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人，来浪费自己的生命？”大叔站在我面前，但是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认得刑天。
我笑着没有说话，只是身上开始被红色的光线给慢慢的笼罩住，然后红色的光线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慢慢变得像液体。黏黏的的时候感觉很难受，而且它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就像是人的鲜血一样。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把刑天给叫出来，怎样都无所谓。
我的右手上的标记一直在闪烁着光芒，这是我和刑天签订的契约。
当光芒黯淡下去的时候，就是刑天消失的时候，而那时，我将把手作为物品的抵押给他。
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我的力量很弱，哪怕是拿我的身体作为极限，也很弱。只能维持一小会儿，不过我想，对于刑天这种等级的存在，对付这么一个东西，应该很简单。
“苍天有常，善恶有报，你做得太过分了。”说完，我向他俯冲过去，很明显，刑天虽然说没有什么太强大的法力。可是论身体的强度以及身体素质，那绝对是没有说的。他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我的速度，甚至连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的速度给吓了一跳。
这是很短的一个瞬间，我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带着一股腥气，只是一挥手便将他挥出了好远。
“你说这苍天治不了你，可我，却偏要替天行道。”
红色的液体开始流向我的手，在手中，凝结出一柄长剑似的东西。
“其实如果咱们两个人都退一步，多好的，这样，我也不用落得个半身残疾，你也可以再多活一会儿，你妹妹和你徒弟都不会死，可是，你却非要逼着我，那咱们两个，就谁也别好过。”
然后长剑狠狠地穿过了他的右手。
在很短的时间内，另一柄长剑又一次凝结了出来。没有多长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被彻底贯穿，所有的地方，都被戳穿了。四肢，还有他的头。
我默默地蹲了下来，蹲在她面前。
“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相反，我会留着你的命”
我将右手按在了他的身上。
红色的液体就慢慢的将他包围，这时她的脸上，才显示出了一丝的惊恐。
我戏谑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刚才不可一世的，你现在也知道恐惧了吗？没关系，我说了，我不会杀你的，只是，我会永远将你封印起来，让你体验一次永生难忘的恐惧。”
随后我的手狠狠地洞穿了他的身子。
很奇怪的是，如同我想象中的封印并没有到来，而是，从他身体里涌出的血，被飞快的吸入我的身体。而那个在我手上的符印，也越来越明显。
“你的祭祀品，和你说的并不一样啊。”一个很空旷的声音说道。
“我的祭祀品，我用什么祭祀了？”我知道那是刑天的声音，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脱离我的控制，而且他并没有接受我的祭祀。
“小伙子，你第一次召唤我，看来你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刑天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旷。不过今天她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并没有与我计较。
“我刑天本来就是战斗之神，说我是恶魔也不为过，都无所谓了，所以召唤我的人，都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抵押，不过，有的人除外，有一些人，在杀完人之后，会将这个人，全部祭祀给我。”
“你今天就意外的做了这件事情，其实这样我也很意外，我以为像你这种楞头青是不会这么做的。”
声音的主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很幸运，你是被他们选中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他说我是幸运的，我也勉强算是吧，可是我又是不幸的人。
我真的不想承认这些，甚至现在搞得自己的手都快没了。
我挥了挥手，想要结束这场谈话，毕竟他的等级比我高出太多了，只是受到镇压，力量无法发挥出来而已，哪怕仅仅是这样，它能够保留下来的余力依然比我强得多。
“好了我说到做到，这手我给你”
刑天似乎有些不耐烦。
“小子，你的脑袋是木头的吗？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以后每次，你都被我祭献上一条性命，你是可以不用身体来进行抵押的！”
我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是啊，我确实可以不用生命来进行抵押，不过，如果每次叫她出来都要杀一个人的话，他是我，也不会这么做的，这挑战了我的良知与底线。
“你所谓的良知到底有什么用啊？”刑天颇为戏谑的看着我。他眼神中的嘲讽，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确实啊，对于这种人，良知有什么用？可是我偏偏放不下。别人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却非要做到自己想做的。
我愿意帮他，本来就是因为我的良知。
若是失去了这些，我与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也只是一个茹毛饮血的怪物罢了。
于是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不过当我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那个大叔身上的红光却更加的艳丽，莫名其妙。很明显，失去了力量的压制，数百个亡魂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的撕裂着。其实我不动手，封印可能也做不到了。他马上就会被体内肆虐的力量给撕碎。死得连渣都不剩，之后，这个地方万鬼哀嚎。
到那个时候，连这片地方，都会被毁掉的，所有的人。谁都没有办法逃开。
“这就是你的良知换来的结果…”刑天指着地上不断翻滚着的人，对我说道。“你只不过是妇人之仁，对自己的敌人有所怜悯，你真的没有那个人的感觉。”
刑天摇着头叹了口气。
“其实你是那个人的灵魂，但是，这一辈子的你，实在是太懦弱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善良，可不是懦弱”
我承认，我一直，在对一些人心软，对一切都是。
但是我从来不承认我是懦弱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却恰好是那种，当机立断的人。
“断藤覆！”
绿色的花纹从我的手上开始向外延伸着。一直覆盖满了那个大叔的身体。不停的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看到这，我笑了。
挥手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
