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问你我是谁,你也许已猜到我不是林煜!”林煜道:“我的确不是林煜,林煜是不会知道这些事的。我之所以会知道,因为我就是那祭炼苍龙鼎的家族,也就是被后世称作苍龙仙宗的人!”林煜此话如同炸雷在朱坤厚耳边响起。
朱坤厚以拳捶桌,忽地站起,双眼死死的盯着林煜,双眼仿佛要生撕了他。朱坤厚沉重的呼吸很久才得已平息,他放下双手,垂敛双眼,重新坐于座椅上。
“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林煜声音平静,似乎还带有一点的戏谑:“但是,你还是没有朱域有气量,他听得此事后可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既然是修仙之人,那又为何成了我的姑父,又是为何如此藏头露尾藏于我皇家之中?”朱坤厚虽然平静下来,但言语中已少了之前对林煜的尊重。
“坤厚,不要这样!这不是隐风造成的,他不该是你愤恨的对象!更何况他付出了一切来改变我们皇家被奴役的命运!”在一边一直未出声的大长公主见到朱坤厚如此态度,出声解释道。
“姑母,我……”朱坤厚低下了头道:“姑母我错了!”
“姑母没有怪你,只是提醒你能清醒的认清形势,莫要恨错了人!”大长公主柔声道。
“坤厚无礼,请姑父原谅!”朱坤厚起身向林煜深深一提揖道。
“你果真如萌清所说是个宽和的孩子!这件事情是先祖之错,本就与我有关,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林煜看着朱坤厚点了点头道。
“那请问姑父,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姑父又为何在此?”朱坤厚问道。
“我为苍龙仙宗第九十六代掌门之子,现如今也可能是我们苍龙仙宗最后的一人了!”林煜失落了一下又道:“我于成年时得知有苍龙鼎和窃龙印之事,对于此事我与宗族长老和父亲发生了剧烈争执,我认为使用苍龙鼎和窃龙印是有损天道之事,不应该这样做!但宗族觉得我是头脑不清楚,命我回去反醒。
我反复劝说不认后,宗族以让我历练之名赶我出山,我也一气之下多年不曾与宗门联系!可谁知突然有一天,我被人袭杀,我将那袭杀之人抓住后得知,我们宗因长年有人飞升,而受到其他修士觊觎,被其他修士联合起来将我宗门灭门,苍龙龙鼎已不知所踪,而我也被修行界悬赏必杀。”林煜回头看着大长公主后,眼中涌现了深情。
“我们被他们种下了追踪印,被连年追杀,最后这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我于无意间藏于萌清的车内方才逃过一劫。却没想到,自见到她那一刻便倾心于她。”
“那真的林煜是怎么回事?又与我父皇又是如何相识?”朱坤厚感到,接下来才是这些年来的始末。
“我于认识萌清之前曾救过一个遭人追杀的小公子。他自言姓林名煜,为林将军府的嫡三公子,因喜欢的人而得罪一个恶人,那个恶人就派人追杀于他。幸好得我相救。言以后若有事情找他,他还我救命之恩。我因是见他被人追杀想到了自己处境,一时心软,也是无意间救人,没想过要他报答,但拗不过他的执着,便说有事一定找他后,他才离开。
他走后我并未想过找他,但两年后,我又遇到了他,那时的他身边带一女子。他见到我便称恩公,又说他应我之事可能无法兑现,实在有失诚信。我便问他何出此言,他便讲,身边的女子为他所爱之人,但身份为一青楼花魁,他们家人坚决反对他与女子在一起,他无法改变家人竟见,只能与女子偷偷私奔。如今身份不如庶人,实在难以完成之前承诺。因他所说如此,我便想到与他对换身份之事。
我那时正因萌清原因相识你父皇朱炽,认识之初他还为当朝太子,我从未想过人世间居然能有如此通透之人,我与他相谈甚欢,竟成莫逆之交。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发现了他身上的窃龙印。窃龙印分印种与成印,印种便是刚刚种下,还未开始融合中印人的生气或者是刚刚融合生气的印,而成印便是日久与本人生气完全相合的印。那时你父皇的窃龙印之深已到成印地步,与他的生气已经完全相合。
原本窃龙印与人生气完全融合后是没有办法将印取出,但因我母族的关系,我倒是能强行将他的窃龙印从身魂中取出,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这个取印的办法却会大大折损他的阳寿,取出印后他的寿命十不存三,我将之后的种种利害都与他言明,但他为了大明的国运,竟硬是要求在他登基前将印取出。为了能长时间取印,也因为我与萌清互相倾心,我便与林煜便合谋做了相救萌清的局,之后让他与倾慕之人远走高飞,我借他的名字与萌清成婚。我以密术改变容貌,从此在大长公主府定居。”
“那姑母为何说你付出太多?你又为何定居这里,难道不再受修士追杀吗?”
