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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雾侵袭

在人们代代相传的传说中,青色独眼一直是生命之神的象征。而在莫归的传说中,兽语一脉得到独眼的眷顾,代替生命之神行走在人间

这是莫归第一次如此真切感受到神明的存在,尽管冰冷的雨水不停地洗涮自己的白骨,但莫归却感受到了少有安宁与温暖。

在青光的照耀与雨水的洗刷下,莫归欣喜的发现自己几近干涸的能量与精神力开始慢慢充盈起来。

有了精神力与力量的支撑,莫归心念一动,无数灰雾从他的白骨中缓缓涌出,但不一会儿又开始慢慢收拢,当所有的灰雾都消失不见时,那位衣着古朴俊郎而又充满活力的青年又出现在了世间。

雨水很快朦胧了莫归的眼睛,在暴雨噼里啪啦的敲打声中,一道微弱而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又在莫归耳边响起。莫归抬起头,看向空中的独眼,这个声音,就是刚才的声音。

“从火山喷出的黑炎不会被雨水熄灭,它在蔓延,但却无罪,猪潮必须回到他们的养地,你是唯一能够指引他们的人,青灵。”

“对不起,巨眼,我丢失了资格,丢失了万兽对我的青睐,熔火猪群不会再遵循我的意志,我完成不了你的叮嘱。”

莫归看了一眼早已平静的熔火猪群,缓缓的说道。

巨眼沉默了半晌,那道平和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你不需要担心,大雨不会浇灭火山的黑炎,但却能平息他的怒火,暴风雨还在,你依旧代表我的意志。”

“我答应你,以我使徒的身份。”

莫归半跪,轻轻埋下他的头。

“生命以你为荣,青灵。”

莫归抬起头,迎着瓢泼的大雨望向天上那个巨大的独眼,却发现独眼早已合拢,变成了天上的一个青色太阳,散发着温和的青芒。

已经合拢的巨眼身上还在飘散出许多青色的光点,缓缓汇入云层里的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中,莫归估摸着,这巨眼的能量还能支撑十几天的时间,以熔火猪群的速度,似乎足够了。

但火山里的那道黑影还是让莫归有些担忧,不过巨眼用“黑炎”来形容那道黑影,显然已经知道了黑影的底细,巨眼让莫归这么做,莫归也就只能照做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莫归望向同样盯着自己的熔火猪王,在它小山般大小的身体面前,莫归像猫咪一样娇小。

熔火猪王轻轻“哼哼”了两声,巨大的身体却像宠物一般乖巧,莫归轻啸一声,翻身落在它的脖子上,又左扭右扭,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靠下。

“走了,笨伙计,回家!”

熔火猪王一听,笨拙的扭动自己的身体,向周围的熔火猪魔发出一声闷吼,随后迈着自己粗壮的小短腿,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吼……”

其余的熔火猪魔也发出兴奋的叫声,急急忙忙跟上熔火猪王的脚步。

不过片刻的时间,猪群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雨中,在巨眼的照耀和雨水的滋润下,这片才空旷的土地,无数嫩芽推开倾倒的前辈,抽纸发芽,又开始繁荣起来。

在离莫归几百里外的的天空中,一朵蓝色云雾里,恩雅和爱思莉正猫着脑袋盯着大地上一副的一副壮观景象。

“传说中,当生灵遭遇难以抵御的灾难时,生命之神就会出现,抚平生灵万物的伤痕,原来是真的。”

由于云层上空的闪电太过密集,每一道都让人身体战栗,爱思莉特意降低了她们的高度,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却目睹了这样神奇的一幕。

“是呢,爱思莉姐姐。”

恩雅把云雾扒开了一个缺口,目不转睛的的盯着大地上漫山遍野的野猪,他们像着了魔一样,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睛全都盯着一个方向,就是恩雅她们要去的方向。

而在森林里,无论是野猪还是其他生灵,就算是原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弱小生灵,无一例外,都走出了原本安全却阴冷的角落,像朝圣一般,仰望着同一个方向。

“恩雅,你说要是我们见到了生命之神的话,我们就求他,让他把你的病治好,行不行?”