“可算是成功了，想要封印这种家伙还真是够我费劲的呀。”
然后我将手伸给了刑天
“拿去吧，这是你帮我应得的回报。”他似乎有些吃惊。
“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呢？我想办的，都已经办完了呀。至少，就我这一只手，保护了这一片的安宁，我觉得很值了。
刑天摇了摇头。
“小子，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不过这次，这只手就先放在你那里。”
他低下头看了看我。
“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我伸手挠了挠头，事情变化得有些突然，让我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他，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只不过是，慢慢的开始变淡，再一次变淡，逐渐的化为一盘虚影。
而我手上红色的花纹，突然开始明亮了起来。变得十分的明显，好像有火焰在灼烧着一样。不知道这是个人爱好还是怎样，我突然感觉这花纹非常的漂亮。而且，他们看上去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不同样的流动着。一刻都不曾停息。
“哥，你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有事情。
“这个刑天到底是什么人？我感觉很奇怪啊？最开始说好的东西，他竟然没有要我实现？”
千洛笑着拉住我的手，用手指着我手臂上不停地闪烁着的花纹。
“很了不起呢，他承认你了。”
千洛看着我手臂上的花纹。
“只有当一个远古的神明承认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将自己的印记留给那个人。这表明自已种同命的关系被确立了。”
听到这我感觉，我好像，并不是很占便宜，毕竟那种家伙们。一旦扯上关系，真的不是好对付的。不过也确实得承认，那种家伙的帮助真的是非常有用。
“那两个人，哥哥打算怎么办？”千洛扬起头看着我。至于那个姑娘，我也救不了他，没有办法。真的，且不说我会不会医术，就算是世界上最高超的医生，他也救不了他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可以救活的，因为它本身就已经是个死人。刚才，利用那些怨魂，确实可以让他活过来，但是，在突然之间又将身体里的能量全部抽离。这样突然增强，还有衰变的力量，哪怕是一个很强的人。哪怕是一个再强的身体，也根本没有办法承受，更何况，只是这么一个虚无到极点的魂魄。
我摇摇头示意，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索性也就转过头不再去看他，毕竟，看着一个没有办法帮助的生命逝去，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之后，我走到了那个少年的身边，将他身边的铁索切断。
“怎么样，是不是很戏剧？”我带着笑容看着他，笑容中包含着嘲笑，我相信他能看得出来。其实，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这种性格，还有这种自高自傲的品性。他绝对会吃亏，果然到现在我一点都没有说错。
他低着头，不回答我的话，很明显，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他依然没说话，只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他的衣服都已经被全部都撕碎了，我想，如果老白在这里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老白对这种小伙子可是非常有兴趣的。哎呀，不过很尴尬的，就是他根本就不在。
少年很颓然的坐在地上，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内心的挣扎，一边，是自己多年的师傅，对一边，是自己一直追随着的女友。现在更可悲的就是，他的师傅被我干掉了，而他的女朋友，又要被他师傅害死，而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它死去，又一次死去，而根本就救不了他。
“很悲伤对吗？但是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他。”
我背着手摇摇头。
“别去看了。”我伸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是当我的手盖在他眼睛上的同时，那女孩的灵魂纷纷破碎。我轻轻的也闭上了眼睛，因为我知道，这次的破碎，就是永远的永别了。
女孩笑着看着少年，他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这个微笑，今晚只是一个微笑，却似乎也是尽了很大的力量。
我感觉到了，在女孩的灵魂破碎的一瞬间，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颤动。而手中，莫名其妙的潮湿了。
当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之后，我将手放下。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吧。我再一次看到他的脸的时候，那张脸已经被泪水给覆盖了。
他有些痴痴的望着那个方向，女孩刚才站立的方向。
“是我不对”他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如果没有我，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当他说完这两句之后，我发现了，很明显就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怎么了？”
我回头问道，他现在的状态，让我感觉非常的奇怪，不停的在自言自语，像是失心疯了一样。
“哥…你帮不了他…”千洛摇了摇头“他受的太大的打击，灵智碎了。”
“你的意思是，他要疯了吗？”
千洛点头“恐怕是这样。这种东西，谁也没有办法恢复的好。哪怕是正位神也做不到的。”
我有什么办法？这世界上可怜的人有的是，难道我要一个个的全部都救过来吗？别说是我了，再有五个，十个，我，做不到。
对于这个少年，我只能说他是自己找的，若是他没有这么自负，觉得自己可以摆平这件事，他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千洛”我回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千洛凑了过来，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向了门口“我们走吧，以后，又是很明亮的白天。”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保持着一种很寂静的沉默。“千洛，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冷血了？”确实，本来只是一个看热闹的人，却死了两个，疯了一个。千洛摇头，然后将手塞进了我的手中“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人，是对的，我们只是局外人，就不应该插手这些事情。哪怕有人，与这天道作对，也并不是我们应当插手的。”说着说着，她突然叹口气。“其实这些人都很可怜…”我点了点头。
