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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为人性

“老孙你是不是有事耽搁了现在赶急回家?你老家是在皖城那边吧?我认识一哥们也是皖城那边的,他跑货的,每周一都要去一趟皖城,你要赶急事我打电话叫他今晚送你去好了。”胖子见莫绝陷入沉思,面色也微微变得呆滞,以为他在着急回家,主动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啊?那就麻烦你了……”莫绝回过神回答道。“小事而已,我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老孙你等会啊,我这就联系我哥们。”“嗯……阿瑞,谢谢你。”莫绝难得的回谢道,莫绝一生基本没向人道过谢,尽管胖子没帮什么忙,莫绝却依然道谢了,只因他难得的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关心,无关利益纠纷的,单纯的关心。

“嗨~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你等会我打电话啊。”说完胖子便开始联系电话那头的朋友了。一小会儿,胖子放下了手机:“好了事成了,老孙你去校门口待会就有人来接你去皖城了。”

莫绝看了看胖子真诚的脸,微微的点了点头。“或许,相互帮助与关心,才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方法?”莫绝在内心暗自琢磨着,但不管怎么样,胖子的关心他是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口头感谢从来不是莫绝的习惯,用自己刚看来的谚语来说,自己更习惯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吕财瑞,莫绝轻念了一句胖子的名字,现在想想昨天胖子的话唠似乎也没那么令自己反感了。“那我走了。”“嗯我接着玩,在门口接你的人你叫他华哥就好了。”告别了胖子,莫绝很快走出了大学,来到大学门口。没一会儿,便有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停在了校门口,车里的人摇下了车窗,露出的是一张略带痞气的年轻面孔。

“你就是瑞胖子的朋友?赶紧上车。”看着莫绝点头,华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下。第一次坐车的莫绝略显生涩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是典型的拉货车,后排的座椅基本全撤掉了,只留下了主副驾驶位,后面塞满了货箱,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那阵阵袭来的鱼腥味足以证明了。

“胖子也真是麻烦。”华哥打了个哈欠,莫绝在打量了车子良久后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华哥身上。莫西干式的发型,略显精壮的身子,看起来就是一副典型的地痞样子。

打看到车子开始,莫绝对这辆旧车以及对华哥的评价,已经足以显示出他对人类世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了,至少大部分的事物在结合书本与孙觉的记忆之后,莫绝已经有了基本了解了。

夜路是安静且漫长的,莫绝依旧在消化记忆,华哥看他不说话自己也倒落得清静,俩人就这么安静的驶往皖城,如果中途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或许后半夜俩人便足以抵达。

路上,莫绝正在思索着两件事情,一件是关于自己素未蒙面的妹妹,或者说孙觉的妹妹。曾经,作为龙皇,他是没有任何亲人的,如今突然多了个亲人,这种异样的感觉是难以用言语去表达的。

偏偏自己现在还就无法从孙觉的记忆力找出任何关于这个妹妹的信息,或许等见到其本人回想起来吧,这件事莫绝并不着急只是略感局促而已,真正困扰他的是另一件事。

地球这个称呼,自己到底在哪里听到过?那种熟悉感绝不是空穴来风……“喂,小子,前面有个加油站,我下车加下油你待位子上别乱动,听到没有。”华哥的语气略带一股霸道意味,令人听了颇有些不舒服,索性莫绝也没有在意,点了点头便重新开始思索。

就在莫绝觉得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的时候,一阵大力的锤击声在耳旁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有人正在用力锤击自己这一侧的车窗户。看着车窗外模糊不清的人影,莫绝重生后第一次感到了一抹怒意。

莫绝本人并不是那种易怒的人,来到地球后也是一直怀着巨龙犯不着和渺小的人类斗气的态度对待一众人类,但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丝解开自己疑惑的机会被打断让他不禁有些窝火。

而车窗外的人影显然还不知自己已然激怒了莫大帝,依然一遍锤车窗,一遍操着含糊的口音骂道:“混小子快给老子下车!”就在车外的人打算抬脚一脚踹上来的时候,莫绝骤然打开了车门,冲击的力道轻松地将人影顶翻在了地上。

“我艹混小子你找死!”被顶翻在地上的是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大叔,大概40多岁的样子并不年轻,看起来像一个流浪汉。莫绝下车后只是扫了这大叔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四周。

华哥正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前方不远处,他面前的是俩个打扮基本与倒地上这个一模一样的中年大汉,其中一个大汉手持短匕,身前还掐着一位大概三十来岁的女子,看打扮应该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感情自己坐趟车都能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是用打劫来称呼这种行为比较贴切吧?莫绝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至于翻倒在地刚爬起来的大叔莫绝除了一开始扫了一眼视线就没在他身上停留过了。