恩雅的心情很好,尽管外面吹来的冷风冰凉,但那青色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却让她觉得很温暖,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爱思莉姐姐,我不是说过了吗?生命之神的怜悯只属于那些蒙难的生灵,我不属于这里,同样都是生命,若是有生灵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得到生命之神的怜悯的话,我会觉得愧疚的。”

“但你不一样啊!恩雅,你父亲、还有我、艾什、我父亲,你老师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够痊愈,你这样让他们都很担心,难道你不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爱思莉收回自己的眼光,看着恩雅。

“想啊,爱思莉姐姐,我做梦都想,但一个生命,不能因为羁绊变得多而变得更加高贵,我想生命之神在创造生命的时候也不会说:啊,你看看这只巨龙多么的英武帅气,虽然懒惰了点,但总体还是很好的,恩雅身体又弱,除了会点光明魔法,能少吃几口饭以外,就什么都不会。巨龙能抵得上一千九百九十六个恩雅。生命之神总不会这样说吧?”

恩雅作着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学着自己脑海中生命之神的语气,缓缓道来,让爱思莉发不出任何脾气,脸上还不知不觉出现了一股笑意。

“你呀,在光明教廷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有学到,就只学到了磨嘴皮子,行行行,念咒语还行,比讲歪道理我说不过你,谁让我的导师只是一个只会闷在实验室里的魔导师呢。”

爱思莉见恩雅比平常活跃了许多,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了,她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不过见恩雅的情况变得好转,她倒是对这场行程变得更加期待了,说不定不用见到生命之神,仅仅是是沐浴着这道青色的光芒恩雅就好了呢,很有可能,她觉得。

“不过呢,爱思莉姐姐,我倒是觉得左恩或许会因为这次野猪潮因祸得福呢。”

“左恩?”

恩雅这一提,爱思莉倒是想起来了,左恩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你不知道吗?左恩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怪异的东西,虽然波动很微弱,但那个东西似乎和光明魔法相生相克,我才能勉强察觉到他的存在,原本我想回去后查阅一些资料帮他治疗一下,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左恩脑袋里的东西虽说很弱小,但想要祛除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而这场灾难破生似乎正好可以祛除他脑袋里的东西。”

爱思莉没想到左恩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但转念一想,爱思莉也就释然,左恩似乎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正当爱思莉与恩雅两人闲聊的时候恩雅突然轻“咦”了一声,她感觉到原本温暖的青色光芒突然冰冷了许多,天色也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恩雅惊疑的往下看去,发现原本安宁祥和的野猪群仿佛也像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原本已经停止的野猪潮甚至又有了奔流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在记载里青光和生雨不是都有驱散负面情绪的作用吗?野猪潮怎么会又开始有奔涌的迹象?”

“怎么了,恩雅?”

爱思莉似乎也察觉到了猪群的异常,但对于灾难破生她的了解却没有恩雅那么多,也只能看出一点点端倪而已。

“不知道,爱思莉姐姐,灾难破生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恩雅一边说着,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四处乱窜,想要找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爱思莉见恩雅慌乱的样子也开始不安起来。

忽然,爱思莉撕开自己身后的云雾,往后望去,却发现在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片黑雾,正在滚滚而来。

就像沙尘暴一般,黑雾遮天蔽日,不停地向着她们涌来,刹那之间,承载着她们的云朵就像在风暴中飘摇的小船一样,随时都有被黑雾吞噬的危险。

而在黑雾之下,无数的野猪和其他动物也在不停地奔逃,想要逃出黑雾的范围,但他们的速度太慢了,才几个眨眼的时间,就被黑雾吞噬的一干二净。

“恩雅!”

爱思莉惊叫一声,虽然她不清楚这些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绝对不是善类。在爱思莉的催动下,蓝色云雾瞬间把速度提到最高,想要逃脱黑雾的追赶。

但那滚滚而来的黑雾实在是太快了,哪怕爱思莉运用全部的魔力催动,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在不停地缩短。

此刻爱思莉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她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警告她,绝对不能掉进黑雾里,她们必须得离开。

恐惧令爱思莉浑身战栗,却也激发了爱思莉的潜能,在充足的魔力输出下,云雾的速度瞬间就提升了一大截,堪堪与黑雾持平。

但为了保持这种速度,爱思莉体内的魔力也在飞快地流逝,她心里十分清楚,不超过半刻钟的时间,她的魔力就会消耗的一干二净。

“爱思莉姐姐,怎么办?”

