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头,这小子有妖!”
听到自己手下的话,那黑衣人嗤笑一声,抽出自己刀鞘里的宝刀,大声道:“妖?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乖乖躺在这里,上!”
听到那黑衣人的话,莫归差点笑出声来,眼前这几人虽然训练有素,也会一些刀法,或许在普通人眼中是不得了的高手,但在莫归看来,这群连内功没有的人只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而已,若是莫归动了杀心,甚至连化身都不用,就能将他们一个个捏死。
但如今,这群黑衣人如此不依不饶,可真让莫归起了杀心了,虽然莫归曾经是兽语,但那可不代表莫归会滥爱。
“砰……”
空气中隐隐发出传来一声闷响,一大片灰雾向九明几人肆无忌惮的席卷而去。经过刚才的短暂交手,那几人还以为这灰雾只是莫归的障眼法,没想到这才刚接触到灰雾,他们就惊恐的发现原本还只是徒有其型的灰雾竟像毒雾一般飞快的窜入他们的身体。
糟糕!
几人心里齐齐惊呼,就想疾身而退。但还没等他们退出几步,他们就惊恐的发现浑身就像被抽空了血液一般手脚冰凉,软烂如泥,啪嗒几声纷纷瘫倒在地上。
莫归融入灰雾之中越过瘫倒在地的几人,径直来到刚才说话的那名头头面前。
这人堪堪避过莫归的灰雾,虽有一丝反抗之力,但也吓的心惊胆战,暗道今天撞上鬼了。这时他突然瞧见一道灰雾飘然而来,顿时吓了一跳,撤身疾奔就想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那道灰雾跟在黑衣人身后化为人形提腿一脚就踹在黑衣人身后,黑衣人吃不住莫归的一脚,顿时跌倒在地上滚过几个大圈。
正当那黑衣人头昏眼花之时,一只脚重重得踩在他的胸膛上。莫归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发现面巾下竟是一个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目的是什么?”
莫归脚下稍稍用了几分力,使得那人呼吸都开始吃力了起来。
“哼哼哼……哈哈哈……”
听到莫归的话那人不仅没有慌乱反而癫狂的大笑起来。
“小子,你居然连自己蹚了哪凼浑水都不清楚,真是不知死活,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九明依旧会找到你的。”
话音刚落,那人头一偏,竟彻底断了气。莫归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硬气。不甘心的莫归扳开那人的嘴,发现这人有一颗牙齿已经被掏空了,其中还藏有一颗毒囊,黑衣人正是咬破了这颗毒囊才服毒自尽的。
随后莫归又折返,却发现其余八人竟也服毒自尽,无奈之下莫归只能在尸体上摸索,却出乎意料的找到了一张画像,借着月光看去,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在画像的下面还有着一行小字,写着“与独孙白昼行,藏二身于纳难。”
果然和白昼有关系,莫归叹了口气,刚出山林就又摊上了事,自己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啊?该不会这就是我老爹赶我走的理由吧?
将画像收好,再捡起自己化虚形时掉下的龙渊,莫归转头想叫白昼的时候却发现白昼早已昏倒在地,探了一下白昼的脉搏,发现白昼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已。
可怜。
莫归叹了一声,抱起白昼往他的小屋里走去。
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破旧不堪的木床,莫归把白昼放到床上,木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似乎撑着白昼身体都不堪重负。
安置好白昼后,莫归坐在门槛上,拔出黑炎王送给自己的龙渊古剑,在清冷的月光下不停地摩挲。
叮……
莫归食指轻轻一挑,龙渊古剑立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久久不绝。
“好剑,可惜跟了我。”
说罢,莫归将龙渊收入剑鞘中,骤然起身向远方鹤身而去。
清晨,一道明媚的阳光慵懒的爬进白昼的被窝,远处一群醒鸟在叽叽喳喳的嘈杂着。
白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向屋里喊到:“阿公……”
“阿公……”
白昼急忙跑出小屋,向门外望去,却被山边刚爬起的太阳迷了眼睛。
村子还是那样安宁,他起身去山林的时候,山边的醒鸟还是那样啼叫,但白昼分明感觉到了痛苦,他知道他再也没有阿公了。
白昼感觉自己心的好痛,就像要停止了一般,他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泪水还来不及变成泪珠,就顺着白昼身上的麻布一直流淌,直到他的衣裳被打的湿透。
莫归手里端着一碗白粥,走到白昼身前,“我给你煮了一碗粥,快吃吧!”