“追踪印只能指示大致方位,却无法确定到具体地址,况且,自我遇见你父皇后,我便不需理会追踪印了!”
“为什么?”
“所谓印记印种,都是一种以法力或其他手法所模仿的天道规则,它既然存在什么人或什么物身上,那么它就会对那一方天地的天道规则有所影响,越是强大的印记就对天道原本的规则影响越大,而窃龙印的强大,在所有印记印种当中都是佼佼者,相对于小的追踪印,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只要我处于窃龙印的影响之内,我的追踪印就是无效的。”
“那如果窃龙印没有了呢?您也说过,父皇是让您取出窃龙印,如果最终是被您取了出来,那么您为何会无事?”
“如果我只以秘法取印,那么你的父皇可能都活不过四十岁,我因与他莫逆,不愿见他壮志未酬就早早死去,便将我的所有法力与一半的生气结成续命结印,在为你父皇取出窃龙印的同时,也将我以法力与生气所结的续命结施种到他身上,我也因此损了仙根,从此无法再修行,却也没有想到,那个以我能力却无法除掉难缠的追踪印却因此而消失。
直至那时我才明白,那种印之人的心思,像我等修行之人,是不可能折损自己的仙根的,如果仙根受损,那么就与凡人无异。他所施的法印,虽然看起来丝毫不起眼,但无论我怎么去除都除不掉,我原本以为是施印人太过强大才会如此,但到那时才明白,原来他施种的追踪印是种在了我的仙根之上,如果没有法力强过于他数倍的人为我除印,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逃脱他的追踪,那就是自毁仙根。
我原本以为世间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使用窃龙印了。自你父皇登基后,我即不用担心有修士来袭杀我,也不用担心你父皇的国家再不会被窃取龙气,本应与萌清游山玩水,却没有想到,你那先太子哥哥朱珪的身上却突然显出窃龙印,不只有他,还有那些之后参与“七子谋皇”事件的所有皇子身上都有。这让你的父皇愤怒又惶恐。我虽能看出窃龙印,但也再也没有能力为他们一一除去。只能将那些没有被种印的皇子公主们暗中保护起来,而龙刃八部众就是我帮你父皇建立起来的。
我宗当初发明的窃龙印只能种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没想到我宗被灭后,窃龙印非但还在,居然被那些灭我苍龙仙宗的修士加以改进,竟能种出如此之多。既然已经无法除印,我与你父皇只能暗中加快发展龙刃八部众来监视这些被种了印的皇子们,就在你父皇身体即将扛不住之时,那此修士们却先扛不住了。当朝帝王身上没有了窃龙印,那苍龙鼎中的龙气很快就会耗光,他们为了能够升仙,就暗中推动那些被下了印了皇子们谋反。他们认为不管是何人成功,都会由印而得龙气。但他们也没有想到会被我们识破所有被种印的皇子,最终秋决了他们。
你父皇原本想,只要他们不谋反,就找个借口将他们送到边疆,让他们能够活着,但……”林煜没有再说下去。
朱坤厚听后,也沉默不语,他在消化林煜所讲之事,原来当初的事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过后,抬起头看向林煜道:“请问姑父,那些人是否是还不死心,又想重新为我皇兄子嗣种印?”
“不,依我看,他们并未有在你皇兄子嗣身上再种印的想法!”林煜肯定的道:“他们已经知道你们朱家能够看出窃龙印,虽然他们会困惑,但不会再做无用之功!”
“那他们想做什么?”朱坤厚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了一种预感!
“他们想推翻你们朱家人的统治,换个姓氏的人来称帝!”林煜终于说出了朱坤厚所猜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