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二十五年,时任右将军江皓决大破姬陵国军队,乘胜追击夺得姬陵霸土十五城,将御陵国国土向西拓宽了二十公里,御陵国成为那时众国之首,称霸一方。
清平二十九年,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昭阳长公主莫季暄下嫁将军府,成为一方美谈。
清平三十二年,公主诞下女婴,取名为江北离。于满月之时被册封为昌平郡主。同年秋,江皓决被册封为护国大将军。
清平三十三年,永安帝崩,其三子季成即位,改国号为安阳。
安阳二年,大将军江皓决自请戍守边关,一去便是十五年。
“娘亲,爹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儿时的江北离冷意的双眸对上母亲抬起的目光,像是询问,更像是指责。
“他,或许在边关待上一辈子吧!阿离,你可是想父亲啦!”莫季暄长叹一口气,摸摸江北离的头,只觉得愧意满怀,终究对不住的还是孩子。
“不,阿离只有娘亲”江北离偏过头去,眼中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那年,她十岁。
安阳十三年,太后殁,大将军江皓决奉旨回京。
碧波府后的竹林中,一巧倩身影临风舞剑,剑气斐然,咄咄逼人,打斗中,五米以内,断无活口。
“吱——”竹断,少女收剑,双瞳却直直盯着地面。
“郡主,将军回来了!”身旁的婢女轻声说道。婢女名为暖昼,是长公主生前的贴身侍婢,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从小江北离便与她习武。
“暖姑姑,我已说过多次了,不要如此疏离,称我阿离即可”江北离声音冷冷的,目光从未离开剩下的竹桩。“娘亲已不在,他归,有何意?”
“太后殁,将军奉旨回京”暖昼依言奉上。
“哦——”语调的尾音微微上调“当年妻亡他以边关事忙为由拒归,今时,他却以一道圣令竟令他抛边关回京,原来在他的眼中情分远不及一纸皇帛。”话尾那一丝颤动在这寂静的竹林中显得那么的凄冷。
“小离,照例明日你需进宫祭太后”暖昼看着那个孤寂的身影,心口不禁被扎得好疼。
“好,那你便下去准备吧!”江北离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然。在这世上终究只有自己一人孤身。
翌日,昌平郡主着素衣,脱头簪入太和宫祭太后。
江北离面色惨白的踏入了宫殿,殿中并非鸦雀无声,时不时传来女眷婢女的阵阵抽泣。两行清泪顺颊而下,除了娘亲和暖姑姑,对自己最好的便是这祖母太后对自己最好了,谁知她竟也离自己而去了。她冷冽的目光扫遍整个宫殿,清一色的白衣人布满眼帘。可谁是真心人,她也不得而知。
“昌平啊,你来了,母后在时便最疼惜你,你可算来送别了。”皇上紧闭双眼,或是不忍看这白衣纷使,或是不让热泪涌出。江北离自知皇上虽不为太后之子,但从小抚于太后膝下,虽无母子之实但早有母子之情。
“皇上,切勿太过悲伤,以致伤身,请您为了国家江山社稷着想啊!”满殿众人皆跪下附和。
“朕知”皇上弗袖,众人退出太和宫。
江北离满腹离愁的退下,心中不免想到为何自己所珍视的人纷纷离自己而去了呢!还有何人是真心对待于她的。
“郡主,切勿伤心劳神,保重身体”身后传来一清明声响。江北离自知是谁,暗暗点头。回过头来勾起一抹幽笑于他“四殿下,您也是”。回身离去,一人孤行,竟多出了一番别样的韵味。
江北离同暖昼在御花园中漫游,竟不自觉来到了静心湖。两人仿佛心照不宣的停下了步伐。
“郡主,这里是长公主生前最喜欢的地方,长公主盛誉天下第一美人,到哪都是人多喧哗,可又有谁知公主极喜静,最爱这静心湖畔。”暖昼微微颔首,双眸对上江北离那带上几抹温度的冷目。
“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江北离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说出来的。怒气包裹下的她在这雪色美丽的映称下妖娆万千。“十一,你还要在树上躲多久啊?”江北离冷眸朝身后看去。
“哼哼,北离你最近都没来校场找我了,我的凌速都想砜劫了。”莫俞修撅撅嘴,向江北离撒娇道。江北离暗自神伤,这小殿下天性洒脱,是皇上的嫡幼子,排行十一。从上回的南宫狩猎中,他的宝马凌速败于江北离的砜劫,便与北离交好,两人常在空闲时间比武赛马。其实江北离自己心中也不太清楚自己这极冷的性子怎么和这个性张扬热闹的十一殿下交友。