刚爬起来的流浪汉喷着一嘴的脏话骂骂咧咧的便是一巴掌朝着莫绝抡了过去,但莫绝看着这一巴掌却差点没笑出声来。开什么玩笑,这种样子的攻击,就算自己现在的身体再不堪,躲过去也是轻而易举,莫绝身子靠后微倾,便轻松的躲过了这一巴掌,并在流浪汉没来得及收手之前,抓住了他挥出去的巴掌,再顺势拉过一个反扭便将其反扣在地,整个动作显得无比熟练,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而这只是莫绝的本能反应而已,在龙界,任何一个生物在强大起来之前基本都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在那种高压环境下杀出一片天,最终得以封皇的莫绝,其战斗本能可以说融入到了骨子里的。基本在流浪汉出手的瞬间莫绝便看出了三种致死的反击方式,但他想起人类似乎是不允许杀人的,才顺手改成了擒拿将其扣压在地。剧烈的疼痛使得刚才还气势颇凶的大叔顿时如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令人聒噪。

其余俩名流浪汉皆是瞳孔一缩,原本他们三人打算趁黑打劫个加油站就走,途中老三,也就是现在被莫绝扣压在地上的大叔,看到又来了一辆面包车,打算顺势再抢一笔,才有了刚才的一幕。而华哥此刻的不耐烦似乎略有消退,饶有兴趣的看着莫绝。华哥全名三华子,据说自小便是在道上面独自一人混大的,身手颇为不错,道上也算小有名气,因其腿快,道上人多称其“三腿华”。

以三华子的身手对付这三个不入流的流浪汉自然小菜一碟,只是他的底子不算太干净,那三个人中的老大又劫持了个女的,怕闹出人命到时候警察来了,万一翻旧案把自己查出来不好脱身才没动手,如今看着瑞胖子介绍来的这小子居然还是个练家子,有道是行家看门道,刚才那一手擒拿不练个三五年绝对拿不下来,倒是省了自己的心。殊不知孙觉并不曾练过什么擒拿,只是莫绝丰富的战斗本能罢了。

“小子我警告你,少特娘多管闲事,快放了我兄弟,不然……我削了这小娘们!”持匕大汉恶狠狠地威胁道,这句话一放出来,原本就有点腿发软的女员工直接吓得全身抖了起来。

“小,小哥,求你不要乱来……按他,他的话做吧!算我求求你了!”女人已然吓成了结巴。

莫绝则是略带疑惑的看着几人,问了句:“这算是,种族内的相互斗争么?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拿一个我第一次见到的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会有用?”

莫绝有些无法理解,前不久胖子才向自己传达了善意,向自己展示了人类之间的相互关怀,而眼前的一幕又向自己展示了,什么叫人类之间的互相伤害,那么,到底人类,或者说人性,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真的会杀人的!我我,我说最后一遍,快放了我兄弟!”大汉啐了口唾沫,他心里也是有些抽搐,对啊,这女人和他非亲非故的,威胁他有顶鸟用。想是这么想,大汉依然将匕首向女人的脖子上压了压以示威胁。

而那女人几乎已经要顶不住惊吓昏过去了,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一句来。但出人意料的是,趁大汉注意力大多在莫绝身上,原本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三华子忽然暴起,一脚踢飞了大汉的匕首,随后又一记侧踢将另一名流浪汉踹翻在地,看那哀嚎的样子恐怕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大叔,就剩下你了,你是自己自觉呢,还是要我帮你?”三华子面色不善的盯着没了匕首的老大,恶狠狠地问道。那大汉见自己俩兄弟都倒的那么快,已然吓软了腿,只恨自己当时听了老三那个蠢货的话打算顺带劫一辆面包车才出的事。“兄弟我错了,别动手,我保证不反抗……”这老大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顿时放开了女人,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得救得女人顿时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不断轻拍自己的胸口,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俩位小哥……谢谢你们救了我。”三华子点了根烟,摆了摆手,“没啥可谢的,三个不开眼的毛贼而已,帮我把油加满,报警你自己去吧。”“哎,好,好~”不断应着的女人看样子,心情显然还没有平复下来,恐怕打今晚起,她再没胆子再来接夜班了。

莫绝则是略带惊讶的望着华哥,虽然之前觉得他身体略显精壮,但并没有想道这家伙也有俩下子。一场打劫风波,轻松的过去了,虽然三华子表面上没说啥,但是这件事过后,莫绝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不耐烦少了不少。深夜赶来的警察在抓了三个流浪汉之后,见他俩赶着上路,也没有仔细盘查,随便问了点话便放二人走了。

待到俩人到了皖城时,天已经微微亮,遗憾的是,一直到了皖城,莫绝也没能再找回之前的那抹灵感,着实让莫绝纠结了好一阵子。“好了小子,看你人还有点意思,这是我电话。”华哥说着递来了一张卡片,“说不定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华哥将莫绝送到了皖城便驱车离开了。

莫绝则看了看那张名片,便顺手丢在了路边,在他看来,虽然这人身手还可以,但那只是就普通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在意的地方。

皖城总算是到了,莫绝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尽管自己依然有一些对人性的疑问,但现在,自己更感兴趣的,是自己即将见到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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