恩雅到身后越拉越近的黑雾,焦急的呼喊着。

因为云雾的过载运转,整个云雾都处在即将奔溃的状态,云雾本身也发出了极其嘈杂的声音,所以恩雅必须大声呼喊爱思莉才能听见。

爱思莉一边保持着魔力的输出,一边从自己的空间戒指拿出两张精美的卷轴递到了恩雅手上。

在爱思莉出发来到难者森林时,她的父亲和导师分别交给了她这两张卷轴,一张灵界卷轴一张起魔卷轴,都是为了保命用的,此外,恩雅身上也有一张守护天使卷轴。

原本爱思莉以为自己用不上这些卷轴,但没想到这片平平无奇的森林中却隐藏了如此之多的危险,一想到黑雾很有可能会经过艾什他们所在的地方,爱思莉几近奔溃。

恩雅接过爱思莉递给自己的卷轴,立马明白了爱思莉的意思,将那两张卷轴紧紧的攥在手中,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张更加小巧的纯白卷轴。

在爱思莉的意料之中,还没有半刻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开始干涸了,没了充足的魔力支撑,云雾的速度也瞬间降低了一倍,身后的黑雾已经近在咫尺了。

“起魔卷轴?”

恩雅向爱思莉问道,声音中带有一丝无法掩藏的颤抖。

爱思莉犹豫了一下,但身后的黑雾已经近在咫尺,容不得她犹豫。

“灵界卷轴,恩雅!”

呼……

爱思莉话音刚落,无穷无尽的黑雾瞬间将她们两人淹没,但随即,一道接近透明的白色光球立马撑开,将所有的黑雾排开,将她们与黑雾隔绝开来。

还没等两人心中的石头落下,原本光滑的灵界在与黑雾的碰撞中立马泛起阵阵波澜。爱思莉一惊,却又很快放下心来,灵界虽然是用卷轴制造出来的,但也是一个高级魔法,应该还能支撑不少时间。

才刚刚安定下来,爱思莉立马又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拿出一颗人头大小的纯黑水晶球,些许魔力缓缓输入其中,这时,水晶开始缓缓发亮,好像在连接着什么。

“姐姐。”

恩雅捏着手里的卷轴,想要说些什么。

“别担心,恩雅,等我把我们的状况都告诉导师,她会告诉我父亲的,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爱思莉专心致志的为水晶球输入魔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法师袍,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嘴上依旧在安慰恩雅,但水晶球上不停闪烁的光芒却让爱思莉忐忑万分。

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应该连接好的吗?

爱思莉悄悄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凉的吓人,就像是一块寒冰。

正在这时,水晶球的光芒心有所感似得稳定了下来,爱思莉心一松,正准备开口,哪知黑雾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一般,灵界的屏障随着这道声音不停地颤抖,几乎就要破碎了一般。

“啪啦啪啦……”

与此同时,水晶球上的光芒突然熄灭,并有无数裂纹扩散开来,随之破碎的还有爱思莉的心。

“恩雅!”

在这个时刻爱思莉呼唤的却是恩雅的名字,在恍然间,眼泪悄悄的从她的眼角淌下,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爱思莉姐姐……”

恩雅看着破碎了满地的水晶,和已经呆滞的爱思莉,却依然露出了微笑。她上前两步,用娇小的身体将爱思莉拥入怀中。

“对不起,爱思莉姐姐,你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是我对不起你,恩雅。”

爱思莉无力的靠在恩雅的怀中,却没有将话说出口。

最美画面定格在这里,一只巨大又布满鳞甲的黑爪划过,将灵界捏的破碎。黑雾翻腾,灵界碎片的光芒渐渐消失在黑雾之中,忽的,又有一双巨大无比闪耀着幽蓝鬼火的眼睛从黑雾中出现,盯着黑雾中正在消散的灵界碎片。

鬼火闪动,似在思考,又像是不屑,半刻,那双眼睛眨动了一下,缓缓隐入翻腾的黑雾中,而黑雾,正向巨眼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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