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酒突然发难打晕了朔归,“绝对不能这样下去!”流酒心里想着,“我已经看着小月被抓走无能为力一次了,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手环住朔归的腰向上一送,将朔归扛到肩上,快速的向朔归的房间冲去。将朔归安置在他房间的衣橱里,流酒从怀里掏出各种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涂抹,涂抹过一层,再仔细的画眉,再往脸上拍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戴上假发,对着镜子左右看看,觉得差不多了。此时镜中映出的人影,俨然是一个翻版的朔归,流酒手指在嘴角抹了一把,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好,做出一副朔归平时常挂在脸上的冷漠表情,挑了挑眉毛,搞定!
不得不说,流酒这一手化妆变脸的技术还是很成熟的,要是君吟看见,保不齐要抱着大腿求拜师。流酒伪装好了之后,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调整好角度的嘴角不自觉的又露出一抹冷笑,“真是一个虚伪又豪华的地方,只是这里的肮脏与龌龊,谁也看不到。”他又转头看看衣橱,那里藏着被打晕的朔归,为了防止在他办事的途中朔归突然醒来,冥府有没有什么蒙汗药麻醉药烈性酒,没办法,流酒只好用一根木棍狠狠地给了朔归一棍子,以保证他不会太快从晕眩中醒来,除此之外,还在他的身上绑了拇指粗的绳子。“希望真的如你所说,这是你第一次亲手结束那些姑娘们的生命。”
流酒看时间还早,就坐在朔归的房间想事情。他和朔归,为了救朔归被洛宫抓走的妹妹而隐藏身份寻找机会来到洛宫,他被分配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做杂工,倒是朔归,因为自身良好的功夫底子,被鬼长老看中,带在身边帮助他做事。起初,鬼长老只是要他去送些东西,传个话,但是从去年开始,鬼大人开始重用他,要他去帮他抓一些生命力强盛活跃的女孩,记得当时朔归对自己说这个消息时很兴奋,他觉得这会是找到自己妹妹小月的一条很好的途径,所以起初他也非常卖力的去到各处帮助鬼长老抓人。但是最后这些女孩都会离奇的失踪,多则几月,少则几天,洛宫就会迎来下一个女孩,最初他知道的时候,还和朔归仔细探讨过这个问题,直到后来,朔归在夜里悄悄去找他,告诉他,因为和一个小姑娘走得近了些,他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去看看那个女孩,却发现鬼长老从那女孩体内取出了大量生命之力,最后,那个女孩干瘪的魂魄被随意的扔在床边。从那之后,朔归对每一个被他带来洛宫的女孩都保持距离,冷面相对。真是没想到,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从难以接受到淡然接受亲自出手了。
流酒再次看了看墙上的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衣橱,如果你真的已经被这黑暗所染,那么我恐怕就再不能认你这朋友了。流酒假扮的洛归特意用洛归的姿势从门的缝隙里钻了出去,疾步向着君吟的房间行去。
被锁在衣橱的洛归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双眼。轮身手敏捷程度的话,怕是两个流酒也比不上一个朔归,要不然当时鬼长老就不会只选去了洛归,而不选流酒,他来到洛宫的这几年为了得到有关于自己妹妹的消息,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他简直像一头被逼到了绝境的狼,谁都不相信,谁都不倚靠。也许在那时的他眼里,谁的命也不上自己妹妹珍贵,但是到君吟这里,他犹豫了,当初把她抓来的时候他就犹豫了,原因无他,只因她太想自己的妹妹了。原先被“请”到洛宫的女孩要么是已经懂得世事,要么就是在冥府生活了许久,只有她,带着满身新魂的活泼和无所畏惧,像极了小月,他当时是想将她放了的,只是鬼长老突然出现才不得不作罢。也因为他实在是太像小月,他怕自己最后不忍看她的悲惨后果,才会刻意回避,没想到她的心那么大,敢和鬼长老谈笑风生,鬼长老的狠辣洛宫鬼尽皆知。直到最后自己要亲手结束她的第二次生命,他也很纠结,这才会故意让流酒知道,故意被打晕,故意让流酒去放走她。只希望这件事进行的顺利,不要让鬼长老看出什么端倪才好。
想到这里,朔归长叹了一口气,说得轻巧,谈何容易啊,在洛宫的鬼长老,和在冥府第二层的鬼长老完全不同,一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一个笑脸迎客迎来送往;一个心如蛇蝎,一个笑面似虎。想要骗过他,谈何容易。只有以命抵罪了啊,朔归这样想着,手上轻巧的将流酒打的死结解开,刚推开衣橱门,打算去桌边坐下,就看到去“英雄救美”的流酒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进来,进来时还不忘用钻门缝的诡异姿势。
流酒进到屋中,看到一只脚迈出衣橱的朔归也呆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回过神来,抢在朔归前面开口,“那个小姑娘,她不见了!”朔归皱起眉头,把后脚从衣橱里抬出来,“不见了?是不是……”朔归没等说完下半句,流酒就急急地摇头,“不会的,看起来是自己逃走了,我在她床上发现了这个。”朔归把手里的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抖开,上面端端正正的写了四个大字——后会无期。朔归盯着纸看了一会,突然笑了,抬头看着流酒,“这不是很好么?她离开了这里,虽然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但是她确确实实是离开了不是么?”流酒看了看手上的纸,将它抖了抖,“那我们怎么办?”“洗脸,睡觉,明天会给鬼长老,就说处理干净了。”流酒有些犹豫,“那他会信吗?”朔归瞟了他一眼,“你当时想放走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事儿?”流酒叹口气,“算了,听天由命吧。”说完就垂头丧气的在朔归的屋子里洗了把脸,把脸上的妆去掉,也不去和朔归说什么,垂头丧气的走了。
朔归看着他垂头丧气的背影,嘴角的笑渐渐散去,是啊,听天由命吧。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前一天晚上他悄悄从君吟身上取出来的生命之力,这就是他可以回禀鬼长老的全部了。原本昨夜,鬼长老只是要他去看看君吟有无排异反应,但是他却鬼使神差的从君吟身上取了一些生命之力,原本在她刚被带到洛宫的时候,就已经被取过一次生命之力了,这么短的时间再取,只怕不会有多少,但是出乎朔归的意料,她居然真的除了排异的疼痛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不良反应。“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突如其来的念头,成了我们救命的筹码。”朔归笑笑,将小瓶子重新收回,转身去了洗手间。
而从洛宫成功“越狱”,得以重见天月的君吟姑娘,此时正和小煤球抱在一起,笑的见牙不见眼,嘴里还要哭诉着,“嘤嘤嘤,墨君大人,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能遇见您,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小煤球被紧紧地压在君吟的“一马平川”处,完全看不见君吟的表情,只听见君吟强行装出的矫情的哭声,整个球抖了三抖,“我说,你是不是在洛宫被他们弄傻了,不应该啊,冥府应该不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药的。”刚才还抱着小煤球装哭的君吟,下一秒就将小煤球扔出了一条抛物线,“你才被毒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