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聚集在爹时常闭门思过的大殿中,海域的城非常坚固,不会害怕仙界的箭羽,而海洋虽然已经确定可以生活,可是却依然波澜壮阔,仙界的人一时半会还不敢下来,即便下来,也不会让什么厉害角色,只会找个没用的家伙来试水。
我们在这偷来的时间里,慌张的商量对策。
爹显得比较淡定,或许对他而言,任何事情都没有必要慌。
大家有说跟他们拼了,爹不说话,有说在水下设置陷阱,阻止其进攻,不过他们都忽略了沧溟仙人的人数,而海域尚且供妖不足,大家终究没有将现在当做战争,或许本来就不是战争,仙界认为这是为了捉拿妖王,为天下除害,而海域的观点在爹这里,爹不会让海域发生战争,也不会让海域有人伤亡,我在想爹在想什么,他会怎样处理这样的事情。
大家声音渐渐变小,我提高了音量开口说话,大家急忙安静,我问爹:“现在情况不知算不算危急,我想知道爹怎么应对?”
爹看向我,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盯着他一句话不说,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半天没有动静,大家安静的不像话,这种时候往往气氛会变得尴尬,变得奇怪,我们两个像是闹脾气一样,红杉在一旁咽了下口水。
时间过了真正的很久,我们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太阳早已不见踪影。
海域上空的箭羽也停了下来,或许今天的进攻会到此结束,根据我的经验,面对这样的场景,仙界一定会在此扎营,商讨明天是用什么来攻打海域。
大家等我们说话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或许都已经认为我们谁也不会在说一句话了,可是在这个时候,爹忽然开口,缓缓说道:“海域为妖族的乐土,而你是海域里面唯一一个拥有一半人类血液的妖,本座决定不相信你,但是沧溟一样想要至你于死地,既然如此,你去外面送死吧,算是帮海域尽了力,本座可在脑中记得你样貌,记得你姓名,也可记得你是本座的儿子。”
我听爹说完这话,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座的所有妖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爹,反应过来以后议论纷纷,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愤然而起,拍案直面爹的面容,瞪着爹说:“少主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红杉比之所有人都更加不敢相信,声音嘈杂的大殿,红杉声音发颤的问爹:“你是不是有自己的理由?”
爹摇摇头说:“本座做事完全随心而动,无所谓理由不理由,我说的话,便是所有事情的理由,今日之事就是如此决定。”
红杉完全愣了,我也没有想到爹会这样做,其实我可以确定爹这样的应该确实有一些理由,或许这是个计谋也说不定,当然这个计谋或许真的需要牺牲我的性命,反正对于这句话的无情程度,我多少有些触动。
我想,即便我死了,海域的妖有这么多为我鸣不平,我也已经没有遗憾,起码在沧溟时候,我真正能相信的人,只有大龙和小丫,而在海域,这些妖都是我的伙伴,他们叫我少主,虽然这里没有太明显的阶级地位,不过我若是受到伤害,大家还是会挺身而出,为我尽力排忧解难。
我们都不相信了很久很久,我心中不愿失掉希望,作死的问道:“我若真死了,你会不会有沧溟大陆上人类般失去儿子的痛彻心扉?”
其实答案已经确定,况且我又是这样的询问,师父说过地界,人死之后的魂之所归,我时常想象它的样子,地界是怎样的可怕,外面的人类一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我说不定一出去就是死亡,地界的归途中我一定会有所遗憾,只不过对于后悔,面对死亡的时候永远都不应该存在。
爹果然给我预料中的回答,爹说:“妖族寿命长久,永远不要以人类的心态揣度妖的思维。”
此话一出,当即一个年纪大点的妖站在我面前,对我爹说:“主上,我们都信你会给妖族带来安宁才来海域,如今你竟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是不是觉得太过分?今日主上的决定我老头子第一个不赞成。”
爹瞪着站在我身前的老家伙,甚是骇人,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位爹的真正实力,我不知道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会使出什么招数。
我害怕爹真的对这老者出手,即便真的不会伤他,也不愿让他受皮肉之苦,众妖都纷纷响应老者的话,我在这时候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自己说:“我性命也被仙界救过,爹不相信我也是应该,在海域里面大家对我如亲人一般,这在沧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得到,我已经非常满足,其实如果这是爹的计策,牺牲我可以保全大家,也是个不错的决定,有时候生命并非不可衡量,只是没有面临抉择,爹做的决定或许思考很久,大家不要动摇爹了,我自愿去送这个死。”
红杉不言不语,大家听了我的话之后也都不知所措,心中必然五味杂陈,其实话本中描写的细腻情感,或许只有在海域妖族这样的地方才真正拥有,我想起娘的容颜,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忆娘了,只是觉得对于这样的地方,伤怀这种事情不应该存在,这里一个人的伤怀必然带来另一个人的担心,而娘的离去带给我的,只有伤怀。
我想,或许我在爹心里的地位或许和娘一样,只是他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这样说很俗气,可是真正的过客就是这样的俗气,过客的离开不会带来主角长久的悲痛。
一直沉默不言的红杉忽然开口说话,刚才我就以为她是在思索什么惊人的话语,果然她一开口,就是一鸣惊人。
“要送死,我和她一起去,不管怎样,我愿意用我性命为他获得哪怕一分一秒的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