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说：“天凉了，我送你的围巾你怎么还没戴上？”
我说：“扔了，影响我出剑，就扔掉了。”
凌晨说：“那我再给你织一条吧。”
“不用了，你现在最好的应该是朝我刺过来一剑。”我说：“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躲，我的心脏就在这里，如果你手拿不稳剑，可以做个记号再刺。”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凌晨泪水又涌出许多。
旁边的大龙吃掉了烧饼，我还是感觉很饿，而且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头晕脑胀，如果不是不想在凌晨面前怂了，我一定已经晕倒了。
凌晨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刀剑相向，你到底讨厌我什么？”
我说：“我可没有讨厌你，我知道你没有想过杀我，所以我不会拔剑，我不拔剑，没人可以拔出我的剑。”
我将剑取下来，扔到了地上，说：“以我的性命，达成你的不愿。”
大龙正吃的高兴，一听我说话也住了口，站起来拍拍手说：“你早该说这话。”
“你这么说很有意思吗？”凌晨说：“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你高大。”
我说：“你不用觉得。”
凌晨说：“你以前为什么不说，那样或许我们现在就关在一起了。”
我说：“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凭什么要让你和我关在一起？”
凌晨走过来，和我相互望着，她伸手抓我的手，我躲开了，凌晨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手很凉。”
凌晨再伸过来手，我这次没有躲开，实际上凉的是我的手，血液的温度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种无法温暖的冰冷。
凌晨说：“你就是个混蛋，我告诉你，我做的事情都是为我自己做的，你不用自作主张，既然这么在意我，就别违背我的意思，你做的事情，也只能是为了我，我才是你的女人。”
凌晨说完，手伸向腰间，拿出来一个小瓶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她将瓶子递给我，说：“里面是回魂散，七日之后他们来带你走，你把瓶子里面的药撒了就行了，他们都会昏迷不醒，不过你要先服下解药。”凌晨又拿出来个瓶子，给了我，说：“这是解药。”
我看着凌晨倔强的眼神还有递过来的两个瓶子，心如刀绞，我说：“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凌晨说：“我明白，你如果拒绝，我就自刎。”
她伸手从腰间拿出来一把短剑，放在了自己的脖颈，我看着她好看的脸，心中不知所措，半晌。
“谢谢你了。”我说：“我想问个问题。”
凌晨说：“你不用问了，你师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和你关系亲密，小华山对我颇警惕，什么也不让我知道，他们认为我会跟你通风报信。”
我说：“小华山的日子很辛苦吧？”
凌晨说：“所以这次，可不可以不要甩掉我？”
我说：“我会继续保护你，小华山的强大终究不是给我们看的，我们只适合槐江镇这样的地方。”
22
这七日过得似乎挺快，可能因为临近最令人恐惧的死亡，我们希望能多活一点的原因吧。
凌晨师侄在这七日里经常来禁地陪我说话，说一些小华山的情况，也说自己，我无聊的时候听几句，她说的话我没有记下多少，我更加在意怎样才能让我在逃跑的时候显得英气逼人，可是发现实在困难，因为逃跑就是个无法英气逼人的事情。
我们接受审判的日子很快的到来，在这七天时间里，小丫一直没有清醒，我慌张很久，完全不知道小丫这是怎么样了，大龙和我想办法给她维持生命，我真害怕她就这样一下醒不过来，等出去了，我一定去黑风谷，屠了那里的所有妖怪。
凌晨和几个弟子一起将我们放出来，我们无法看懂施加在牢笼上面的封印，看来掌门为了防止我们逃跑，还特意普及了我们没有学过的封印法术。凌晨朝我眨眨眼，我们各自心照不宣，在当天我们被抓的时候身上的灵力就已经无法运转，所以我发现我想要打碎这个瓶子都显得分外的吃力。
我使劲的往我的剑鞘上面一磕，瓶子应声而碎，里面的药粉四散开来，几个弟子听到我打碎瓶子的声音之后都回头看我，结果把药粉吸了干净，我和大龙心里默默数数，三声数一过，众人果然全部倒下，我急忙过去扶住小丫，把她背在背上，凌晨说：“咱们快走，马上这里就会有很多人。”
我说：“你确定要跟我们走？”
