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不列颠—松加德疯人院
天空像吸毒的***一般被绝望的灰色所笼罩,一片坑坑洼洼的荒地上只长着几根杂草,还有被砍伐掉的树干。
两个穿着漆白军官制服的人正在这里慢腾腾的行走着,看着他们肩膀上的军衔,一个人是中尉,一个人是下尉。
“抽烟吗?”中尉问道。
“当然。”
两人吞云吐雾起来,一边朝疯人院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在休假么?”
“当然,不过我发现我在城里待不下去了。”
中尉一脸坏笑,“怎么?城里的女人没医护官够劲儿?”
下尉猛的吸了口烟,“没,我只是讨厌城里人的冷漠。”
“嚯,我还以为你只会拿手雷塞敌人菊花呐,什么时候改修哲学了。”
“去年的那个课你去听没有?以前我们上的军校那里。”
“什么课?”
“妇女防范的那个,还放了部老电影。”
“没,强·奸犯和冷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而且还有歹徒要强·奸你的话,千万别喊救命,要喊救火,再怎么使劲喊救命都没人管,救火却一窝蜂。”
中尉猛的吸了口烟,“理应如此。”
下尉皱了皱眉,“所以说你也把冷漠当作美德?”
中尉把烟抽得只剩下了烟屁股,他直接把烟头在自己手上的老茧处杵熄,“冷漠或许才是一切的解决之道,沉溺毒品比面对人生要容易,偷窃比赚钱要容易,打小孩比养小孩要容易,爱很费心,成本昂贵。”
下尉也杵灭了烟,“你什么时候改修哲学的。”
“十一年前。”
“那时候我们不是还在上军校么?”
“嗯,我那时候就知道了,军校的图书馆你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不过那里的确有点大。”
“那里以前是个孤儿收容所,战后就废弃了。”中尉又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下尉:“……”
一路无言……
两人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遥遥的望见了此行的目的地,松加德疯人院。
阴森森的铁栅栏上攀衍着电网,只要不断电的话,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城堡式的建筑物有些复古,不知道是疯人院的话,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废弃的豪宅。
“前面就是雷区了。”中尉说道。
“打个电话叫人出来接我们。”
中尉拨打了电话,通知了疯人院内的人,就站在原地等待。
下尉打量了一下疯人院的上空,黑云滚滚,死气缭绕,下尉内心感到有些发寒,“我还是不懂,每年都要来这破地方一次,这里怪瘆人的。”
“例行检查嘛。”
“里面关着谁?每次来连面都不让见,确认一下就行了。上面搞得这么重视,连我们一起遭罪。”
“天晓得……”
“鬼扯,你的姘头不是那个机密部队长官的女儿吗?”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中尉眉头紧锁,很不愿意提起。
下尉直接炸毛了,“小兔崽子,锡山战役的那几颗枪子儿谁他吗帮你挨的!?”
中尉叹了一口气,对着下尉耳语了一番。
下尉闻言浑身一震,“什么!?身体能够自我重生!?”
中尉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
“合众国那帮杂·种搞出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下尉神色古怪,始终无法相信中尉说的。
不一会儿,一辆福特车从疯人院内开了出来。
两人乘坐了上去,却发现了不对劲。
开车的白大褂医生额头上全是冷汗,面色苍白。
中尉也跟着紧张起来,这很明显是大祸临头的表情。
“怎么了?”中尉问道。
科研人员颤颤巍巍的回答着:“长……长官,不……不见了……”
“开快些。”中尉的口吻有些愠怒。
白大褂只好连连点头。
两人来到了疯人院内部,只见内里的情景一片梦幻。
虽说重点人物不见了,但大多数疯人还是在进行治疗……
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折磨。
两人在白大褂的带领下向往重点人物所在的房间走去,途中看见了不少情景。
内里的每个病人都穿着塑胶束缚衣,束缚衣上唯一的开口就是嘴巴,是用来进食所用,从束缚衣上的污垢来看,应该是从来没被取下来过。
有的人就这样连束缚衣也不脱,直接进行电疗,电在腿上,口中吐出的白沫从束缚衣下方溢出,隐隐可以看见所有病人的腿上全是死皮与淤血。
只要不是太过愚蠢的人都看得出来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下尉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些人,“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政……”
“少说点话。”中尉打断了下尉,他现在有点急躁,那个重点人物可是大有来头。
下尉耸耸肩,不再去触中尉的霉头。
白大褂把两人带到了重点人物的房间处。
纵使是上过几次战场的中尉和下尉也咽了咽唾沫,这哪里是病房?分明就是牢狱,用来捆缚最凶猛的野兽所用。
房间内全是凝固了不知多久的血痂,无论是天花板上,亦或是四周墙壁,亦或是地板,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血痂,用脚踩上去有些软软的,像是最精美的地毯一般。
中尉拿出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蹲下身来用力划开了脚底的血痂地毯,发现这血痂居然足足有三公分厚。
“那个男人在你们这里关了多少年了?”中尉向白大褂问道。
“刚好二十年了,长官。”
中尉看着房间内的设施,除了各种“研究工具”外,只有一张拴着铁链的铁床,铁床上面没有任何被单与床垫仅仅只是一块铁疙瘩,一个人要是在种地方待上二十年,想不疯都难。
考虑到那个男人身体可以自我重生的因素,那么这些血痂……
“是谁让你们折磨他的?”