白昼依旧埋着自己的头,一声声微弱的啜泣传入莫归的耳中。
“吃完了,我带你去见你阿公……”
“阿公……”
白昼的眼里重新燃起的光芒,看着莫归的眼中充满了希翼。
“还有村里的村民,你总要见一面的。”
莫归把碗递到白昼面前,虽然不想让白昼失望,但这就是事实,白昼总要面对的。
莫归的话让白昼彻底绝望,他呆呆的看着莫归,眼中布满了麻木,深深的扎进莫归心里,让莫归难以直视这样的眼睛。
曾几何时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我想去见我阿公……”
很久,白昼才慢慢开口。
“先吃粥,吃完了我带你去。”
白昼颤颤巍巍的接过莫归手里的粗瓷碗,把碗捧在手心里,白昼顿了一会儿,说道:“莫大哥,你知道是谁杀了我阿公吗?”
“是一群山贼,只不过昨天晚上都被我杀了。”
莫归帮白昼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微笑着说道。
“是吗?”
白昼呢喃似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仰头把滚烫的白粥一口喝了下去。
白昼的山村脚下有一条小溪流,顺着溪流往上,有一个宽约两丈的天坑,肉眼看不出这个天坑到底有多深,那群黑衣人把尸体都丢在了里面,一股极其浓烈腐臭的气息铺面而来,许多蚊蝇在洞口徘徊。
莫归手一挥,将徘徊的蚊蝇驱散得一干二净。
“就是这里……”
白昼探头往坑内望去,对扑面而来的腐臭视而不见。
见白昼僵在原地,莫归轻叹一声,说道:“见面完后,你和我一起去西大陆吧,不用担心,该教你的,我会教你。”
“我想学法术,莫大哥,就是你杀那群土匪用的法术。”
白昼的声音不知何时开始沙哑起来。
“那种东西我教不了你,你也学不来。”
莫归没有骗白昼,就算是以莫归极其出色的兽语基础,他学习这门法术也无比艰难,白昼基础薄弱,相当于没有,想学莫归的法术是痴人说梦。
“那莫大哥还有什么能教我的呢?”
“你一定要学习法术之类的吗?做个普通人不好?你想学什么都行,会的我教,不会我请人教你。”
“嗯。”
白昼轻应一声。
莫归皱起眉头,“为什么?”
“我不想和我阿公一样,我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我爱的人,我不想再让我亲爱的人受到我一样的苦难。”
一边说着,白昼无声的哽咽起来,滴滴泪水坠入冰冷的黑暗。
“我考虑一下。”
白昼的话让莫归百感交集,他又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想到了自己,原来,自己比白昼还大不了几岁。
“莫大哥,让我和我阿公独自待一会儿,好不好?明天我跟你走,今天……我想和我阿公待在一起,我好久没有和他安安静静得在一起过了,行吗?”
莫归轻应一声,缓缓向外退去,这是白昼的遗憾,让他了结了利大于弊,不过他也会找个地方时时刻刻看着白昼的,不至于让他出现什么生命危险。
这时莫归开始庆幸自己不能睡觉的体质了,虽然它常常会把莫归逼疯。
白昼这一呆就是一夜,到了晚上,又是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莫归走到白昼身边,因为过于疲惫,白昼已经陷入沉睡,不是还发出一声呓语,在梦里,他应该会开心起来。
莫归在白昼身边轻轻躺下,他原本是抱着超然的心态走出无尽森林的,世俗的一切,无论是东大陆还是西大陆间的争分,他都不想参与,因为他不是东大陆的人,也不是西大陆的人。
他原本只想游历,却没想到刚踏入人类的社会就遇见了白昼以及他身边的事,他不能丢下白昼,这是一次有计划的屠杀,把白昼留在纳难,他迟早会被所谓的九明找到,莫归只能带着他走。
莫归承认自己小看了命运的力量,仅仅几天的时间,命运就把他和原本两个世界的白昼系在了一条线上。
他也不知道,若是自己继续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会不会碰见更多的“白昼”、更多的“阿公”以及更多的“九明”。
世界太大了,这趟浑水,就是一千个一万个莫归也是杯水车薪,或许有一天,莫归也有可能像这群村民一样,浑浑噩噩的死在阴谋之中。
或者说……
莫归看向白昼,就像他说的那样,要力量,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莫归不得不承认,人类社会改变一个人的力量是可怕,而且彻底的!
那就获取力量吧!
莫归突然起身,无穷无尽的灰雾向四周扩散,声势越滚越大,将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灰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