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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灯会

转眼间,冬天就要过去,一年一度的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天,白茫茫的天上飘着鹅毛大雪,空气中弥漫的寒意,足以让任何人止步户外,但是街道上,那些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行人,却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寒冷,他们平凡面孔上流露出的幸福神情,让这寒冷的雪,都仿佛快被融化了。

清水城的人们从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乐此不疲的制作花灯、烟火,好像是想为那即将到来的夜晚,多准备一些美丽的颜色。

时间,在快乐中过得是最快的,低头的时候还是白天,抬头的那一瞬间,却发现,天空早已漆黑一片,夜幕降临!

街道上,热闹非凡,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花灯放在街道两旁,肆意的向人们炫耀它们夺目的色彩。来往参观的行人如潮水般涌来涌去,和平、幸福的气息笼罩这个宁静的清水城。

君家,小若尘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肚子圆溜溜的,配着那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显得特别可爱。

“娘,我要和哥哥一起去,要和哥哥一起去嘛!”小若尘拽着姬瑶的衣袖,噘着小嘴,宝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撒娇道。

对于小若尘的祈求,姬瑶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又何尝不想带着无情,一家人快快乐乐去看灯会,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每年的灯会他都不会去,今年也不例外,就在中午的时候,她还特意向无情提过,但是后者只冷冷的答了一声::“不去!”

那时的语气,比平常更加冷漠!

姬瑶笑着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温柔道:“你哥哥很累,已经休息了,不能和我们一块去,爹娘陪着你好不好?今天破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买,包括那个吃多了会让你长蛀牙的糖人!”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去,我要吃哥哥买的糖人。”

小家伙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气鼓鼓的,很不满意,道:“我去叫醒他!”

话还没说完,撒丫子就想跑。

姬瑶见状,立马将小若尘抓住,一把抱起了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没好气的道:“不许去打扰你哥哥!”

随后,在无视小家伙的苦闹、撒娇、反抗之中,与君玄一起走出了大门。

君家,一下子冷清起来,在这漆黑的夜中,一丝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

无情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回想起昨天少女那张满怀期待的脸庞。

“约定吗……”无情低声喃喃,望着天空中飘散的雪花,他仿佛做出了决定似得,突然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去的方向是……后山!

……

后山,本就崎岖的山路在夜色的遮掩之下,行走更加艰难起来,小玉身披雪狐衣,打着一盏灯笼。缓慢的在山中行走。

此刻的天空正下着鹅毛大雪,空气冷得惊人,再加上崎岖的山路与小玉柔弱的身体,在赶往那个约定地方的路途上,充满了艰难险阻,但是那张可爱的容颜之上,却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快乐、幸福与期待,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累,非常高兴的一步步行走着。

在草丛中,一双清冷的眼睛一直望着那个天真的少女,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也尽收眼底……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远处的少女。

“呼!终于到了!”

小玉吐了一口热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环顾四周,心里有点疑惑,还没来吗?

算了,等一等吧,反正让那个家伙答应陪我去逛街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期待他能准时,就有些太贪心了。

小玉轻笑一声,吐了吐舌头,靠在了一个古树上。

昨天,就在这棵树上,那个性子冷漠的少年说了好多好多话……和她!

脑海之中,那道清冷的身影不断浮现,想着想着,小玉不禁扬起了嘴角,那颗温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逛街的时候我们该做些什么?聊些什么?吃些什么呢?如果说太多话会不会被讨厌?果然,我还是该沉默一些的好吧。

啊!如果两个人都沉默着,那……那不就很尴尬了吗?

小玉偏着脑袋,思来想去,可爱脸庞上,一会露出快乐的神情,一会露出悲伤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还没来吗?

小玉呆呆的望着四周,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他不会不来了吧!小玉的心里浮现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然后立即的被否决掉,不,一定不会,他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所以,他一定会来,现在没来,只是……有一些事情耽搁了,马上……马上他就会来的!

小玉心里无比确定,但是刚来时的那些期待、紧张、兴奋之感,早已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消散,现在有的,只不过是无聊和空虚。

在远处的天空上,烟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空,虽然隔着很远,但是都仿佛能听到灯会上的热闹、快乐的笑声……

“无情!你来了吗?”

小玉对着一片漆黑,忽然喊道,只不过没有任何回答,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双手抱膝,身体紧紧的蜷缩起来,继续等待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灯笼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了,少女又缓缓开口。

“无情,你来了吗?”

依旧无人回答。

蜡烛燃尽,四周被黑暗所侵蚀,阴森森的显得很恐怖,然而,少女依旧在等待,依旧在等着……

直到,大雪停止,天边的那颗启明星缓缓探出了头,少女终于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拍了拍身上的雪,静静的离开……

在她离开不久,一道清冷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她坐了很久很久的古树之下,愣愣出神。

少女最初时的快乐,等待中的茫然,以及,最后的失望,这些,全都被无情看在眼里,他一直待在少女旁边,一直看着她,在这漆黑的森林的,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呆了许久许久的时间。

小玉离开时候,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就连那颗一直冷冰冰的心,都竟然感觉痛苦起来。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失望和痛苦,仿佛心被撕裂了一般,再也无法挽回和弥补。

“抱歉了……”

无情望着小玉远去的方向,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黯然,低声自语:“只有这样,无辜的你才不会卷入纷争之中……这场与杀生殿的生死纠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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