“这……你也知道,上面需要我们不断提供资料。”
“保皇党吗?”中尉脸色阴沉。
下尉立马拍了拍中尉的肩膀,这个可是敏感词汇。
“他怎么逃出去的?”中尉质问道,雷区,电网,束缚衣,严密的监控系统,按理来说,就算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是有外应吗?”
白大褂想起那个男人的逃脱方式背脊也一阵发凉,“没有外应。”
“那是怎么逃脱出去的?”中尉心生疑惑。
白大褂浑身冒汗,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传奇。
“从十几年前开始,不……那个男人,在二十年前!在最开始就已经谋划好了。虽然这些年来我们的管理体制更改了不少,但大体还是没变。那个男人通过种种迹象,发现了漏洞,每隔一个月,我们都会进行惯例的监控调理,删除不必要的资料,以及检查设备和维修,大概为期三十分钟左右。”
“那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下尉也对这个事情感到了浓重的好奇。
“在头半年里他极其狂躁,用不间断的狂吼或是用自残行为来引起监控的注意,本以为这是正常反应,现在才发现那是在试探监控,后来的十九年半,他极其安静,无论是多么大的折磨他都能忍受……”
听到这个故事,再配上这个诡异的房间,下尉觉得有些瘆得慌。
“就算发现了,又有什么用呢?”中尉疑惑。
“给他送饭的时候,在打开束缚衣嘴巴上的开口时,他偶尔会吐出几颗牙齿出来,我们都觉得不奇怪,毕竟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对那掉在地上的牙齿我们也没在意,一直让它留在房间内。”
中尉咽了咽喉咙,“然后呢?”
“由于他被束缚衣限制住了双手以及上半躯体的活动,他只能控制脚……”
“你看看那里。”白大褂指着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里堆砌着约莫有好几十颗沾满血液的牙齿。
下尉背脊发寒,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没错,正和你们想的一样,每当那三十分钟来临之时,他就会把脚伸进牙齿堆里疯狂研磨,因为身体能自愈的原因,在墙壁上摩擦脚是不能露出骨头的,只会好好愈合,他利用牙齿把脚磨得血肉模糊,之后再用自己的骨头去摩擦墙壁……”
中尉也听得毛骨悚然,如此恐怖的故事……
“你们没注意到墙上的破口吗?”
“这个人很奇怪的,最开始我们也清洗血迹,不过清洗完毕后,他就马上自残,又弄得到处是血,后来就随他去了。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会利用血痂来遮掩破口,另外这种方式实在是……”
“他是怎么注意到这个房间外有出口的?”中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应该没注意到,大概只是为了一个模糊的信念吧……”白大褂苦苦一笑。
嘶……
中尉和下尉纷纷吸了一口凉气。
等于说每个月只有三十分钟,一年也才六个小时,这个男人用尽二十载的年月,只为了一个模糊的信念,才凑齐了仅仅五天!
地狱般的五天,承受刮骨之痛……
“那雷区和电网……”下尉问道。
“他的身体能够自我愈合,想必也是一段地狱之旅吧……”白大褂摇头苦笑。
“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中尉站起身来,心中五味陈杂。
“走吧。”
下尉眼神也十分奇怪,他轻笑一声,和中尉一起转身离去。
“长官,那这事该怎么解决啊?”白大褂对着两人的背影问道。
“我们只是来确认的,这事情要你们来承担。”中尉撂下这句话就和下尉一同离开了疯人院。
回去的路上。
天空和吸毒的***一般被绝望笼罩,坑坑洼洼的荒地上就长着几根杂草,以及被砍伐掉的树干。
“抽烟么?”
“当然。”
两人吞云吐雾起来,向回去的方向走着。
“关于刚才冷漠的那个问题。”
“冷漠的确是正确做法,不过偶尔的激情还是能让人热血沸腾啊……”
……
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
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飞鸟集》
……
一片茂密的丛林内,一辆货车上。
“收获不错啊……”一个裸着上半身,全身刺青的白种人说道。
只见货车上挤满了被绳索捆缚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的嘴巴被贴上了胶布,眼中全是泪花,只能发出呜呜的模糊叫声。
显然这个刺青男是个人口贩子。
“不过离指标好像还差了一个。”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说道。
就在这时,丛林里突然蹿出了一个人影。
“见鬼!”刺青男看见那个人影,手中的枪械自然而然的对准了那个方向,刺青男仔细打量那个人影一阵后,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是个穿着黑白条纹囚服的男子,他身上血迹斑斑,衣衫也褴褛异常,到处都是破洞,不过最奇特的是,那个人上身穿着束缚衣,只有两腿在奔跑,上身只能勉强扭动,而且束缚衣上还有一个头罩只露出了模糊的面容轮廓,这场景未免有些诡异。
“嘿,放下。”墨镜男把刺青男的枪给按了下去。
“这不就是达到指标的最后一个么?”
“嗯,有道理,虽然品相有些差。”
两人上前把束缚男人按倒在地。
“搜刮一下吧。”
“好。”
半晌,两人什么也没搜出来,就只发现了束缚衣上有一个牌子。
“这上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中文。”
只见牌子上写着两个大字,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