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没多久,可是城里的千奇百怪的东西已经让秦义杰看花了眼。街道很宽,可以有八匹大马并排着走也不显拥堵。两旁的商店门户大开迎客,车马声,招呼客人的吆喝声,人来人往的说话和脚步声交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街上有一些孩童骑着木马在打闹嬉戏,一个小男孩骑着一只最大的木马挺直着背,大声喝道:“吾乃左将军霍元,尔等北方蛮夷,还不束手就擒!”虽然稚声稚气,但是他满脸肃容,高举着手,还很有那么点儿事儿。前方还有骑着三个木马的孩童在被他追逐,可能是惊慌失措,最后面的一个穿着红衣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不小心跌下了木马,见状,小男孩痛心疾首,好像比自己摔了还痛百倍,连忙翻身下马,将小女孩扶起,一脸紧张的问道:“小红,快点起来,摔疼了吧,我看看摔到哪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小女孩揉着摔红的胳膊,泫然欲泣:“还不是因为你,你自己扮镇国大将军,却要我们来扮北方的蛮子,我不干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闻言,长得壮壮的小男孩如丧考妣,再也不复之前的威风,抓着小女孩的手,紧张得不行:“小红,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你演女将军,我们来演北方的蛮子好不好?”小丫头脑袋一扭轻哼了一声。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啰~”
这时,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商贩边走边卖边吆喝的走了过来,他肩上扛着的那一串串的大冰糖葫芦,密集的扎在草把子上,像一把冉冉升起的大火,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行人中,红的发亮。
胖壮男孩眼前一亮,连忙跑过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像献宝一样的递给了羊辫小女孩,小女孩咬了一颗冰糖葫芦入嘴,蜜糖甜甜的,于是咧嘴一笑。
秦义杰看着小女孩的笑脸,又看了看那一大把远去的火红的冰糖葫芦,只感觉那个火红色的圆东西肯定很好吃只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吃过,也不知道是甜的还是咸的。逛了一圈,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得也差不多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唤起来,一旁一个生意兴旺的包子铺,高高的蒸笼冒着热呼呼的白气,包子的香气飘出很远,这愈发勾的人肚子里的蛔虫乱窜,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闻到这饭食的香气,秦义杰还是走不动路了,心想着先填饱肚子再继续四处转也不迟,自己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吃过热呼的东西了。
打定主意,秦义杰便向包子铺走去,可是刚到近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多少铜板了,不知付不付得起这一顿包子的钱,正好这时店小二的目光看了过来,上下打量他这一身寒酸且奇异的装扮,于是顿时变得有些局促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店小二看着眼前这个样子有些落魄的年轻人,虽然自己是给别人打工的,但是好歹自己也是祖辈都生活在皇城里面的人,见过的达官权贵多了去了,眼界还是有一些的,一眼便看出了这人是个没钱的主儿,见他一直站在那也不买东西,站着也碍事,要不是平时迎来送往练出的好脾气,现在都要赶人了。
看到店小二露出不悦的神情,秦义杰愈发的不安,也不敢开口买东西了,转身连忙快步离去。再往前走一段路,这边更加繁华,高楼林立,人人衣着华丽,出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莺莺燕燕的欢笑声传到耳畔,秦义杰闻声望去,只见一座装饰不俗的高楼牌匾赫然入目——锁春楼。楼下两个女子淡妆艳抹,挥着飘香的手帕正在招揽客人,笑声更人舒人心扉:“来呀,公子,进来玩呀!”进出的都是一些男客,一个正襟衣冠的男子与门口女子谈笑着进去,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女子再出来迎客。偶尔有男子被女子送出门来,女子总会不忘嗲笑一声:“公子,记得常来玩呀。”男客也都满面春风,临出门还不忘在女子妖娆的腰肢上捞上一把,将手指留香凑到鼻子前嗅一嗅,大笑而去。
二楼迎风招展的数位女子长袖飘香,穿戴色彩鲜艳,各争奇异,长皓首,纤素指,肌肤白嫩的吹弹可破,偶尔向下洒上几捧鲜花,更为她们的姿容添色几分,真正算得上夺人眼球,勾人心魄,姿色肯定是门前迎客的女子不能比的。秦义杰见到这般场景,心中暗想,原来山下的女子是这样的,人人都像姐姐一样热情,可为什么老黄说她们是老虎呢?真是搞不懂。
注意到秦义杰驻足探望,门前一绿衣绣花鞋女子上前几步,她头插宝钗,秀发垂髫,扭着细腰,迈着莲步,挥一挥香帕,抛一个媚眼,红唇轻启笑道:“公子,见你在门前驻足良久,要不要进来玩一玩呀!”
