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而且从天上密布压城的乌云来看,好像欲有倾盆之势。且说老蔡出去了也有段时间了,黄老板心里琢磨:“这德济堂虽说和回雁楼不在一条街,但也并非相隔多远,尽管今日道路泥泞些,但是约莫一下时间,老蔡他们也该回来了。”这老蔡从办酒楼之初就跟着黄老板,此人办事不但机警,而且稳重,黄老板平时有什么要紧的事都会交给老蔡去办。可是今日眼看着这怪人就要断气了,黄老板的心里还是敲起了鼓,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爷,他醒了!”那怪人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有点吓人,他张开嘴,喉咙动了一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黄老板赶紧差人倒水给那怪人,稍过片刻,那怪人终于说话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然后一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伙计说道:“洛禹顶!”说完这个三个字,怪人便又昏睡了过去。不过众人倒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洛禹顶”乃是一座楚城北上数百里之外的山,且是世人皆知的鬼魅禁地,别说是洛禹顶了,传闻洛禹顶附近方圆百里之内,都已无人烟,鸟兽近之则亡,草木近之则枯,这楚城也算是最靠近洛禹顶的一座城池了。众人心里思量:“难道这怪人欲要前往洛禹顶?抑或是从那洛禹顶来?可是这铜牌又是作何解释呢。”
黄老板接过铜牌,仔细的端详了片刻。铜牌呈圆形,直径约莫有三指宽,一面中间刻着一只山羊,山羊四周则是弯弯曲曲的图形,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铜牌的另一面则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而在龙身之上却坐着一个婴儿。黄老板心里惊叹这雕琢技术如此精湛,区区一个三指宽的铜牌上,竟然雕琢出如此鲜活的驭龙图,就连龙鳞也是熠熠生辉,仿佛这飞龙片刻之间就会腾空而起,将屋里的众人厮杀殆尽。
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冲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老蔡。只见老蔡身上沾满鲜血,他的背仿佛比往日更加驼了几分,眼神恍惚不定,最后竟然两腿一颤瘫倒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黄老板的心里一紧,赶紧将老蔡搀起来,定了定心神,老蔡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老蔡带着伙计速速来到了德济堂,欲要进门,却被两个看门人以堂主有事出诊,不在堂内为由给拦在了德济堂外。放在往日,老蔡也并不会多疑,只是这两个德济堂的看门人异常面生,虽然说德济堂人丁众多,老蔡也并不一定都能识全。但这看门人是轮流值班,也就那几号人,老蔡早已熟稔于心。寻思着酒楼里还有一怪人生死一线,老蔡还是不放心,便又问那两个看门人,吕大人何时出的诊,去了哪里。没成想老蔡这一问,竟然将两个看门人给问蒙了,两个看门人的回答竟然不一样。看门人一看露馅了,便拔刀相向。只不过,老蔡等人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回雁楼”是远近闻名的大酒楼,老蔡带的伙计也都是个中好手,只是平时不怎么舞枪弄棒,赤手空拳过两招还是可以的,若要是持刀上阵,也只是平时演练,实战从未有过。所以不出几个回合,老蔡等五人就被两个看门人压制了。老蔡见形势不妙,这才带着众人边撤边打,可是这道路湿滑,撤退起来饶是有些难度,再加上对方剑术高超,一不留神牺牲了两个伙计,不过那两个看门人也并没有追杀下去的意思,老蔡等余下三人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听完老蔡的一番讲述,众人私下里都犯起了嘀咕:“这德济堂是远近闻名的医馆,堂主吕仙一更是妙手回春不知救过多少人,远道而来的求医者更是络绎不绝,传闻他有习得通灵之术,甚至能将死者医活。只是这平日里以救人为本分的德济堂,为何今日却大动干戈,杀人取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