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Bill住处离开已经有段日子了,朵朵觉得他们彼此都该想通了,拿回自己的东西,永远不再再见,结束这段不堪的回忆。
走时匆忙,居然将房门钥匙带在包里,虽说可以随时回去,但她不想那样做,且不说有多危险,既然已经走了,就不该再回去。
她给Bill发了条短信,“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我的东西”。
“随时。你不是有钥匙么,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我就不过去了,麻烦你把东西打包快递到我公司,邮费到付。”
“抱歉苏小姐,我现不在D市,在SH周六上午,朵朵吃过早饭,就去Bill住所搬东西。
屋里有段日子没人住了,混合着各种气味,她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窗上只拉着纱帘,被子叠放整齐,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坐在床上,回忆不能自控地打开闸门,有时候越想忘记的,记忆越深刻。
朵朵将窗子打开,初春的空气迅速席卷了整个房间,心情也开朗许多。她将所有衣服装进带来的皮箱里,又去收拾洗漱间的东西,洗漱台上放着她的牙缸和牙刷,旁边也放着Bill的,还有他的剃须膏和男用香水。那种场景让朵朵发了会儿呆,急忙甩甩头,走了出来,经过Bill房间时,一种忽然升起的好奇心驱使她想看看里边什么样子,每次他都不经允许进入自己的房间,她却从未进过他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与朵朵房内相反,窗上拉着厚厚的帘,即使有微弱阳光透进,屋里也依然很昏暗,床罩和被子都是深紫色的,给人一种权力和压力感。床头桌上一个扣着的相框引起朵朵的注意,她将它翻转过来,上面的照片让她瞬间被雷击了。那是她睡着时的一幅照片,散开的长发,裸露的双肩,酒醉后带着红晕的脸,在昏暗的灯光背景下,给人一种暧昧性感的冲击,这是在跨年夜那晚酒店的房间。朵朵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她的手因为气愤激动地抖着,好不容易把照片从镜框里拿出来,三下两下撕个粉碎。
一整天,朵朵都在气愤和惊慌中度过,她不敢想象Bill还拍了什么照片,他真是个变态狂,可是即使她后悔一百次,在心里咒骂他一千次又有何用。
晚上九点多,被不良情绪折磨了一天的朵朵打算洗澡睡觉,电话突然幽灵般地想起,谁这么晚打电话。
“朵朵,你还没睡吧”,是妈妈柔和的声音。
“还没,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是这样,我和你爸商量了下,想去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过年不是在家呆了一个月么,这才走几天”,朵朵感到莫名其妙。
妈妈好像有什么话不太好说,但坚持要来,“我们已经订好下周末的票,你周六早晨别忘了来接我们”,朵朵再想问什么,她已把电话挂了。
转眼到了下周六,一大早朵朵就从床上爬起来,火车是七点半到,她洗了把脸涂了点乳液就出门了,到火车站出口的时候刚好七点二十五分。
在人头攒动中,朵朵挤到一个靠前的位置,这样能让妈妈第一眼就看到她。妈妈确实第一眼就看到了朵朵,但很快把目光转向朵朵身后,一个戴着深色眼镜的高大男人,也挤到了前面,在朵朵喊出“爸、妈”之后,他也很礼貌地打招呼,“伯父,伯母好”。朵朵的眼睛直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爸妈要给她安排相亲。
男人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头发也是一丝不乱,对人彬彬有礼,他摘下眼镜那一刻,对朵朵微笑了下,朵朵几乎晕倒,是Bill。他什么时候穿得这么正式过,伪装成一副绅士的样子,又想耍什么阴谋,朵朵恨恨地想着。
可能是看到朵朵面色的异样,母亲心疼地说,“朵朵你瘦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她经常不按时吃饭,我不在她身边,更没人管他了”,Bill无奈地说道。这时爸爸走过来,拍拍Bill的肩膀,“小许,我女儿比较任性,以后要你多照顾她了”。
朵朵听得云里雾里,但终于弄明白一件事,是Bill把父母骗来的,而且他们现在站在一条阵线上。
“等一下,我想你们搞错了……”,没等朵朵把话说完,Bill抢先说道,“伯父伯母,坐车很辛苦吧,我先带您们去酒店,那边的早餐也很不错”,妈妈眼含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跟着Bill走了,朵朵只好跟在后面。Bill的车停在离出站口最近的停车位,他先让朵朵父母坐在后排,朵朵就只好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位了。
“伯父伯母第一次来D市吧,这次我和朵朵好好陪您们逛逛”,Bill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朵朵,她正恶狠狠地看着他,Bill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幸好之前已做好朵朵父母的工作。
上周六,他急匆匆从SH赶回,猜到朵朵周末会去他那里搬东西,可赶到住所时,东西已经搬走了,这Y头还真心急,一大早就来了。
他坐在朵朵空荡荡的房间里,觉得心也像被掏空了一样。那日朵朵使计逃走后,他知道穷寇莫追这个道理,需要给这个女人一些时间,让她慢慢平复内心,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正好SH那边有些事需要处理,Bill就在当天离开了D市。
之后他一直没有给朵朵打电话,这样她就会渐渐消除戒心,也会慢慢淡去以前的怨恨,他觉得她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会慢慢原谅并接受他。可是他忘记了床头的照片,也忽略了朵朵会去他房间那一层,当他看到相框里不翼而飞的照片,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暗叹自己大意了。
跨年夜那晚,他确实拍了几张朵朵的睡姿照片,但并没拍****,他还不至于下流到利用这个去威胁女人,只是希望在想她时能看看她迷人的样子。他还抄录了朵朵手机里的几个重要电话,以备不时之需。
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他想了一天办法,终于想出了“釜底抽薪”这一招。晚上他拨通了朵朵家的电话,是朵朵母亲接的,“阿姨您好,我是朵朵的朋友,这么晚打扰您了”,朵朵母亲一听是朵朵朋友,立刻来了兴致,“你是春节时经常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么”,“是的”。
Bill简单介绍了下他和朵朵的情况,但许多真实情形被篡改了,“阿姨,我和朵朵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她没好意思告诉你们,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可是最近因为一些小事,她闹着要和我分手,我怎么说也不行,所以才打扰你们。我很喜欢朵朵,希望和她一直走下去,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