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一个白衣男子正伫立在一旁,墨色的发垂在白衣间,如泼墨山水画般缱绻,白衣扎眼,衬得男子的脸带着浓浓的禁毓色彩。
床上面,一个少女正紧闭双眼,睡得安详。少女的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掌心向上,被白色的布帛包扎,看来是受了伤。
墨意,站在晓盈的床前,定定地,静静地。
他的双眼半垂,视线似是落在晓盈的身上,又似是在发呆。清冷的双眼,看不出在想什么。
心里问,是你吗?
是你吗?
刚刚明明感觉到了你的气息。
可是转瞬即逝,叫人追寻不及。
琳伊,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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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晓盈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啊。
揉揉眼,坐起身,之前的记忆慢慢回归脑海,除却开始的惊险记忆,之后就是不可置信。
自己,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由得激动起来,试着再像之前那样做,集念与心。
“召唤十式之第一式,风言。
风者,自然之力也,始于混沌。
使之阴也,可如女子之柔胰;使之阳也,亦可如地府小鬼锁魂不可违......”
周身的灵气比之前平常修炼时要浓厚,有丝丝风,凭空而生,一开始稀薄,渐渐地风大了些,在屋子里盘旋,吹得桌子上的书页一页一页地颤动,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
微微一笑,停下,心里开心雀跃。
身上感觉好多了,虽然刚刚调动灵力时感觉还是有些吃力,但经过这一顿休息,再去找师父要了解药服下,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掀被下床,才突然发现,昨天穿在身上的那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所穿的是一件干净的亵衣。
呀!谁给我换的?
打开领子朝里面望望,随即安心了,还好还好,贴身衣物还在。
四处看了看,发现凳子上有一套桃粉色的夹袄衣裙,拿起来看了看,估计是为自己准备的,于是换上。
屋里只有一面盘子大的铜镜,凑着这面镜子,将头发随意盘了下,然后大略照了下镜子。
点点头,嗯,裙子不错。
打开门,门外有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正候在那里,见她出来,脸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十七姑娘,主人吩咐我转告您一声,若您醒了,就请自便。”
晓盈认出来她是师父身边的婢女雅儿,问道:“是你啊雅儿姐姐,是你把我带来这房里的吗?我的衣裳是也你帮我换的吧?”
雅儿点点头道:“正是,只是姑娘的那一身衣服主人说不能穿了,叫我拿去扔了。而带姑娘来此的是主人,并非我。”
晓盈因笑道:“那就谢谢雅儿姐姐了,那身衣服倒是无妨,本来就是临时买的便宜衣服。”又道,“我就是要去找师父的,敢问师父现在在哪?”
雅儿道:“主人现在藏书阁。”
告别了雅儿,晓盈就去了藏书阁方向。走出了一段路,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转头一看,来时的屋子,终于想起刚才雅儿的古怪脸色,脸上也不由得纠结起来。
这不是师父的卧房么!
藏书阁。
闲来对坐小轩窗,纸间笔染千秋雪。
墨意其实是不怎么看书的,看书对于他而言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是喜欢常常在这里坐坐,就像今天一样,在藏书阁的二楼书房里,手端一杯自己泡的雨前龙井,看着窗子外面,时不时地呷一口,水没了,就提起水壶倒一些。
似是完全感觉不到冷,而窗子外的风却不停地吹进来,案上一本摊开的书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炉子上的水壶嘴冒出缕缕白烟。
窗子外面,一个桃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朝这边走来,步伐端庄中带着婀娜,脚下的速度却并不慢。
提起水壶,又向杯中倒了一些开水,已经泡开了的茶叶在杯子中还没怎么旋转就已经沉下去了,颜色较之前又浅了一些。
墨意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他不喜欢喝煮过的茶,在他看来,茶,就要泡着喝,每一次续水,都能喝出不同的滋味,这样才有意思。
就像书,每一次看,都是不同的感悟,这样才有意思。
人就像书,每一次都翻开一页,一直到翻开最后一页,才揭开谜底。
晓盈走进这座藏书阁,环视一遍,不由得撇撇嘴,有点遗憾这藏书阁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撼嘛,书也不是很多,勉强算的上是雅室。
走上楼梯,去到所谓的书房。
至于为什么是“所谓”嘛,晓盈看着这书房,想到的就是这个词。
东西东一茬西一茬地放着,案上也并无全套的文房四宝,一墨一砚一狼毫,还都是随意放着的,那本摊开的书,看起来都快从桌子上掉下去了。
还还还有啊,书房里居然放着一只点着的炉子,上面还烧着一壶水!
师父啊!你这是要逼死强迫症啊啊啊?
那本快要掉的书是要掉到炉子上烧着的节奏啊!
您老人家还在那安心地喝茶?
晓盈闭上眼,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师父,简直是惊为天人!
现在想想,可能是白瞎了么?
“?”估计是被晓盈的怨念给击中了,墨意回过头,看了晓盈一眼。
晓盈脑海中就自动yy出:他娇羞一回眸,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轻轻一启朱唇,口中呵气如兰,任哪个小攻看了不心动。
耽美文看多了的颜控你伤不起!
墨意眼中闪过一丝好笑,提醒道:“鼻血。”
“啊?”晓盈回过神,呆呆地摸了一把鼻子,恼羞地发现,被耍了,然后猛地意识到,诶?师父怎么态度变这么多?
记得刚穿过来那天,直到自己离开关山去到京城,师父就一直是对谁都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样子没变过,怎么这次回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师父又不老,干嘛总像个老头子一样地板着个脸。
再一看,又没表情了,难道刚刚是错觉?
哎不管啦。
微一躬身道:“师父,徒儿是来请师父赐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