素义杰还过神来,闻着扑面而来的香风,有些脸红,有些结巴的说道:“姐姐你真是太热情了,你们都是好人,我虽然很想进去跟你们玩,但是我现在肚子很饿,我想去找地方吃饭,真是不好意思了。”
看到年轻游侠脸红,绿衣女子掩嘴一笑,本来是想着过来打趣一下这个外地来的落魄游侠的,没想到这人说话还挺有趣,这更勾起女子调笑的兴趣了。
“哎呀,公子,吃饭还用去别的地吗?我们锁春楼的酒菜在皇城外三环都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你进去,保管你吃个够。”
“真的?”秦义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个,那个你们这里吃饭贵不贵?”
绿衣女子挥挥手:“不贵不贵,我们这的价格是最公道的,物美价廉,在皇城内都是有口碑的,公子你就放心好了。”末了还不忘白了秦义杰一眼。
“那你们这儿是收灵石灵晶呢还是收银钱?”秦义杰虽然肚中饥饿难耐,但他还是觉得先问清楚了比较好,自己之前已经在城门前吃过亏了,现在要谨慎一些。毕竟自己是没有灵石和灵晶的,而吃完饭他们到时候若要收灵石灵晶,那说什么也晚了。
听到灵石灵晶,绿衣女子眼前一亮,那可是修仙者才能有的东西呀,看来眼前这个年轻游侠还可能是个修仙者,虽然现在样子落魄了些,但是修仙者毕竟还是修仙者啊。于是马上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脸上神色也络合了些:“唉,这个不打紧,不打紧,看公子您愿意付灵石和灵晶就付灵石和灵晶,愿意付银钱就付银钱。好了公子,我们快进去吧。”说着就拉起秦义杰的手向锁春楼走去,生怕他会跑了似的。用老鸨的话说就是到嘴的肉让他跑了,这是不可能的!
锁春楼一楼人不是很多,只有十几个人坐着在听清伶弹唱,秦义杰落坐在一张空桌子前,看着那个容貌不俗的清倌纤纤素手摆动,如葱十指挑拨琴弦,灵动异常,琴声如泣如诉,像跟人在对话。
绿衣女子端来一盘吃食,三个菜,两素一荤,还有一壶酒,放到桌上后,便顺势坐到了秦义杰的旁边,看着他秀气且有些稚嫩的侧脸,眉目传情,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秦义杰道了一声谢,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他的吃相毫不为过,但是那女子却毫不为意,竟愈发感觉有趣起来。至于秦义杰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吃相的不雅,半个多月以来饥两餐饱一顿的,有吃的就算不错了,谁还管他吃相怎么样。即便知道自己的吃相不怎么样,秦义杰也会不以为意,以前跟老黄那个老头子一起吃饭,也是这个吃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硬要比较,老黄的吃相比自己差多了。
吃完了三碗米饭,三个菜,喝了小半部分的酒,已经有七八分的饱意。酒不敢多喝,下山前的那个晚上,醉酒如死猪的经历现在还没有忘记,这种事情要引以为戒。摸了摸自己难得凸起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喷着酒气,浑身暖洋洋的,感觉要打瞌睡,这一刻,秦义杰觉得幸福也就是这样吧,能吃饱喝足,能想睡就睡,此生便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