“好吧,今日既已见过皇上,恐也没什么大事传召,便不弗你的兴趣,马厩取马。这回定要让你放放血,输者,明月楼请。”江北离挑眉一笑,双眸紧紧凝视着不远处梅林中的几人。莫俞修顺着江北离的目光看去。“七哥,噢,北离小郡主盯着我们御陵第一美男看呢!以前十一还觉得郡主你心高气傲,不食凡间美男呢!原来是我妄下结论了。”莫俞修满面春光的看着江北离,时不时丢来娇嗔的小眼神。
“莫俞修,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你的凌速大卸八块,分为狗食。”江北离原本狭长的笑眼立刻变成圆圆的,瞪得老大。
“什么?我的宝贝凌速,北离小郡主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再不多言,再不多言。”莫俞修赶忙认错,这小魔头说到做到,晚几秒我们宝贝凌速的小命就不保了。
“好啦!走吧,再不去我可就要反悔了。”江北离侧目看着莫俞修,脸上阴晴不定,直看得莫俞修心里发毛。
两人一路大眼瞪小眼,终于来到了马厩。丝毫没有发现那两个青衫身影。
“十一弟,昌平,你们可是没看见我们?”莫孜祺挑眉说道。
“七哥,九哥,你们怎么在这儿?”莫俞修微微一愣,侧身问道。“昌平拜见七殿下,九殿下。”江北离微微福身,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们可是来赛马?”莫千遥冷眸凝视着江北离,那眸中有股暖流一闪而逝。
“凌速,砜劫好久未战,今日十一邀约,我便与他作赌,输者明月楼请。”江北离对上那熟悉的双眸,心中一颤,如实答之。
“哦。上回南宫狩猎我染风寒,病中未去,听闻你砜劫英气非凡,今日倒想领略它的风采。”莫孜祺柔声说道,朝江北离暖暖一笑。
“七殿下缪赞,不过也不知凌速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长进,我的砜劫恐怕是要落于下风了!”江北离看向莫俞修,示意他取马,莫孜修微微点头。
凌速乖乖任莫孜修牵出,可砜劫却丝毫不领情,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惹得莫俞修好一阵尴尬
“北离,你看,这家伙不听我的,不让我碰!”莫俞修撅撅嘴。这马的主人欺负自己,怎么连马都欺负自己啊!江北离深感无奈。这家伙好歹比自己早出生两个时辰,他母亲也是一代才女,怎么生出了这么“天真”的孩子。她轻轻拍拍砜劫的马背。“你啊,我怎么会和你这愣子做好友。”她看看一旁无助的小朋友莫俞修,轻笑着调侃道。
“哼,你居然说我是愣子,我可是御陵风流倜傥的十一殿下,好你个江北离,我要让我的娘子军团攻击你。”莫俞修骑上凌速,向下俯视着江北离。
“哦,是吗?那我们就来比一场,我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江北离勾起一抹冷笑,骑上砜劫。
“驾——”“驾——”
“这一对小鬼头啊,九弟,我们跟上去看看吧!”莫孜祺昂颔浅笑,朝莫千遥说道。
“七哥说的是”莫千遥点点头,轻声应道。
“十一,今日你输定了。”江北离挑眉含笑看着莫俞修,发丝随着微风吹起,脸颊也吹的愈发红泽。
“还没到最后,怎可早下定论。”莫俞修的笑唇紧珉,侧脸看着她。
“北离,你输了”莫俞修骑着凌速飞快掠过砜劫,先一步到达了终点。
“明月楼,明月楼!北离,早说我们凌速进步可多,你偏不然,轻敌了吧”莫俞修眉角弯起,自是高兴至极。
“好,我请!”江北离别过头,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面部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十一弟,好久都没赛过马了,今日,我可要与你比比!”莫孜祺眯眯眼,慵懒的口吻说道。
“好啊,今日我的凌速表现不错,断不会输与七哥,七哥,我可想念你祺王府的吃食了,这回我若赢了,定要去吃上三天。”莫俞修朗朗说道。
两人冷冽对视一眼,朝场内飞驰而去,留下江北离和莫千遥两人呆在原地。
“听说护国将军已归,你可要我安排……”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不必,妻子亡故尚不归的爹爹,我宁可不要!”说完,江北离不再多言,冷面弗袖而去。莫千遥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微叹一口气。
“阿衍,你应该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