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镇衙门,一片狼藉,里面的血迹在地上横流,审判官眼睛瞪着大大的,死了还没闭上,表情挣扎,可以想得出死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全身没一块骨头是完整的,都被敲碎了,被吊在了衙门牌匾之下,牌匾上刻着“明镜高堂”的几个大字,不知道是不是讽刺。
瑟瑟的风吹起了柳絮,纷飞的枝丫在空中舞动着。
荒山,一块石碑,刻字‘李氏之墓,落款明澈’,还有一个少年,少年一言不发,显得那样的孤寂。
他跪了三天,也下了三天的大雨,淋湿了衣裳,想的是那么的狼狈,他也毫无感觉。
“够了,够了,要是你爷爷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明澈,节哀顺变吧”龙炎剑灵缓缓地说道,最后还叹了口气。
少年声音沙哑的动了动嘴唇:“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怎么能够,怎么够?他做错了什么,都是我不对,我这个扫把星,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现在又把爷爷害死了,都是因为我,哈哈哈~~~”笑着笑着,呛出了泪水,听着满是苦涩,闻者泪流。
“你这样子,会死的,我借用了我的力量给你,后作用是掏空你身体当前的所有力量,你屠了衙门,还不够吗,周管事和审判官都命丧于你手,你已经报仇了,在不进食,你会死的,你懂吗?”龙炎剑灵说到最后,基本上是吼出来的。
“修真,到底什么是修真,那些人修真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至亲死去,都能无动于衷吗嘛?难道长生就是一切嘛,难道就可以斩断尘缘嘛?哈哈哈”少年笑的癫狂。
“如果你这样子说的话,就太让我失望了,当前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好自为之”龙炎玉佩的黑光暗淡下来,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明澈跪着,眼里充满了血丝和悔恨。
又过了三天,他站起身子,他嚼起了路边的野菜,苦涩和泥沙,他都不管,一口一口的咽下了腹中,好几次要摔倒,因为真的太累了,身体上,心理上,他还是个血肉之躯,还做不到三品修士的辟谷状态。
“鬼大哥,我想变强”
玉佩发出黑光,这次龙炎剑灵出奇的没有回应。
“我一定要变强,既然修真可以长生不死,那一定可以复活爷爷,对吧,鬼大哥?”
“唉,那至少是八品境界才能做得到的事情,换成以前的你......换成万载岁月河流里,八品境界的修士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而且他们都是一方诸侯乃至于通天入地的大能,亿万人中,不一定能出一个,因为天才,夭折的,实在是太多了...”
“别人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难道我就比别人差了么...”
“话是这样子说,但是...”
龙炎剑灵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少年打断了,“那就行了,我相信我能做到的,我相信”
少年此时此刻的眼里,看不道一丝胆怯和退缩。
“我想去修真界看看了,鬼大哥,我该怎么做?”
“嘿嘿,这里是赵国,基本上是凡人的国度,在世界版图里基本上找不到的小地方,你想进入修真界,那是人族的另一个空间,要通过灵石催动传送阵才能进得去,距离这儿最近的传送阵在金国皇宫之中,你从这去经过,还得穿过几个帝国呢”
“走吧”
......
三个月后,镇魂关,赵国通往木国的边缘城市。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脸的人进入了镇魂关,扫了眼贴在城墙公告上的告示。
一张白纸上写着若水镇,一男子明澈,残害了朱府管家后又丧心病狂屠杀了整个衙门,行为令人发指,当朝陛下震惊,望赵国子民积极配合官府,抓拿凶手,凡提供线索者,赏黄金千两。旁边还贴着明澈的画像。好多人围着公告牌前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少年路过,挤了进去,下意识努了努嘴,呆愣了片刻,心想道,我的人头那么值钱,却不是那么好拿的,还对画像的画师感到无语,画的只有七分像。
周围的人面对突然挤进来的斗笠人感到不爽,看了一眼却再也难忘记,因为这三个月来,我们的主角明澈同学不断地在龙炎剑灵的指点下,从生涩到熟练的能运转功法周天了。
这三个月来,餐风露宿,却盖不住他身上的出尘气息越发明显,靠近他的人就感觉靠近了一个大火炉,修炼功法的缘故让身子骨强壮了不少,也稍微长高了点,给人一种绝世宝剑出窍的锋利之感。
“看了就走,一堆人挤在这里干嘛,不想活啦,啊?”守城的士兵见到一堆人围着公告牌看的时间有些久了,有些厌烦,拿着武器上前比划驱逐着。
明澈笑了笑,走开了。
一个声音突然传出:“你还有理了是吧,老子就看不惯你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抓不到犯人,还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指手画脚,你动一个试试”一个身高八尺,左脸上有着蜈蚣般刀疤的大汉突然嚷了起来。
“是啊,是啊,抓不到人拿我们撒气,没用”周遭的人纷纷的议论附和道。
守城士兵一看这情景,不禁有些底气不足,却还是硬着头皮大声喊道:“你谁啊你,你行你抓了人再说啊,妈拉个巴子的”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黄法,黄色的黄,法术的法,怎么滴?”
周遭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不是后天圆满高手黄法嘛,怎么会出现在镇魂关?
黄法,后天圆满高手,为人亦正亦邪,靠混着赵国悬赏任务为生。因为能抓帝国好几年都抓不到的悬赏犯人,深的当朝陛下宠爱,经常出入皇宫。
八尺大汉上前揭下了公告,斜眼瞪着士兵。
几个守城士兵面面相觑,不敢应话。
“我呸,还守城呢,估计人来了镇魂关你都不知道,还敢拿老子撒气,找死,竖起你们的耳朵给老子听好了,这任务,老子结了”
明澈在不远处看着,斗笠之下不禁苦笑起来。
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
响过浮生多少年,
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
惊起西风冷楼阙,
谁蛾眉轻敛,袖舞流年,
谁比肩天涯仗剑,
谁今昔一别,几度流连。
男儿忠骨浸黄沙,
金戈戎征天涯,
身后狱下马灯故人算是家。
清明霡霂阶下落雨花,
骨伞青衣如画,
隆冬新雪廿八,偿君青石黑瓦。
你说金戈换故里,
东篱烽火祭,
太平长安梨园戏,
在堂一粢醍,
醉别将领再一曲,
怕是大梦一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