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的高中作为优秀教学点,也被选为高考点,这就意味着许安又有差不多3天假期。不过这三天也不安宁,许安家忙的人仰马翻,因为陆晨要参加高考了。当事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考前两天就被放假在家,他跟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一会复习,一会又在打游戏。许安就惨了,同样放假在家,但为免打扰陆晨,许安都被禁言了。作为一个资深话唠,许安不能忍,但表哥前途重要,许安只好自己出门找乐子了。
沈佳雯也在家闲着没事,两人便约着出去逛街,实在是不能小瞧这个女人的逛街能力,从下午1点一直到4点,没有停歇,到后来演变成许安进一个店就坐在那个店里不走了,沈佳雯终于善心大发,准许许安暂时歇息,找来一家奶茶店坐了进去,许安简直要叩拜谢主隆恩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主要是实时热点高考大事件,沈佳雯摆弄着许安的手机,突然灵光一闪,提议道,“顾学长明天也要考试了,你有他的号码,不如发个祝福短信,给他加油打气一下?”
“可是,毕竟不熟,会不会太唐突了?”许安有些忧虑。
“没事啦,你们不是一个社团的嘛,而且只是个祝福短信没什么啦,哎,我帮你发!”沈佳雯手快脚快,迅速编辑一条发了出去,许安阻拦不及,抢回手机时屏幕显示已发送,只好无奈,查看一下信息,只是书“顾学长,高考必胜,加油!”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话,许安也就没多想。
和沈佳雯分道扬镳回到家,许安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表哥明天就在一中考试,在熟悉的地方人也比较有归属感,许爸特意请了两天假,来当专职司机,一家人奋力备战,迎接高考。
许安半夜起来倒水喝时看见陆晨的房间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敲敲门,只听里面轻轻的应声,“进。”
许安走了进去,书桌上摆满了复习的资料,陆晨还坐在当中,”哥?”
“安安,”陆晨回头,“怎么还没睡啊?”
“哥,你也还没睡,明天要考试,早点睡吧!”许安轻声说道。
“恩,就睡了,你也回去睡吧。”陆晨应答道。
“哥,不要想太多,就像平常一样,不要紧张,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我们知道不管结果怎样,你都尽全力了,这样就好了!”许安握住陆晨捏的指节发白的拳头,轻声安慰道。
“恩,我知道。”
“那哥你早点睡,晚安!“许安看着陆晨,慢慢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床上,许安倒是睡不着了,明年的今天自己是否也会像陆晨一样,紧张的睡不着觉,也许有过之无不及。许安翻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多了一条短信息,点开一看原来是顾明苏是回复,只有短短两个字,“谢谢”一如以往的疏远的礼貌。时间是5分钟之前,原来不只是陆晨失眠啊。
许安想象着这些准高考生失眠的样子,才知道原来看似表面淡定的某些人心里也有暗流汹涌,只是平时伪装的太好,不易发现罢了。
君子远庖厨。
经历过两次失败后的许安觉得女子也应该远庖厨,至少自己是没有这个天分。而且自此以后,很少能听见许安会抱怨什么,许安觉得自己不会做菜,那别人做什么自己就吃什么,没有出力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这样也好,何欣再也不用担心女儿会抱怨什么了,虽然许安做菜是毁灭性的,但能让她深刻理解这些道理,许妈妈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即将步入高三生活的许安压力越来越大,很少有什么空暇时间能做一些简单无聊的事了。表哥陆晨虽然在新学校适应的很好,但是适应的过程异常痛苦,而且浪费时间,没有朋友是孤独的,陆晨把所有的时间寄情于学习,为了能荣归故里,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果然不负众望,在大家的期待下,陆晨考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在庆功会上,最多的话题还是学习,作为陆晨的下线,未来的高三生,许安被提及的次数最多,长辈们都是好好学习云云,没有丝毫新意。许安听着直打瞌睡,酒过三巡后,大人们聊着自己的事情,许安才有机会出来透透气。
出了包厢,轻关上门,许安溜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坐定,把玩手中的玻璃杯,一边暗自思忖刚才宴会上众人的表情。
有点时候观察别人的表情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二姨春风满面,儿子为自己争了脸面,虽然到现在还是疏远,但是为了儿子的前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陆晨有时的刻意回避还是会让自己很受伤。舅妈倒是很不以为意,不就是考上了大学嘛,值得这样大肆炫耀吹捧吗?满眼的不屑与傲慢;何欣才坦然自己松了一口气,生怕怠慢了陆晨耽误他的学习,在这点上自己责任重大!好在陆晨不负众望,也没让自己担罪责。众人的表情似乎早已说明一切,只是难得糊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能不说就不说吧。
许安还没清静一会,又来了以为不速之客,正是宴会中的主人公,陆晨应该被灌了好几杯酒,脚步都有些错乱了。坐在许安旁边,全然没了之前春风得意的神情,倒是热闹之后满是落寞。
“安安,你知道吗?她居然要和我分手!在我们分隔两地的时候她没有提,在我们学习紧张的时候她没有提,反而是在我得志意满的时候,居然要和我分手!你知道吗?她的理由居然是她觉得她没有考好,不能和我在一个城市上大学,怕以后分手会更痛苦!这是******什么破借口,我完全不能接受!后来我又到学校去找她,看见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我的哥们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和别的男生走的近,我还安慰自己要相信她,这事实还真******打脸!为了她我跟家里闹翻,她就这样对待我!我现在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陆晨一脸痛苦,许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轻声安慰。
当初事情闹那么大,陆晨为了自己执着的东西不惜和父母翻脸,到现在关系还是僵硬,还是有隔阂;这是青春期少男少女最大的恐慌,突然觉得会怀疑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是不是都是对的,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反而忽视了最爱你的人的心情,我们总是把最坏的脾气给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次宴会结束时,陆晨早已酩酊大醉,被姨夫架着上了车,放到了后座上躺着,似乎有些不适,陆晨翻滚了身子,嘴里呓语这什么许安听不真切,只是紧锁的眉眼透露出情绪。
“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看着陆晨这样,二姨有些心疼。
“孩子高兴嘛……”姨夫不以为然。
许安坐上自家的车,心里五味杂陈,喜忧参半。窗外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景色不断倒退闪回,像是人生,片刻的精彩总是短暂,像烟花一瞬间,
就像学校张贴的喜报,上面详细书写着每一位考生的荣耀,但在展览柜里随着岁月的流逝,雨水的冲刷,颜色渐渐褪去,淡化直至另一张新鲜的热腾腾的喜报再次覆盖!若干年以后谁还会记得有个懵懂少年为此孤奋一生!
酒醒之后的陆晨闭口不提失恋的事,许安也眼观鼻鼻观心的配合,只是大学通知书寄到许家时陆晨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去偏远山村支教!
陆晨的执拗许安是见识过的,高考已然过去,陆家倒是没有过多反对这件事,只是二姨在许安这里偷偷抹过眼泪,“……这孩子,就是太犟了,那里条件也不好,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哥,你真的要去啊!听说很远条件也差,你真的想清楚了?”许安忧虑。
“不用劝我了,回想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活了,好不容易有件有意义的事如果因为犹豫错过,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想以后后悔,所以不用劝我!”陆晨十分坚定。
“知道有人在担心你就要照顾好自己!”
“恩,知道啦。”陆晨摸摸许安的头,这个小表妹比旁人更能理解自己,也知道自己更多的心事,看出她眼中的担心,陆晨安慰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