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清脆的风铃声叮铃铃作响,萧令仪推门而进,唐渊并未抬头,而是优雅的喝着咖啡,阳光从窗户外调皮的跳进来,洒在他的侧脸上,俊朗的外形,在萧令仪看来像是古希腊的太阳神阿波罗。
咖啡馆内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前面放着一个嫩绿色的陶瓷杯,萧令仪坐在那个位置,才发现里面竟是装着液体的。
唐渊见她沉默不语,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杯子,轻笑着,磁性的笑声,萧令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赤裸裸的诱惑!
“给你准备的温牛奶。”
萧令仪怔住了,继而端起眼前的杯子,抿了一口,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你们,还在把我当做孩子。”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果断的把杯子往前推,沉声道,“我已经过了喝牛奶的年纪了,这个,你还是留着招待年轻姑娘们吧。”
“突然忘记了,你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萧令仪了。”唐渊垂下眼眸,伸手接过她的杯子,放在他杯子的旁边。
萧令仪这才发现,两个杯子上的图案竟然出奇的相配。
他黑色的杯子的钥匙,她杯子上的锁样。
“我认识的婉婉不会那么心急的去对付一个人。何况,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把她要的人交到她手上,只是,她有些着急,现在就开始动手了。”唐渊阴森森的语气,萧令仪眼中突然蒙上一层雾气。其实,最后能懂她的又有多少个。唐渊又怎么样,不和他们一样吗?
萧令仪握紧手中的手机,深呼吸着,隐忍着想要爆发的质问,平静的问道,“怎么?心疼了?还是没玩够?还需要这个女人,所以,我不能动手了?”
“萧令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渊的语气有些慎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口。拳头紧紧握着,手上的青筋暴起,克制着自己,生怕自己作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我知道的就是,你在阻止我去参加下午两点的董事会。你害怕我在会议上拿出宜阳的罪证,害怕她会真的坐牢,不就是这样的吗?”萧令仪嘲讽的看着他,嘴角的微笑冷漠生硬。
他真的以为她不知道他约的时间,地点,她不清楚吗?
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想单纯的和她喝咖啡,miss咖啡馆离唐城广场足足半小时的车程,这个时间来约她,除了为了宜阳,还能为什么?
“你还想让我坐到几点?”萧令仪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已经一点了,而这个男人心机到在她进来以后,派人在外面锁住了门。
“婉婉,太聪明的女孩,每天都活的不开心的,装作不知道反而会很快乐的活着。”唐渊也不再和她绕圈圈,站起身来,理了理西服,走到吧台,熟练的开始为她煮咖啡。
“来都来了,喝一杯我为你煮的咖啡吧。”
萧令仪有些着急,他在开什么玩笑,真的要为了一个宜阳,和她作对吗?“我知道宜阳对你很重要,可是,就算今天我不去,也照样有人会把文件送到每个董事面前,然后警察就会来带走宜阳!”她疾步走到门口,用力的拍打着这玻璃门。
“你就是这么以为的?我说过,宜阳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唐渊的语气很严肃,他不希望她误会他,可是,他很多事情也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唐渊,你到底开不开门?!”萧令仪有些愤怒,唐渊不语,继续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咖啡。
“乖乖坐着!”终于,她的声音消失了,唐渊回头,看见她失落的站在门前,然后走回沙发,静静的等待着。
几分钟后,咖啡的浓郁香气洋溢着整个咖啡屋,萧令仪对于这种味道其实是不喜的,可是,偏偏她对味道总是很敏感。
莫名的,她觉得这味道不对,用力嗅了嗅,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
“唐渊,你放酒了?”萧令仪不肯定的出声道,看向唐渊。
闻言,唐渊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一嗅,这个酒不是他的酒,快速走到萧令仪的身旁,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的手,顺着酒味,慢慢走到咖啡屋的后面一排位置。
隔着一道玻璃门,他们看到,有个瘦瘦小小的男人手里拿着酒瓶子,慌慌张张的在浇着,见他们看过来了,手下一慌,“咣当”,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的传到萧令仪的耳朵里。
下一秒,她亲眼看着那额头滴着冷汗的男人,点燃了火,火龙飞舞,很快的整座咖啡屋的外围被快速的席卷,火像是脱了僵的野马,朝着他们奔腾而来。
萧令仪脚下发软,可还是鼓起勇气,跟在唐渊身后慌乱的跑。
唐渊锐利的鹰眸望去,整座咖啡屋都被火围着,无处可逃,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得萧令仪身体一颤一颤的,她在惧怕死亡。
她不愿意再次孤独的面对死亡,前生如此,后世也要如此吗?
“别怕,我给阿德去了短信!”唐渊安慰着惊慌失措的萧令仪,“我…”
“听我说,跟我去地下酒窖!从这里走,是不可能了。”唐渊抱起浑身发抖的她,往着地下酒窖走。火花四溅,唐渊感觉到怀里的这个人冰冷至极。
地下酒窖有新鲜的空气,和上面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才刚刚来到这里,萧令仪就好像获得新生一样,猛烈的喘息着。
“这里,能撑到一段时间。”唐渊的西装被火烧的破破烂烂的,萧令仪苍白的笑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呢。”
“是吗?你还有很多机会看到不一样的我。”唐渊手紧紧抓着萧令仪,她的咳嗽声像是死亡的信号。
“再坚持会!”唐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憋闷的,仿佛下一刻,她就喘不上来了。
无助含泪的眼神看向唐渊,上面的火势很严重,烟雾已经开始陆续的飘进地下酒窖,这里可能会成为更危险的地方,满满当当的酒,随时会成为他们送命的武器。
“唐渊……”
“婉婉,我在。”唐渊搂紧她,唐渊猛然发现,她开始昏昏欲睡,咳嗽声也渐渐的没了。
“萧令仪,萧令仪…萧令仪……”,唐渊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那种彻骨的寒冷从骨子里溢出来,他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她的眼皮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点。
“唐渊,你…你好像比我还怕。”萧令仪虚弱的微笑着。
“唐先生,唐先生,你在哪里?”阿德的声音传来,唐渊高声应到。
“消防还没来,我只能救一个!”阿德有些着急,“唐先生,我来了。您不要动!”
唐渊抬起她的脑袋,替她擦拭着不由自主落下的泪,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婉婉听我说,等会,阿德来救我们,你先走。听到了吗?”
“那你呢?”萧令仪哑着嗓子,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脏兮兮的,可是还是像太阳神,那么美好。
“我会跟你一起走的。”唐渊放下她,把手上的尾指拿下来,戴到她的无名指上,“我把它送给你。”
“唐渊,你骗我,阿德只能救一个!”萧令仪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哽咽着,“唐渊,你走好不好?”
唐渊看着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无奈,轻声应了她一句好。然后,萧令仪失去了知觉。
……
“事情办妥了。现金呢?”瘦小的男人微颤着,可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很好,你去你老大那里,现金在那里。”电话挂断,女人轻蔑的一笑,朱唇轻启。
萧令仪,唐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