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着和方芃生气的许安很快就吼不出来了,蹲在路边手紧紧按着腹部。今天肚子就隐隐作痛不对劲,想想日子也不是亲戚“造访”的时间啊,难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许安有些摸不清,但是一阵阵更为猛烈的痛楚袭来让许安吃不消。
方芃听着许安絮叨不以为然,红灯就要过去了,方芃叫许安,半天都没有回应。回过头却发现她蹲在地上,起初还以为是开玩笑,但是颤抖的背影提示着没有那么简单。方芃上前查看,发现许安脸色惨白,双手死命的按住腹部,额间似乎有汗渗出。
“你怎么了?”方芃赶紧询问。
“……”许安喘了口气,面色依旧难看,“不知道,肚子痛……”
“能站起来吗?要赶紧去医院!”方芃扶住许安坐上车,让许安一只手环住方芃的腰,以免掉下来,方芃略加思索,选定一个方向,火速赶往医院。
“许安,你还好吧,跟我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坚持一下……”
许安连“嗯”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恍惚中看着方芃努力提速,尽力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好像从没看过方芃这样子过呢,如此慌张心急都不像平时的方芃了。
医院很快就到了,方芃快速停车,背着许安就往急诊大厅跑。护士看到方芃,赶紧引领着去最近的空床上,医生迅速赶了过来,大概查看询问了一下,说道有可能是阑尾炎,还要作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认,让方芃赶紧挂号带着许安去做检查。
看着躺在病床上蜷缩成虾米样的许安,脸色依旧苍白难看,一缕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许安腹痛时咬住下唇也有隐隐血迹。方芃的眉锁的更深了,刚刚做完检查医生已经确诊是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方芃也在检查空隙打电话通知了许安的爸妈,何女士也在赶来医院的途中。
手术需要监护人的签字,看着许安一脸痛苦的表情,方芃十分着急,“我来签字可以吗,赶快给她手术啊,她很疼!”
护士看惯了大风大浪,只是轻声安慰道,“同学你先别着急,手术室已经在准备了,她的监护人也在赶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给她手术的;而且你还是个学生,就算签字也是无效的。知道吗?”
方芃还想说什么,护士已经去忙别的病人去了,“方芃……”一声微弱的叫喊,方芃被抓住了袖子,是许安!
方芃赶忙蹲坐在床旁,反过来握住许安的手,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恩,”许安费力的点了点头,“刚刚在路上感觉要痛死过去了,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听医生说还要手术啊,我有点怕……”
“别怕,医生说我们来的及时,情况还好,只是小小的手术,一定会没事的。我会一直在这的,别担心,就当是睡一觉,睡醒就好了……”方芃的坚定让许安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安安……”远远的一声呼唤,是何欣赶到了,看到许安的位置立刻跑向许安,“安安,你还好吧?”眼泪却早已湿了眼眶。
“妈,我没事……”许安点点头,示意何欣要坚强,方芃赶忙说,“阿姨,先去签手术同意书吧,医生在等着了。”
何欣在护士的带领下快速签完同意书,许安被推去了手术室,手术间的灯亮着,何欣和方芃在长廊里焦急的等待。
方芃觉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的时间手术室的灯才暗下来,医生从医务通道里出来,何欣和方芃赶紧围上去,医生便说“手术很成功,病人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你们稍等片刻。”
“谢谢医生!”医生在何欣的千恩万谢中走了,很快许安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方芃赶紧上去,只见脸色惨白的许安睡过去了,护士似乎看出方芃的疑问,笑笑说“麻药的劲还没过去,她刚才也疼了好一会,体力消耗严重,现在睡觉也正常。”
在护士的护送下进了病房,临走时护士还交代道,“她刚下手术还要严密观察病情,有什么不对劲家属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我们也会及时巡视病房的。而且从现在开始就不可以给她吃任何东西,包括喝水也不可以,一定要等她通气过后才可以吃东西,家属清楚了吗?”
“好的,我知道了。”何欣立刻响应道。
方芃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许安,何欣走出病房打个电话报平安。回来的时候看见方芃依旧痴痴的看着许安,一动不动。
“方芃,刚才着急许安的手术,都忘了谢谢你送我们安安来医院,我听医生说了,幸亏送的及时啊,要不然都不知道安安还要受什么罪!”何欣有点哽咽,眼圈又红了。
“阿姨,不用谢,这是应该的,你也不要担心了,医生都说没事了。”方芃安慰道。
“恩,我知道,肯定会没事的。对了,现在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何欣说。
“阿姨,我已经跟我爸说过了,会晚点回去,我还想在这陪许安一会。”方芃道。
这样啊,这样也好,“那你再帮阿姨看许安一会,刚才阿姨来的急,什么都没带,估计安安这一时半会都出不了院,我先回家取一些生活用品,马上就过来,可以吗?”
“恩,”方芃点头,“阿姨你去忙你的吧,我会在这等你过来的,放心吧。”
何欣听到方芃的许诺,放心的离开了。
何欣一离开,病房里就剩方芃和许安两个人了。许安现在住的是一个双人间,但是隔壁是张空床位,还没有住进来病人。病房安静的似乎只能听见许安均匀的呼吸和液体滴落的声音。
方芃静静的看着许安,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脸色稍微好看一点,鼻翼轻轻煽动着,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着不错的梦。许安一只手背上固定着针头,液体从这个通路源源不断输进许安的身体里。方芃轻轻抓住另一只手,握在手心里,温温凉,柔弱似无骨,这样柔弱的女子怎么承受住这样的疼痛,方芃庆幸自己今天在场,如若不在,该是怎样的后悔和懊恼。
其实,许安一出校门方芃就看见了,熟悉的背影形单影只,方叔叔没来接她吗?看她拐进学校旁的小路上,方芃推掉了和同学约好的篮球赛跟在许安的身后,如同注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