“快走。”这是凌晨给我的回答。
我们二话不说飞快的狂奔向禁地后方的剑林，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人把守，我想就算有人也应该比较少，我们三人应该可以应付的来。
结果，我还没有跑开，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大龙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龙从我身上抱起来小丫，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并不是我不小心，而是这让我摔倒的并不是什么障碍物，而是地上明明已经昏倒的弟子的手，他死死抓住我的脚，大龙也看过去，同样吃了一惊，我们都看向凌晨，凌晨比我们还要慌乱。
刚才几个昏迷的弟子突然一个一个的站起来，没事人一样的拍拍自己的衣服，忽然一声巨响，禁地内又出现更多的弟子，将我们团团围住，我目瞪口呆。
不愿意相信的看了看凌晨。
众多弟子中包括几个长老，还有掌门，掌门走到我跟前，我瞪着他，掌门开口说：“孽徒，你师父一向精明，难道没将这传授给你？你当真我们不知道凌晨在禁地的所作所为？我们只是欲擒故纵，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些消息，虽然你们什么都没说，不过我们倒也没有太失望，起码证明了你们依然非常愚蠢。”
掌门说完自己先笑了，然后众弟子害怕掌门自己一个人笑尴尬，就跟着都笑了。
我和凌晨还有大龙围成圈，小丫还在大龙怀里，我们虽然不知道这样挣扎的意义，但是如果不挣扎，那更加没有意义。
我说：“你准备怎么处理我们？”
掌门说：“处理你们是仙界的事情，不过凌晨自然要归小华山处理。”
我说：“你动她，我跟你拼命。”
掌门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我猛的一下没上来气，差点噎死，掌门说：“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可歌可泣，你知道原因吗？”我没说话，掌门自问自答，说：“因为年轻的你，没有守住爱情的本事。”
这样的被掐着，我身上已经快消失了知觉，可是还是感觉到了凌晨听了掌门的话之后，身体有些颤抖。
凌晨忽然抽出来短剑，猛的朝掌门刺过去，掌门轻松拦下，不过却也放开了我，凌晨瞪着掌门说：“我们没有爱情，但是在沧溟，打他是专属我一个人的权力。”
我咳咳两声，呼吸终于顺畅，我开始明白人类为什么害怕死亡，有时候一切归于虚无或许是种解脱，但是死亡之前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或许身体经受的很少，但是痛苦过后就是死亡。
掌门和众多弟子都笑了，就连几个长老也笑了，好像我们很好笑一样，可能我们确实很好笑，但是对于将死的人，还是应当将笑容留到最后。
“我们做的事情很幼稚很好笑是吧？”大龙这时候说话了：“我们本来就是幼稚的人，你信不信我们还会做更幼稚的事情？”
掌门说：“我可没说你们幼稚，幼稚可比你们强多了，你们是愚蠢。”
大龙对我和凌晨说：“我们杀出去，反正横竖都是死。”
凌晨握紧了手里的短剑，看着将我们团团围住的众多弟子，朝大龙点点头，我现在空有一身力气，没有灵力，自然无法逃出生天，但是大龙或许说的没错，这时候，能拉个垫背的也是好的。
大龙说：“好，咱们杀……”
我们三人各自手拿武器冲进了弟子群中，掌门都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已经开始，而当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劈死了三个人。
弟子们纷纷拿出来武器，在人群中有的不慎抽剑的时候划伤前面的弟子，我们多希望大家都这样，那我们就不战而胜了。
凌晨这些时日长进不少，我想或许如果她能跟我一起逃出去的话，那或许就是需要她保护了，对于人本身，其实谁都无法忍受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掉，而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人们的想法是将之收藏占有，不愿意让别人碰他，即便结局已经注定，凌晨也在努力的保护我，恐怕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凌晨的战力最高，而小丫依然昏迷不醒，或许这也注定了我必须在两人之中做个抉择，只是抉择如何又怎样，在我眼里，一生太多短暂，一切抉择都终将烟消云散，贪婪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