“可是，我的傻妹妹呀，你有没有听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说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是会突然发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我攥着千洛软软的手“若不是几年前，他师傅因为私欲，插手这件事情，现在，人间就会少一段伤心事，多一对，自在快活之人。”
“但是他们真的很可怜。”千洛说“他们也都是被天道逼的，这个世界毕竟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看到我有些无所谓的表情，千洛似乎有些不开心。“如果有一天，哥哥你也面临着这种选择的话，我怕你也会为难的。”
我回头看了看他，笑了出来。
“我不会面对这种选择，即使面对，我也不会有所谓的。更不会感到为难，因为我有足够的信仰支撑着。”
说着说着，千洛突然转了过来，面向着我。然后，摆出一脸很严肃的样子。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杀了我，你会怎么办？”
“我………”
说真的，帮他们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感到，真的是很无力，不知怎么回答，都会有人受伤。也许这就是我当年曾经见到过的，天道所说过的，那种制约着的人的力量。
他从来不强迫你，做什么事，你有的是选择可以去做，但是，不论你怎么选择。结果你都不会胜利。
“我确实不知道，因为这种事情，我从来不会去考虑。”
千洛叹了口气“可是我却知道。”
“你会放弃你自己，来换取别人的生存。哪怕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周围的其他人，你也会这么做的，甚至可能…你会为一个哪怕你根本就不认识的人牺牲很多。”
她笑了笑“你总是在不停的掩饰着什么，哪怕对我，也根本就不曾透露。就如同一只野兽，用着坚硬的外壳，掩饰着受伤的内心，不过，哪怕外壳再怎么坚硬，内心依然是柔软的吧。”
她将脸埋在了我的怀里，不停的蹭着，像一只撒娇的猫一样。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放弃我吧…”她抬起头看着我，我发现他眼睛里的东西，我根本就看不懂。
“已经付出了太多了，不论是为谁。你真的不能再失去了，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要做出这个选择的话，放弃我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将她从我怀里推了出去。
“你说的是像这样，不要你了，对吗？”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双手。
“可是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连信任着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也依靠着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这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就如同一段拖布杆一样，活得浑浑噩噩。这样的人生，我一点都不想要。”
说完，我就将她狠狠地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我当然明白，这世界，都希望我为他们着想，但是你不一样，你想到的是我。”
我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所以如果非要做出一些选择，我宁可毁灭掉一切，也不会放掉你。”
“小施主，这话说的真的是令人热血沸腾，只可惜，我是个僧人。”一个身着黄色袈裟的人，从路边走了过来。
他赤裸着半边的身子，黄色的袍子，披在他的身上，让人感觉到，异常的诡异。带着一种异域的风情，就好像刚从印度来的。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确定我并不认识他之后。“这位大师，你有什么事吗？”
他双手合十对我们鞠了一躬，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事，只是我现在十分的饥饿，但是我的钱被人偷走了，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帮我一下。”
估计又是那种骗人钱的骗子。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你需要多少钱？”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我本来以为他说的是五百，但是当他开口之后我震惊了。
“五毛钱就可以，我只是想吃个馒头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我赶紧翻了翻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五个一毛钱的硬币递给他。他接过钱之后，又深深地向我鞠了一个。
“其实，你说，钱是不是越多越好的？”
他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其实，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这样东西，人是不是能够更加平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今天我们遇到了，就是有缘。”
说着，他突然向我这边靠了过来。我还没有发现他究竟做了什么，我发现，一直放在我上衣口袋里的名片被他夹在了手里。
“感谢你了施主，过几天，我会亲自登门致谢。”
我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联系。
“你看，其实咱们，能够遇见，就已经是一种缘分，这是天所注定的，这难道不是一种机遇吗？”
听着他不停的絮絮叨叨，我也有些烦了。我伸手向上指，指着已经开始有些发黑的天空。
“你一口一个天道，你告诉我，天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到我这么问，他突然笑了。
“你问我它是什么东西？他还真就不是什么东西。他是正义的，因为他不如这一切违背秩序的东西存在，就如同一款杀毒软件一样，维持着这个世界的秩序，但是同时，他也是阴险，因为哪怕，并没有违背这个世界的秩序，只要违背了他的旨意，就会被一起抹杀掉。”
“不过其实，你问我没有什么用，你看到的这天，与我看到的这天，其实都是一个。若是你看不懂，世上便没人能看懂。若是你被发明了，这世上，就没人明了。”
说完，他转身，向后走去，然后朝我们挥手。
“过几天再见！”
直到他走了很远很远的一段道路，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给我说的这些话，确实很让我震惊。其实世界上有无数的人，有无数双眼睛。但是每双眼睛看到的东西，其实不都是一样的，看到的这天，其实也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我也笑笑。
其实我何必管这天道是什么，我只是普通人而已。其实真正的天塌下来了，也有比我更高的人顶着。
“千洛，我们回家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