会和固体一样被施加力,因为像它那样混乱的东西基本上只会分散自己所受的力,而不是统一向同一方向运动。
安克那多阻止这钢铁浪潮的方法,是同归于尽。
谢尔斯克向头顶上方开了两枪,那两颗子弹在地底的岩石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虽然不清楚那些子弹所能“开辟”的极限是多远,不过对于安克那多撤离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
“没用的,他在岩石中移动的速度接近音速,我移动速度再快都快不过他。”安克那多找借口,希望谢尔斯克赶紧离开,而自己留在这里。
谢尔斯克不可能接受他的提案,抛下自己的恩人自己走这种事他没法做到。
一个子弹飞回,化作一架如同星际战机的双人载具。
谢尔斯克先进入那战机,并打算拉着安克那多进来,此时熵者的铁水差不多开始侵入了战机附近的地面,而空气也已经炽热到无法看清远处的程度了。
战机没有听从谢尔斯克的指令,而是自己飞起来,头也不转的飞向另一发子弹开辟的道路。安克那多控制那战机飞行的方向,让谢尔斯克别无选择。
他转过头,看着融化的巅峰城,盯着远方的神。
“那边那个宇宙控制者!”安克那多开始直冲,强大的动能直接冲散了从天花板低落的岩浆混合物与炽热的空气,在那热的浪潮中掀起一波逆流,直接向熵者突进。
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攻击,熵者没来得及用极熵态物质来防御,就被安克那多打碎了头盔。
“亚雷斯?霍格,看来你没有意志掌控这力量呢?”安克那多看着之前被隐藏的脸说道。经管头盔基本破碎,但熵者还是抗住了安克那多的攻击。
因为他的外盔甲迅速分散了安克那多的攻击,不然他恐怕已经死了。
“亚雷斯?霍格,我原来是叫这个名字么?”熵者像是败者一般说道。没有这头部的外盔甲,他没法扛过巅峰城的自爆。
“对不起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安克那多也用着败者的语气说道。经管这大气的温度不是人类能忍受的,但他也和身旁那宇宙控制者一样,是早已不是人类的存在。
“为何这么说呢?”
“因为圣玛狄安洛克?圣地扶尼,是个控制他人意志的家伙啊。”这是安克那多说的最后一句话,随着巅峰城联合热核反应堆的自毁,一切都将成为历史的废墟。
“谢尔斯克,你能摆脱这命运么?”这是安克那多失去神志前,最后想的一件事。
整个新临都发生了大地震,在那所谓的大地上,一切都在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单纯的害怕,还是因为单纯的绝望。
“不愧是个伟人呢!”一个在岩石里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